洞內狂風大作!
雲飛揚閃身攔在申屠身前!淩厲陰風撲麵,三人身前神火猛然一暗!
自神火誕生以來,無論是何種境地,雲飛揚都從未見過眼前這樣,好似將要被吹熄一般!
陰風怒號,整個山洞之內靈力全數暴動!本應是綿柔和煦,存於天地之間任何一處的靈力,此刻便如陰界魔髓礦地氣爆散一般,化成一道道絕世鋒銳,劃得雲飛揚滿臉生疼!
昂!
覺察情勢不妙,雲飛揚心神一動,腳踩天劫災風之力,掌控木係天柱的神獸青龍,便即喚出身前!
青龍方現,龐大的身軀一盤,將吹向雲飛揚三人的罡風之息全數攔下,隨即龍首高抬,一聲龍吟便朝著罡風起處呼嘯而去!
青龍定風,雲飛揚卻沒有絲毫放鬆。那九個可憐人在孔洞之中的頭顱,此刻已然騰飛而起,張著血盆大口,便往三人撕咬而來!
申屠懷中抱著玄音,麵對來襲的九個血肉骷髏,忙就要出言鎮壓。
隻這一張嘴,骷髏上傳來的汙穢陰毒,立時便讓他喉頭一堵,說不出話來,隨即更覺體內髒腑顛倒,一陣強烈的嘔吐之感便即湧上心頭!
見申屠臉色驟變,雲飛揚雖不知原委,但也知道他定是著了道。九個人頭已然就在眼前,更是容不得半點遲疑!
罡氣鼓動間,雲飛揚雙拳連揮,隻一轉眼,便將人頭一個不落,全數轟碎!
然則這些頭顱雖然炸碎,卻並不曾消散,反倒是化成一堆血霧,重又飛回到之前棲身的九個孔洞之中,旋即立時便又凝聚成形,好似方才根本不曾被打散一般!
雲飛揚渾身罡氣,本就是接引天外星辰,外加自身穴竅星河產生的星力,天生便是堂堂正正,絕無半分邪氣。再加上生就神火,更是萬邪無擋。
即便這樣的浩然無法如神火那樣破盡天下邪祟,那卻還有識海忘川之氣夾雜其中!就算打不破邪祟,那融於罡氣之中,雖然數量不多,但精純無比的忘川之力,一樣能洗去諸般汙穢!
可就是這樣強大無匹的罡氣,竟然都無法將這九個一看便是邪門歪道的東西的斬滅!足可見這九個人頭之上的汙穢,絕不僅僅是無辜冤魂!
“哼哼,我的寶貝兒們可不是擺著看的!鄉野散修果然是鄉野散修!進了本王域內,便你通天的本事,也絕活不了!”
蕭山主人雖未現身,仍在山洞最深處,但對於外界的一切,卻都是了如指掌!且聽他聲調,方才青龍發出的龍吟之聲,顯然是不曾傷得他分毫!
雲飛揚再一次將襲來的九個血汙人頭打碎,看著它們依舊不曾有半分傷損,仍是在孔洞內快速複原,心中計較不停。
其實若是雲飛揚不顧一切,甚至都不需催動六道輪,三神獸齊出,便絕對能將眼前看似麻煩的東西直接斬滅。
至今為止,雲飛揚還不曾見到過有什麽東西能夠在被玄武忘川洗練之後,仍能挨得住朱雀神火,青龍重擊!
隻是如今這三大神獸,仍在識海鎮壓神魂,雖然喚出其一無傷大雅,但若是三神獸同時飛離識海,卻是難保神魂會不會出現更大的問題。
便在雲飛揚思量之間,自來人界便一直半死不活,被天地之力壓製極慘的冥書,卻是直接從識海飛出。
“主上!此地空間與外界有異,外麵的種種壓製,在這裏卻是弱了不少!區區的雕蟲小技,交給臣下便是!”
冥書聲帶諂媚,似是擔心雲飛揚在人界日久,會把它忘了一般。
靈寶通人性,既然冥書有此銳氣,雲飛揚自也樂得輕鬆,便也不曾攔它。
“啊哈哈哈!九隻小鬼趕在祖宗麵前放肆,我便叫你看什麽是幽冥鬼蜮!”
冥書此言鼓蕩聲浪,整個山洞俱是被他這猖狂叫嚷震得回音不絕於耳。
雲飛揚和申屠靜觀其變,卻是不曾注意到申屠懷中的玄音,在聽得冥書所說的‘幽冥鬼蜮’之後,臉上浮現出來的複雜神色。
總共一十八重地獄,冥書如今已然演化成了其中十六層,其內一萬八千五百六十三名陰兵鬼卒,隨著冥書的力量的提升,也比當初的凡人神魂強大了許多。
這一萬多人,俱是雲飛揚前世的鎮國軍部眾。隻是當初因為條件所限,方才不得不將之化入冥書,成為渾渾噩噩的陰兵。
按冥書所言,隻要冥書不斷升級,等到這些陰兵鬼卒提升至鬼將級別,前世記憶便會覺醒!
而眼下被冥書從牢獄之中召喚出來的三十個鬼卒,雖然實力比之前強大了許多,如今已然不弱於神魂境修士,但也仍舊是鬼卒,離升格鬼將還差得十萬八千裏。
三十個好似虛影一般的鬼卒,從那扇牢獄之門內竄出,便直接那九個人頭撲去!
在雲飛揚手中被打成碎渣,尚能迅速複原的人頭,被鬼卒手中的青光長鞭一鎖一抽,立時便化成了一灘血水,再無重聚之能。
融成了血水之後,九個孔洞之中卻有九隻麵目猙獰的孩童魂魄,咆哮著想要衝出孔洞的束縛,卻無論如何也出不來。
雲飛揚見狀心下黯然,問冥書道:“冥書,它們…該如何才好?”
冥書對於自己手下鬼卒的行事非常滿意,聽得雲飛揚此問,想也不想便道:
“主上,這些都是人界魂魄,卻是無法拉入冥書。看這樣子,想來是裏麵那個傻子用了什麽了不得的秘法,已然將這些冤魂煉成了厲鬼,想要解救已是不能。”
解救不了嗎?雲飛揚心中一沉,這九隻厲鬼,生前不過是尚不知事的孩童,而今卻變成了這般,早已忘卻了過往一切。
若是此界有輪回,那送這些厲鬼轉生倒也不錯,可如今六道輪尚在自己的識海之中,不過是半成品,哪裏有什麽輪回之能?
六道輪回,三界井然。乃是閻羅畢生大願,隻可惜未得功成……
可若是就這麽將這些可憐的魂魄直接打散,雲飛揚又著實有些不忍。思來想去,雲飛揚忽然想到了當初從嶽山手中奪來,內裏鬼物全消的百鬼夜行圖卷來!
在納戒之中翻找了好一陣,方才在犄角旮旯裏找到這本是靈寶級別的畫卷。長卷一展,裏頭卻是空空如也。
冥書一見此物,當即叫道:“對了!主上既有此物,那當可將這九隻厲鬼直接封入其中,待會兒再將裏麵那隻被削弱了無數年的老鬼一道鎮入,立時便是一件靈寶啊!”
隻雲飛揚聽得此話,卻是心生不悅。
若說裏頭那隻,將其化為靈寶倒也沒什麽,隻是要讓雲飛揚將這些可憐的人煉成鬼物,永世為他驅使,卻顯然是有違他心中信念的。
但冥書此言卻也算是為他著想,是以雲飛揚倒也不曾如何責罵於他,隻是讓他禦使鬼卒,將那九隻鬼物鎖了,化入這圖卷之中。
冥書與雲飛揚心神相連,見雲飛揚不知道為什麽頓生不喜,心中也是惴惴。方才的得意早已不知道被拋到了哪裏,戰戰兢兢的按雲飛揚之令行事。
九隻幼童模樣的厲鬼,出現在了百鬼圖卷之中,原本靈力盡消的百鬼夜行圖,霎時便是鬼氣森森,雖然不比之前厲害,但也算是一件法寶了。
“王上,你當真要將它們練成鬼仆?”
申屠倒是聽雲飛揚說過這百鬼夜行圖的厲害,見雲飛揚如此做法,也自以為是雲飛揚打算收了這些厲鬼以為己用。
若是在將敵人這般煉化成仆,申屠自不會有異議,但這九個,卻是之前小山村被當成了祭品的可憐人,申屠也不是鐵石心腸,是以此時也是頗為不忍。
玄音小和尚聽得申屠如此問法,又看了看頭頂青光灼灼的冥書,不由縮手摸了摸懷前的木魚,眼神很是糾結。
“唉,這些都是可憐人,怎麽能將之練成鬼仆呢?我不過是讓它們暫時棲身在裏頭,等日後輪回建立,再將之送入輪回吧……”
雲飛揚的話,總算是讓申屠鬆了口氣,玄音卻好似知道了什麽天大的隱秘一般,兩眼直勾勾盯著雲飛揚。
隻玄音這般眼神,在雲飛揚想來,不過是小孩子驚奇,便也不曾放在心上。
被之前蕭山主人視作寶物的九隻人頭,自此煙消雲散。
冥書收起手下鬼卒,將原本籠罩此地的幽冥鬼蜮散去,蕭山主人的尖叫聲立時又傳了出來。
“東西呢?!本王的寶貝呢!不對!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什麽人?殺你的人!
雲飛揚一言不發,將擋在身前的青龍收回識海中,轉而將冥書祭起,大步流星便往山洞深處行去!
冥書卻在此時傳音道:“主上,這裏麵鬼氣濃鬱至極,想來裏麵那人怕是修煉無數年的老鬼。主上千萬要小心啊!”
冥書向來是膽大包天,便是當初雲飛揚鎮壓天道,也不曾見它這般小心,看來這個蕭山主人,當真是不一般。
腳下一頓,雲飛揚轉身便讓申屠退到外麵去。
申屠雖然不願,但想到此地有怪力能克製他的天命之術,真要進去了,說不定還要變成拖累,便帶著有些發懵的玄音,轉身朝外退去。
安排好了申屠,雲飛揚腳下罡氣一動,霎時竄了進去!
沒有申屠兩人在側,雲飛揚方才能百無禁忌。裏頭的老鬼再強,也是被外頭的封印封鎮了無數年,削弱了不知道多少。
若是憑著身上諸多異寶,雲飛揚還無法將之斬殺,那他也不要再說什麽冥王,不要再想什麽重立六道輪回,直接歸隱算了。
相比起外頭的淒慘陰森,山洞的盡頭,卻是一個巨大的溶洞。一個身著王袍,頭戴旒冕的中年男子,正陰冷的看著闖進來的雲飛揚。
“你毀了本王的寶貝!讓本王萬年心血付之東流!該當何罪!”
眼前的蕭山鬼王,雖然身形樣貌與之前在小山村完全不一樣,但聲音卻是未變。
雲飛揚掃了一眼足足能夠容納千人的大溶洞,在洞內一角,發現了被他擄進來的第十個孩子。
“該當何罪?天道尚無法懲戒於孤,你這小小鬼物,誰給你的膽子!”
渾身氣勢一放,威震陰界的無上威壓頃刻而出!
“哦?你也是一方王侯?卻不知道是何方小王?”蕭山主人鬼眼微微一動。
雲飛揚朗聲便道:“孤乃是陰界冥王!你卻又是何方野鬼!”、
你說我是小王,那你便是野鬼!
“野鬼?本王乃是上古蕭山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