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生煉血肉
原來早上雲飛揚三人出門之後,牛夯眾人仍是和前兩日一樣,在院內教授蒙寶寶拳法。
無聊之下,眾人便打賭,說是賭蒙寶寶能一起打多少趟拳。
牛夯向來是貪多的,張口便是五趟。其餘山鬼眾人,則是與牛夯說好,若是未到五趟,便算牛夯輸了,賭注就是要喊山鬼一聲哥哥。
蒙寶寶本就年紀小,氣力不足。何況牛夯傳授給他的那一套拳法,更是所耗頗大。隻一趟拳下來,蒙寶寶就已經是滿頭大汗。
又強行打了兩趟拳,蒙寶寶更是渾身大汗,提不起力氣來。賭局自然也就是牛夯輸了。
原本這兄弟之間玩笑,倒也當不得什麽,牛夯雖然不情願,卻也是扭扭捏捏的便喊了山鬼一聲哥哥。
可是之後,這蒙寶寶似乎是覺得自己不爭氣,害的師傅丟了麵子,氣的邊哭邊往外跑。
山鬼見小孩子一個人跑了出去,也覺得不大好,便勸牛夯去找他回來。可是他這一說,丟了麵子的牛夯本來有意去尋,卻又覺得麵子上掛不住,便賭氣說小孩子出門,一下就回來了。
山鬼也不便多說,就這麽著大概過了有小半個時辰,還不見蒙寶寶回來。
這下牛夯山鬼等人感覺不對,急匆匆的出去找尋,可私下尋遍了,卻怎麽也找不到。
恰好今日蒙英明馬號上沒什麽事,也早早就過來了,聽得蒙寶寶不見了,也是大急,大家夥四散開去尋找。隻留下一個人,在院內等著雲飛揚扽人跟回來。
左太易聽得這般情況,不由的暗道不好,說道:“公子,寶寶會不會被奸人拐了去?”
雲飛揚一時也想不到,究竟是蒙寶寶小孩子氣發作,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還是被有心人盯上擄了去,誰也說不準。
隻好道:“難說,說不定便是衝我們來的。”
正這般說著,蒙英明身邊隨從從院外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看見雲飛揚等人在院中,頓時焦急喊道:“公子!寶寶少爺被人抓啦!”
雲飛揚忙上前細問,蒙英明身邊隨從又是喘了幾口氣,道:“公子,手下人在周邊仔細打聽過了,寶寶少爺之前卻是哭著跑出院門,可是也沒走遠,蹲在別人家鋪子前麵哭了半晌。”
“店主還曾問他,為何哭泣,寶寶少爺見有人問詢,便擦了眼淚要回來,卻被一個男子攔腰抱起,帶走了!”
雲飛揚一驚,忙問道:“可知道是誰?將寶寶帶到哪裏去了?”
“據說是城衛軍的!像是被帶到城衛軍營盤裏去了!掌櫃的已經趕過去了!”
雲飛揚心中頓時感覺,就是城衛軍所為。一念至此,雲飛揚忙問清了城衛軍營盤所在,連忙趕了過去。
身後的左太易和德福,見公子一閃就不見了,顯然是焦急非常。兩人當即決定由德福去找牛夯等人,左太易則是趕去城衛營盤。
城衛軍,原本是每個城池的城主軍隊,由城主任命的城尉統管,可是這大陽城城主和城尉卻是兩路人。所以城主府又另外組建了一支府衛軍,與城衛軍抗衡。
城衛軍的營盤在城北靠近北門處,而雲飛揚的小院子,則是在東市,相距甚遠。
饒是雲飛揚不惜法力催動‘禹皇步’,也足足花了大半個時辰,方才到的營門。
也許是平日裏城衛軍威名赫赫,沒人敢來捋虎須,此刻營門大開,竟然沒人看守。
雲飛揚也沒在意有沒有人,反正都是要進去的,沒人還省的動一番手腳。
方進營門,雲飛揚覺得不對勁,除了左邊大校場處有聲音傳來,其餘地方,都是靜悄悄,也不見有巡邏衛士。
雲飛揚大踏步就往校場而去。
雲飛揚靠近校場才發現,足足有四五千人圍在點將台下,看來整個城內大營的城衛軍此刻都聚在此處了,都是看著點將台上,呼喝叫好聲不斷。
雲飛揚站在最後麵,也順著往點將台上看去。
金身初成的雲飛揚,兩眼自然是極好,可是這明亮的眼神,此刻卻讓雲飛揚目眥欲裂!
就見台上站了三四個城衛軍士,除了一個高瘦些的,剩下三個都是體型健壯的大漢,而他們站在上麵,卻是在淩辱折磨著兩個人。
隻見一個小孩子被塞進一個酒甕之中,隻露出頭來,頭發散亂不堪,濕漉漉的,兩隻眼睛如通紅,嘴上被塞了什麽東西,說不出話來。
而另一個大人,則是被綁在一木樁上,也是被塞了嘴。
那高瘦軍士朝那被綁著的大人說道:“來救人是嗎?看不得我們往小崽子身上撒尿嗎?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還敢來我們這大營裏撒野!今日我就讓你知道厲害!”
說著揮起手中長鞭,一下一下的往那人身上抽去!
每抽一下,那受刑之人便渾身一抖,而下麵的圍看著的,也就一陣喝彩。
那酒甕中的小孩子也是嗚嗚直叫,掙紮不已!
那小孩子和那被打的大人不是蒙寶寶和蒙英明,又是何人!
眼見台上四人,一人揮鞭子,剩下三人又是向裝著蒙寶寶的酒甕裏圍上去,作勢就要解褲腰帶。雲飛揚哪裏還忍得住!
“狗膽包天的一幫畜生!”
大喝一聲,‘禹皇步’全力踏出,轟的一聲巨響,雲飛揚腳下生生被踏出了一個大坑。
閃身到了台上,渾身勁力一發,四個耀武揚威的軍士,頓時身形一頓,手中動作也停了下來。
看見雲飛揚立在台上,高瘦男子叫道:“誰?竟敢擅闖城衛大營!”
雲飛揚此刻眼中隻有蒙寶寶和蒙英明,至於這四條狗,雲飛揚並不打算這樣殺了。
無視這個叫嚷的軍士,雲飛揚隔空一握,裝著蒙寶寶的酒甕被這一握,登時裂開,散作一片片碎末。
隨著就甕破裂,內裏流出一灘散發著臊臭之氣的液體來,蒙寶寶被繩子困的嚴嚴實實,渾身也是髒汙不堪。
雲飛揚當然知道那是什麽!這幫畜生一樣的東西!
雲飛揚越想越恨,心中早已不是怒火,而是滾滾的殺心!
蒙寶寶見雲飛揚看著自己,喘著粗氣,兩隻眼睛也不知為何越來越紅。
心中又驚又喜,嗚嗚叫喚不停。
徑直朝蒙寶寶走去,不顧他身上的髒汙,將他身上的繩索一剪而斷,抱在懷中。
蒙寶寶見自己得救,抱著雲飛揚痛苦不已。
雲飛揚也沒空安慰他,轉過身,將被綁著的蒙英明也解下來。蒙英明渾身傷痕,繩索一解開,便是癱倒在地。
這時候,雲飛揚才看見,蒙英明雙手像是被大錘錘過一樣!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此時台上四人還沒緩過神來,台下的數千人,卻是鬧了起來。
“放肆!竟敢闖營!”
“哪裏來的狂徒!不怕千刀萬剮嗎?!”
“……”
顯然是看‘戲’被打斷,這幫人心中不滿。
初時還隻有幾個人在下麵叫嚷,不過片刻,便已經是沸反盈天,炸開了鍋。無數的髒話朝雲飛揚罵去。
雲飛揚再忍不了!運足了法力朝城內方向吼道:
“胡安!”
“一個時辰之內,你若不到城衛營盤!”
“孤將幫你把這一幫的廢物渣滓煉成血肉!”
巨大的聲音直將整個校場上的人都震得耳膜出血,不禁呻吟出聲。
而雲飛揚這一番話,在法力加持之下,迅速往城內傳去。
整個大陽城,都被這番話驚住了!
城主府,書房。
“胡安!”
“一個時辰之內,你若不到城衛營盤!”
“孤將幫你把這一幫的廢物渣滓生煉成血肉!”
三句話炸響在楚中天耳邊,如同就在身前一般清晰。
楚中天一聽,便知道是早兩日在茶棚遇到的雲飛揚,心中一動,連忙衝出書房,往城衛營盤而去!
城尉衙門。
此刻如同炸了鍋一樣,紛紛叫罵這是狂徒挑釁!
而正主胡安,卻是眉頭緊皺,莫非是前幾日與楚中天交手的神秘強者?
心念一動,胡安叫道:“劉有!”
一個男子渾身直抖跪倒在地。胡安一見這副模樣,便知道此事定然與他脫不了幹係,隻怕是絕難善了。
雖然不知道那人口中“生煉成血肉”之言,是真是假,但是胡安此時卻是寧可信其有,也是滿臉驚怒朝營盤而去!
滿城的軍民都被雲飛揚這三句話攪得身心巨震!
那可是城衛大營!莫非城尉大人惹上了誰?
還是說城主大人找來了大幫手?
各種猜測不斷出現,更有人大著膽子就要到城衛營盤去看熱鬧。
而在左太易等一幹雲飛揚部下聽來,這卻是猶如戰鼓一般。
左太易更是加快身形往城衛軍營盤趕去,其餘德福山鬼及手下軍士,也是急匆匆往那邊趕。
雲飛揚三句話,將整個大陽城,頓時攪得天翻地覆!
傳完話的雲飛揚,卻是俯下身子,查看蒙英明傷情。
雙手首手掌骨肉被錘得粉碎,渾身上下血肉模糊,肋骨斷了六根,頭顱內也有積血之像。
諸般慘狀,讓雲飛揚心中殺心更甚,麵上卻是不顯,將渾身髒兮兮的蒙寶寶放下來,雲飛揚說道:“寶寶乖,先把衣服脫了去,我幫你明哥療傷。”
蒙寶寶看著眼前的雲飛揚,點了點頭,便依言而行。
雲飛揚則是雙手放在蒙英明頭頂,運起法力開始為他療傷。
斷骨接續,血肉重生,更是要重塑一對手掌給他!
過了小半個時辰,蒙英明悠悠醒轉,見雲飛揚提著一桶水正給蒙寶寶洗澡,蒙英明心知,這是得救了!
而蒙寶寶,除了身上被淋了尿,就隻有被繩子捆出來的些許勒痕。其他的到時沒什麽。
方才雲飛揚給蒙英明療完傷後,便讓下麵被嚇傻了的城衛軍士去提了水來,幫蒙寶寶洗去一身的汙穢。
見蒙英明醒來,蒙寶寶叫道:“明哥!你醒啦!公子救了我們,我們沒事了!”
蒙英明除了感覺雙手有些怪怪的不舒服之外,渾身也隻是衣裳破爛,沒有疼痛之感了。
忙謝道:“多謝公子不棄,為小人療傷。”
雲飛揚一邊在蒙寶寶屁股上輕輕一拍,示意他轉過身來,一邊說道:“我早說過,把我當成親長即可,不要這麽多禮了。到邊上去站著,待會兒正主來了,我給你們討公道!”
蒙英明一聽此話,慌道:“公子,既然我等已經脫險,就不必……”
話沒說完,就聽得左太易聲音傳來,“公子,太易已在校場內布下陣法,隻待公子一聲令下!!”
卻是左太易方一到校場,也不問雲飛揚,直接就在校場裏布下了陣法,一旦城尉胡安逾期不至,這校場立時就化成人間煉獄。
雲飛揚看著左太易,嘴角露出一抹笑,道:“你倒是手快!”
左太易肅然道:“公子言出法隨,天崩地裂無所改,我等屬下,理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