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言先生,你調皮了呦
“額?”我愣著的空檔,言語已經牽起我手,勾了勾嘴角。
站起來,放在腿上的西服滑到地上。
言語冷靜的看了一眼外套,蹲下身,撿起來抖了抖,然後胳膊環繞在我腰上,輕輕係上兩隻袖子。
他的臉在我頭頂,我是仰頭的姿勢,很明晰的看到他流暢的下頜骨線,皮膚白到要透明,幹淨利落。
散發的淡淡鬆香味兒,足以讓人著迷。
“看夠了麽、”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俯視我臉,麵無表情,雙眼清澈。
“我,我我,我隻是。”
我將眼神挪開,但有種感覺,這家夥一直在看著我。對,在看著我。
“走吧。”
聲音從挺遠的地方傳來。
我一回頭,我擦。人嘞。
人早就走到前麵去了,不是說好要讓我陪他去超市的麽,為什麽我屁顛兒屁顛兒的在心裏高興的要命,臉上矜持的時候,這家夥,就漂移了這麽遠。
莫不是吃死了我一定會跟他走。
我看了下我們之間的距離,在確保他不會突然回頭看我一眼的情況下,偷偷地小跑幾步,裝作一直若無其事的跟在後麵。
當然,他一直沒回頭,直到到了車前。
和言語兩個人共同處在一個空間,讓我有種恍惚感,那種感覺。怎麽說呢,特別微妙。
“晚上想吃什麽。”言語沒看我,但話是對我說的。
好死不死,我突然想起,這都晚上了,會不會安良給我打電話來。我的手機。
“我的手機。”
我這麽想著,嘴上也就禿嚕出來,完全沒經過大腦。
言語陰沉的緩慢回頭深深看我一眼,“吃手機?”
“不,不,嘿嘿,不,不是。”
我忙擺手,但演技太低劣,自己都覺得自己笑得像二傻子。
“你的手機我忘帶了。”
言語甩下這句之後,車開的飛快。
嚇得我趕緊抓好上麵的扶手,膽戰心驚的看著他一輛輛的超車。這是犯得哪門子邪。
後來終於到了商場,言語情緒算是稍微平穩一些。
“下車。”
給我開了車門兒,手放在我頭頂擋著。一切的一切都特別貼心。
隻是我不敢再惹他,生怕那句話說的不對,這少爺開啟瘋狂自虐模式。
乖乖跟在他身後。
沒想到他徑直走到女裝店兒,然後指著我,“給她拿你們店裏賣的最好的衣服,上衣下衣都要。”
導購可能是個新手,麵帶微笑的伸手做出請的動作,“還是讓這位女士自己選一下適合自己身材的衣服。這些都是我們店賣的特別好的服裝。”
言語皺眉,看了下表,抬頭看我一眼,然後看看導購,說的特別有底氣。
“這個女人,什麽衣服都能駕馭的了。拿你們店裏最貴的。”
我愣了一下,導購也愣了一下,我能看出她眼裏的那種不可置信。
後來店長慌忙過來,衝著言語笑得一臉明媚,“是言先生來了,您有什麽要求盡管跟我提,這位是新來的導購,不太懂規矩。”
言語點點頭,然後指指我。有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店長笑得一臉燦爛的張羅著給我找衣服,還要親自領我去試衣間。那叫一個親切。
我知道這都是衝著言語的麵子。
走向試衣間的路,腳下是紅毯,很輕軟,但我心裏想的,確實別的事兒。
“那個言先生,經常來你們這裏麽?”我看看店長。
店長笑得一幅理所應當。
“對,以前經常和一位女士來店裏,那位美女身材跟你不差上下。”
店長說完,捂了嘴,特別愧疚的看我一眼,“沒什麽,這話就當我沒說,您別忘心裏去。”
怎麽可能不往心裏去。
“那消費也是這麽大手筆吧。”我看著衣服吊牌上的五萬八千四直吸冷氣。
雖然她不回答,但看她那副樣子,肯定是。
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再為難她。
畢竟,我有什麽資格,知道關於言語這麽多事情,他頂多是我喜歡而得不到的人,僅此而已。
我一邊心疼,一邊往上身上穿那些昂貴的衣服,換下來染了姨媽血的那件廉價褲子,我還是舍不得扔掉。卷成一團藏在身後。
出來的時候,言語挺立在店中間,他沒看見我,我倒是先看見他。
那些店員都在有意無意的瞥言語,而且一個笑得比一個花癡。
言語慢慢轉身,平靜的看我一眼,冒出一句,“很好”。
就開始結賬刷卡。
我有些臉上掛不住,現在我和言語的關係還沒好到我可以讓他刷卡為我付錢。
現在我們在一起也好,上過床也好,都是兩情相悅,跟錢沒有半毛關係。
他手繞過我後背,將我緊緊攥著的帶著姨媽血的褲子拿過去,很淡定的放在他口袋裏。
對,是口袋裏。
長得高的人衣服大,口袋自然也大。
我屁顛屁顛兒跟在他後麵,試圖跟他解釋。
“那個,這個衣服錢,我會還你的,要麽····”我狠狠心,“要麽從我工資裏扣。”
這話說的我牙都在打顫。
扣工資的話,相當於未來幾個月,我特麽都白幹了。
言語看我一眼,停頓了腳步,玩味兒的笑笑,“可以。”
哎喲我去,我也就是客氣客氣,尼瑪分期付款成不成啊。
心情一下子降到冰點。
就算是牛排在鼻子前聞著香的要命,但放到嘴裏嚼吧嚼吧,和嚼蠟沒啥區別。
言語很紳士的慢裏斯條的吃麵前的東西,不說話,很安靜的享受食物。
我看他幾眼,想想未來幾個月,我可能真的要在安良家賴吃賴喝,心裏一陣愧疚。
正巧我再次偷看言語的時候,他正好抬頭。
目光撞在一起,豈是一個尷尬了得。
“怎麽不吃?”言語用眼神暗示了下我麵前的牛排。
“哦。”我很不願意跟他說話,你說我過我自己平凡的小日子好好的,幹嘛非要領我去那麽高檔的女裝店兒。
我知道他好心,是為了讓我換下沾了姨媽血的褲子,這樣可以自在一點兒。
我能說我穿上這貴的嚇人的褲子之後,我連坐都不敢了麽。
每個人的幸福指數不同,消費觀也不同。
所以,我們終究還是兩個世界的人。
“既然不想吃,那就走吧。”他輕輕拿起餐巾紙,擦了下嘴角的醬汁,然後很淡定的刷了卡。
“要aa麽。”我抬頭,也就隨口一說。
他愣了一下,從服務生手裏拿過小票,然後很從容的看了一眼。
“可以。一共消費了2834,aa的話,你應該付我1417.”
我勒個擦,他表情簡直認真的不能再認真,然後小票給我,“你可以看看。”
我心裏一萬隻草泥馬奔跑撒歡兒旋轉著。尼瑪就兩塊兒巴掌大的牛排竟然將近三千塊。
“這特麽的是黑店吧。經理呢,把你們經理找來。”我憤怒的看言語一眼。然後看服務生。
服務生特別為難的看著我,但還是要買帶著微笑跟我解釋,“是這樣的女士,因為言先生點的是我們的進口牛排,這個價格的話,也算是中等的。”
我看看遊弋,言語竟然很配合服務生點點頭。
我真的沒法形容怒火衝破肝膽脾湧上腦門兒的感覺。真的想要和二哈一樣,拆房子。
“這特麽是誰開的黑店。”
我狠狠斜了站在遠處,雙手垂在小腹的大堂經理一眼。
言語很耐心的等我發火,一句話都不幫我。
“算了,我還沒吃完。吃完再走行不行。”我坐下,看服務生一眼。
服務生接續保持他那種服務式的微笑,“當然可以,您輕慢用。”
“你吃飽了麽。”我問遊弋。
言語輕輕點頭,嘴角竟然保持一絲微笑。
我才不管他什麽微笑不微笑,這在金錢麵前,統統沒有用。他頂多能誘惑的了我的心,但是不能作為誘惑我金錢的資本。
我把他麵前的盤子扯到我麵前來。
本來就一巴掌大的牛排,他基本上剩下五分之三,竟然還說吃飽了。
我連切都懶著的切,用叉子,直接往嘴裏送。
我知道,我周邊坐的那些慢慢品著紅酒所謂的高檔人,肯定瞧不起我這種真把牛排當飯吃的人。
沒關係,用不著,。
“要不要給你點個紅酒,你慢慢吃,別噎著。剛才以為你會疼,沒點,現在看來挺生龍活虎的,那就來一瓶吧。”
言語那種語氣,絕對戲謔加戲謔。
我白他一眼,“別介,您老套路太深。”
言語竟然笑了,笑了。那種露出牙齒的笑。
我記得距離上次他笑,應該十萬八千年了吧。
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把這種魅惑的微笑印在腦子裏,都說女人是狐狸精,容易勾人的魂兒,男人何嚐不是,笑起來,讓人聯想到一連串兒讚美之詞。
一邊想一邊往嘴裏使勁兒噎,。
終於一個嗝之後,我真的噎了,上不來下不去,總覺得有什麽氣體往上頂我喉嚨眼兒的食物。
閉緊嘴巴,死活不能吐,這特麽一口就是好幾百塊錢呐。
臉開始發紅,甚至嫩牛排開始在嘴裏融化,有少許的紅酒的味道。
這特麽的都把人家的製作工藝給咂摸出來了。
言語忙站起來,站在我這邊兒,放在我捂在胸口不敢錘下去的手。
一巴掌呼在我後背。我沒頂住。
稀裏嘩啦全嘔出來,不隻是嗓子裏兒的,還有胃裏裹著胃酸的那攤牛肉。
餐廳,炸鍋了。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