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你想親近爸爸是麽
一個男人皺眉看我們,然後緩緩的帶上墨鏡,一幅事不關己的表情,要開車走。
後麵的車窗也降了下來,露出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兒。招招手向黃小雅說再見。
黃小雅特別尷尬的說妞妞再見。然後就笑了。
妞妞之後,恢複平靜,冷漠的指揮她爸趕緊開車。
我笑了,在我生命中中,出現的叫妞妞的人,總是陰魂不散的傷害著我身邊兒的人和事兒,我甚至懷疑,這個妞妞是不是藍小天兒投胎轉世的。
但是報應終歸是報應,任憑黃小雅怎麽巴結妞妞一家,妞妞始終是那個坐在車上特別傲氣,事不關己的小孩兒。
指責都衝我來的時候,我反倒是習慣了。這麽多年來,我早就習慣了。
“我再說一遍,你們這些偽善者。不是我搡倒的她,是她自己倒的。”
一片唏噓,當然她們那個表情絕對是不相信的。
我轉身要走的時候,黃小雅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扯著我的手腕兒,死活不肯撒手。
“你別走,就算你是學生家長,也不能隨意欺負我們這些老師。”
我無力笑著看她把明明很簡單的一個問題,非要上綱上線兒。
好,既然你要理論,那咱們今天就把話題敞開了聊。
很多老師都皺眉看我,甚至有幾個年輕的老師已經在交頭接耳不知道說什麽,看表情,事不關己的樣子,無非就是看笑話說風涼話而已。
“欺負你們老師?”我笑笑,指指天空,“有句話說的好,舉頭三尺有神明,自己做了什麽缺德的事情,老天都看在眼裏,至於老天會讓那些缺德的人遭什麽報應都是老天說了算,我可管不著。”我
甩開黃小雅的胳膊。
黃小雅又要把手纏上來。
在我們推搡的過程中,黃小雅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除了耳朵嗡嗡響之外,還有就是臉上的火辣辣,難受的沒抓沒撓。
黃小雅她們算是消停下來,剛才還氣焰囂張,非要給我身上扣屎盆子的勁頭兒滅下去了。
保安也看愣了,象征著的問候我幾聲。
我甩甩頭,緩過神兒來,我想我這個事情,沒有人會深究什麽,頂多對方就是給個賠禮道歉。
我都忘了我那巴掌是怎麽打下去的,不過,很久沒大人,一巴掌下去,真是爽的不得了。
清脆悅耳,大紅掌印子特別清晰。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我轉身要走的時候,那個保安特別不依不饒的跑上來攔住我,皺眉瞪眼,凶巴巴的質問我:“打了我們的老師,怎麽可以隨便就走了,我要報警。”
我冷靜看保安,再看看黃小雅,好啊,報警是吧,正好我要反應一下虐待兒童的老師。
我這麽一說,黃小雅的臉色都嚇得白了。
但是保安的手,還是在我肩膀上放著。
一輛大紅色的法拉利停在我們麵前,從車上下來一人,冷冷的站在保安麵前,將他的手從我肩膀上拿下去。
看著那人的臉,我連呼吸都不平穩,這種情況下我應該扇自己兩巴掌,好分清一下夢境跟現實。
我以為言語不會出現了,不被接納的人,帶著傷痛重新出現在我麵前,我竟然還有點兒小期待。
臉紅了,不是剛才巴掌印兒的作用,因為我腰上還係著一特別醜的圍裙。
“誰虐待了我閨女。”
言語掃了一圈兒,大眼睛裏的寒意讓人不敢跟他對視。
加上本身言語長得好看,所以那些女老師們竟然很平靜的看著他。
“你真是,可樂的爸爸?”
黃小雅話都是結巴的,不可置信的看著言語。
我從來每見過,言語眼神複雜的看著黃小雅,那種複雜的眼神裏包括,要把黃小雅給生吞活剝嘍。
“不然呢。”言語的手拍在黃小雅的肩膀上,黃小雅的臉都綠了。
低下頭,聲音特別輕的對言語說:“我認識你,你是那個新聞報道裏的人。“
言語依舊沉著臉子很不屑的看了黃小雅一眼,然後走到我身邊兒。
特別歉意的看著我,手特別深情的摸摸我臉上被打的紅印子。
“我們回去吧。”輕聲細語,極盡溫柔。
我看看那些人都在看我們,便由著言語牽著我的手,上了他的法拉利。
我們開走之後,經曆了很長時間的沉默,我沒問言語這一年多來,他去了哪裏,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了,言語膚色黑了。
頭上也有了幾根兒白頭發,在黑發中,特別紮眼。
我想想自己這幅窮酸相,覺得生活真特麽的可笑。硬生生把兩個原本年輕的人,給折磨的成這樣兒。
“停車,我在這裏下車。”我看著言語。
言語沒看我,也沒回答,車開的依舊快。
我開了車門幾下,根本沒法打開,我僅有的一絲自尊,化解在我的歇斯底裏中。
“你特麽的看夠了笑話沒有,演完了戲沒有,給老子開門兒。”
言語始終臉色平和的開車,不說話,也不看我。
我一個人用瘋子一樣的姿態來可憐我僅剩的體麵。
但那個人,不顧忌。
快到我家的時候,很遠我就看到了遊弋蹲在地上,臉色和悅的跟小可樂聊天兒,小可樂一直盯著身旁放的那個球。
看起來特別心不在焉。
我們下車的時候,言語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這次,我死也不肯走了。”
我身體一震,以往的那些個心酸,鋪天蓋地的襲來,身體也好,我的心髒也好,就和吃了老鼠藥一樣,窒息的喘不過氣兒來。
這個話,甭管是不是謊話,他喜歡說,我喜歡聽,我們拿青春,玩兒了一場樂此不疲的遊戲。
小可樂看著坐在車裏的我,雖然她還是不想看我,但是眼神裏有那麽一絲關心,這我就很知足了。
倒是遊弋不高興了。皺眉,很高傲的站著,即使他的對手是強大的言語,看樣子,他也不會認輸。
“我這一年,看著彥實從活生生的人,到底死亡其實我心裏也難受,我這輩子想守護的東西,最終一個離去。”
“就算是我想祈禱平安的人,最終也還是死了。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剩了什麽。”
他說的唏噓,我聽得表麵平靜,其實我心裏也是驚濤駭浪。
小可樂上前來,敲了敲車窗玻璃,衝我招招手,那意思是讓我趕緊下去。
我看看言語。言語眼睛一刻都不離開小可樂的臉蛋兒,笑得特別柔情。
小可樂對言語一直都是視而不見,而且隻要是言語一出現,小可樂就會加倍的衝遊弋撒嬌。
剛才還死活不理遊弋的小可樂求助的看著遊弋,讓遊弋教她開車門兒的辦法。
遊弋上來,很不耐煩的敲了下車門兒。
言語冷哼一聲,開了車門兒,自己也很迅速的下了車。
“好久不見,老板。”打遊弋嘴裏蹦出來的這句話有些諷刺的意味兒。
我沒聽懂,但是看言語的表情,事情不是這麽簡單。
言語看遊弋跟看空氣一樣,想要徑直從遊弋身邊兒經過。
被遊弋扯了手腕兒。
“別走,咱們的話還沒說完呢。”
言語想甩開遊弋的胳膊,卻死活都甩不開。
“放手。”小可樂突然站在兩個人麵前,指著遊弋。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小可樂如此沒禮貌的對遊弋說話。想必遊弋也吃了一驚,很長時間都沒動彈。
言語很的表情我是看不出來,總得來說,就是五味雜陳吧。
“放開那個叔叔。”小可樂頓了一下。
言語笑了。
笑得很有當爸爸的自豪感,伸手想要去摸摸小可樂的頭發,被小可樂給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