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那一年我愛著你和夏天
生活重新從瑣碎開始,著實能讓人瘋掉,但沒有辦法。
索性言語特別乖巧,悟性也高,基本我教給他的事情很快就學會,而且笑起來依舊那麽陽光燦爛。
夏天一點點的來了,幾乎一夜之後,大街上全是穿著短袖短裙的姑娘。
我牽著言語的手去商店給他買夏天的衣服。一般來說言語的衣服都是高級定製的,但現在的言語成了平民言語,穿著一百多塊的衣服依舊耀眼。
暖風襲來,樹葉搖晃,言語站在樹下,特別乖巧的等我。
我拿出公交卡,輕輕刷卡,然後把卡遞給言語。言語學著我的樣子輕輕刷了一下。
我們挨著坐在一起,看著外麵的景象,心裏真的是五味雜陳。
過去了啊這兩個月。終於我要麵對的也要開始麵對了。
公車到了學校門口,我們下車,我指著學校的名字一個字一個字的讀給言語聽。
言語瞪著大眼睛特別迷茫的看著我,然後笑了,“我認得。”
我也笑了,我幾乎忘了言語隻是障礙,並沒有丟失記憶,所以還是一文化人兒。
我不放心言語一個人在校園裏亂逛,因為我怕我找不到他,現在的手機對他來說隻是個裝飾品而已。
我伸手,言語把手攤在我手上。
“一起去吧。”
言語點頭,笑得很燦爛。
校長看我們進來特別笑容可掬的讓我們坐在沙發上,然後扶了下眼睛,認真的看著言語,“這就是那言家的大公子吧。”
我禮貌的笑笑,緊緊握著言語的手,言語不介意,微微笑,然後招手。
“你好,我叫言語。”
儼然是小學生自我介紹的語氣。
這已經很好了,當初練了一個星期才達到這種水平。
“您好,您好,我們學校的一些建設承蒙言氏集團的照顧,一直都很感激。”
言語很不自在的齜牙笑著,手心裏都是汗。
我知道言語不喜歡和外人說話。
“校長我是來辦交換生的手續的。“我岔開話題。
校長也緩過神了,不在糾結於言語是不是言家的孩子。
手續辦的很快,但還要去班長那裏他幫我保存的東西拿回來,所以我一直牽著言語去了公共教室。
因為教室裏大家都在上課,我和言語站在走廊等著下課。
言語瞪著眼睛很好奇的指著教室問我:“以淺,學習過?”
我笑笑,給他擦去涎液,點點頭,“對啊,我在這裏學習過。”
“真好。”言語把我手放進他的手裏,特別暖和。
期間很多沒有課的學弟學妹們抱著書,朝氣蓬勃的從我們麵前走過。
隻是言語這小臉長得太好看,明著背著都讓人各種看。各種被撞。
撞到就有機會各種搭訕,這種爛俗套路,我早就看慣了,沒什麽稀奇。
我把言語拉到我身後,言語的後麵就是牆。
你們再撞一個試試?
言語齜牙笑著,睜著大眼睛人畜無害的側臉看著教室裏上課的情況。
潔白的牆壁,奶白膚色的言語,怎麽看都和環境特別搭配,特別好看。這種美色,在我們這個學校,怎麽也算是校草級別了吧。
我沒忍住偷笑起來。
“以淺,你笑什麽?”
我背後傳來嗡嗡的聲音,我沒再笑,幹咳兩聲說沒什麽。
言語的胳膊摟過來,各種貼著我的臉膩歪。
那一刻我感覺時間都定格了,所以從我們麵前經過羨慕看著我們的人,都成了背景。
如果一個男人給你的懷抱讓你感覺溫暖的話,請多抱一會兒,因為我們總是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到時間沒有給我們機會,下課鈴響,班裏的同學都湧出來。
我一眼就看到了班長,上前叫住他。
他顯然愣了一下,畢竟我們一年沒見了,好在我的臉還是有些辨識度的。
言語保持剛才的姿勢,乖乖的靠在牆角,跟那些站在他麵前各種花癡搭訕的美女們擺手。抿著嘴求助的看著我。
我跟班長把事情都說了,班長人特別好,說沒問題,但是我的那些書什麽的他都放在宿舍了,讓我們跟著過去拿。
我帶著言語跟班長一起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
挺長時間沒見麵兒了,班長問我最近的情況,我過濾掉一大部分的不幸,撿著幾個還能說得出口的說了一下。班長唏噓半天,但還是笑著說:“以淺,你會有一個好前程的。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挺善良一姑娘。”
我笑笑,我知道在班裏的同情都在傳我當吧女出去賣的時候,班長有我號碼,經常聯係我跟我說一下最近學校的安排。一句都沒問過我是不是真的像同學們傳言的那樣。
我對好人的定義就是在我落難的時候不落井下石。當然,能幫我一把的,我都會特別感激。
正如我們小胖子班長,就是我特別感激的一個。
大學的男生宿舍大家都懂得。除了一部分有考研誌向,每天都泡在圖書館學到圖書館關門的一部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寂寞宅男。
夏天的時候會穿著大褲衩子沙灘鞋,蓬頭垢麵的拿一小板凳坐在陽台上抽煙。
看到樓下經過漂亮姑娘之後,基本上兩眼放光,恨不得馬上撲上去咬一口。
班長進了宿舍去拿我的書,宿管大媽自然不讓我進去。
我和言語站在樓下的小廣場上等班長。
那些寂寞的理科男們幾乎是瘋了,一溜煙兒都扒著欄杆,吹口哨,拿手機拍,甚至還有幾個拿著望遠鏡的。
真的特別詼諧。
言語莫名其妙生氣了,用手遮住我的臉,氣呼呼的衝那些男生比中指。
我笑了,每次言語這麽小孩子氣的時候我都會笑,覺得單純可愛。想,照顧一輩子。
言語,你就一直這麽孩子氣,不要恢複好麽。
樓上還是一陣軒然。
言語幹脆抱著我,將我包的嚴嚴實實,根本不考慮,腦袋不露出來的以淺,怎麽呼吸。
“言語,言語,喘氣兒。”我聲嘶力竭的呼救。
言語死死抱著我,就和真有人跑下來和他撕扯來搶我一樣。
我想要不是班長來的及時的話,我早就在自己的墳上唱歌跳舞了。
班長把我拉出來的時候,言語更生氣了,一把將班長的手打下去,“不準你碰以淺。”
班長一頭黑線,把書塞到言語懷裏,沒好氣的說、;”既然這麽有紳士風度,那就幫以淺拿書吧。“
班長很無奈的看著我,“真辛苦了。新聞我看了,你一個人就夠累了,還要照顧他。”
我笑笑,沒什麽,然後牽著言語的手,我說言語特別好照顧,很聽話。
言語很配合的衝班長翻了兩個超級大的白眼兒。
班長哭笑不得,“好吧,是挺好照顧的。”
我跟班長告別的時候,班長說他換了號,畢竟都大三了,開始實習了,當年入學的時候學校統一發的手機號現在不用了。
他把手機號輸進我手機的時候,言語死命的瞪著那個號碼。
“有什麽事兒記得聯係,要是在德國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也給我打電話,我家裏在德國有親戚。”班長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言語特別調皮的將自己的眼睛瞪大。
兩個人大小眼,看的我一直想笑,憋得臉都僵了。
班長前腳剛走,言語趁我不注意,從我口袋裏把手機掏走,然後飛速刪除。
我瞪言語一眼,言語特老實,乖乖把手機放回我口袋裏,然後繼續粘著我,笑得特燦爛。
我喜歡的事情很多,包括後來在德國我逐漸喜歡上德國啤酒和香腸。
但當時那個時間段,我喜歡的是言語,還有他身後所有的夏天景象。
我們兩個穿著帆布鞋走過北京城的大家小巷,去了麵具店兒,也去了西街那邊賣傘具的商店,還去了西門兒那邊的老市場。我們吃了十塊錢一碗的陽春麵,也吃了好幾百塊的一隻烤鴨。
言語和我的笑容烙印在整個春末夏初。
離別還是在不經意間來臨,雖然言語總是偷偷的把日曆牌往回翻,讓我時間觀念錯亂。
但我很想告訴他,其實手機上也有日曆牌的功能。
路遊為了言語,真的特別拚命。公司之間開始了生存戰。藍色不依不饒,要麽把言語的公司弄到手,要麽就把言語弄到手。
言家這邊兒也不是什麽閑角色。好不容易聯合演了一出戲,讓言語擁有一個空殼公司,怎麽輕易讓這個真相暴露在路遊或者藍色麵前。
自然言家自己成了一夥兒,打壓藍色和路遊。
有路遊的保護,我和言語夏天光著腳丫,踩在家裏地毯上,坐在電視前,吃著雪糕看無厘頭的韓劇。
“馬上那個女的就要拿一杯水潑她,不信你看。”我笑得跟言語說。
言語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然後死死盯著奇跡的那一刻來臨。
女主真的被水給潑了,言語瞪得眼睛老大,特崇拜的看著我,“以淺,真厲害。”
這是個感歎句。
我笑了,言語也笑了,纏著我讓我跟他說接下來那個女的怎麽了。
我借口上廁所,悄悄用手機百度了下下集預告,回來特自信的跟言語說了之後的劇情。
言語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的。
“以淺啊。”言語一勺冰激淩拍到鼻子上去,顧不得擦,“以淺你好厲害。”
真特麽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