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藏著掖著全都知道了
還沒散場。路遊牽著我走了,在外麵的路燈下,特別心疼的看著我臉上的巴掌印兒。
“當時真該甩那臭丫頭一巴掌,要是早點知道妞妞這死孩子欺負你就好了。”
我搖搖頭,把路遊的手從我臉上拿下來,我沒說沒事兒,在沒有遇到你們之前,我在酒吧挨打的次數特多。
“並不是每一次別人欺負我,我都有足夠的力量甩回去。”我笑著對路遊說。
路遊聽著心裏難受,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來,然後把我摟在懷裏。
“走吧,甭回去了,這麽晚了,來我家吧。”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那個靜止的場景。我真的不應該去拒絕路遊,畢竟他為了做了這麽多跟他身份不符的事情。
我們手牽手在路燈下走的過程中,瘦子給路遊打了個好幾個電話,反正就是特別聒噪張牙舞爪的問路遊咋這麽快就走了,也不打聲招呼啥的。
路遊隨便敷衍了兩下,就掛了電話,然後拍著腦袋,“我忘了,你手機掉河裏了是吧,明天去給你買一個。”
我沒說話。掉河裏的那個手機是言語送的,當然我沒告訴過路遊。
不過我想他應該是知道的,不然的話,怎麽會在說到我手機掉河裏去的時候,表情特愉快。
我們拐進另外一條街,我總感覺我們正在走的這條街特別熟悉,像是走過無數遍。
當然,我們的身體機能會這麽表現出來,證明我們實在走的太多了,所以自然反應。
後來,無可避免的倒了目的地。
站在四合院麵前的我,這整個人都是懵的,特別懵。
這就是我和言語住過的地方,曾經是言語母親留給他的四合院,後來被銀行給拍賣。
“你是這個房子的主人?”我怔怔盯著路遊。
路遊一幅人畜無害的表情,點點頭說是。
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是,比我自己猜到的更加殘忍難受。
路遊開了門,笑著揉揉我頭發,聲音特別輕巧的說:“我知道,你曾經在這裏生活過,痛苦過。”
一句話戳到心窩子,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沒哭出來,路遊彎腰要看我的時候,我怕他看見我那個囧樣,馬上抱著他。
頭埋在他懷裏,眼淚全沾在他襯衫上。
路遊笑著一直輕輕拍著我後背,像哄孩子一樣。
“好了好了,我們家的以淺越來越愛哭了,不過以後隻可以在我麵前哭。別人不但不會心疼你,還會嘲笑你,知道吧。”
我使勁兒點頭,我說我知道,我說要是一開始就遇到的是該多好。
“現在也不晚。”
········
還是原來的模樣。所有的裝潢都沒有被換掉,在我眼裏,那種樸實的陳舊的感覺,看起來沒有特別乍眼。
路遊輕車熟路的去開了燈,牽著我的手進屋。
裏麵的家具全換了,我知道路遊有潔癖,能保持這個院子沒有被改造,路遊已經很仗義了。
端過一杯水放在我麵前,然後笑著跟我說,他隻能把這個院子先買下來,不然的話,讓別人買去,可能永遠來回不來了。
“房產證上寫的是你的名字。”路遊笑著把房產證拿出來。
我楞了一下,我說我沒有同意寫我的名字在就能寫?這在法律上行得通?
路遊笑著將胳膊搭在沙發背上,他說他認識房產局的領導,都是以前他爸的部下,辦這點兒小事情不難。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路遊挺接地氣兒的人高高在上。
“反正你喜歡這裏,所以就買下來送給你,可先聲明,我可不是什麽土豪,這算是物歸原主,至於你送給什麽人也好,都是你的自由。但是買下這裏的時候,你的名字是保密的,沒人會知道這是你的房子。”
路遊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套,我才知道,原來這個神秘買主,歸根結底會是我自己,這是我怎麽都沒想到的。
後來我平靜下來也接受了這個現實。路遊要為自己沒有說,就做了決定道歉。
“但是以淺,咱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我都沒送你什麽禮物,我真想送你個像樣的禮物,我覺得這個房子還不錯。隻要北京市一直都在,這裏一直是市中心的話,那就一定會升值的。”
我無奈的歎口氣,其實路遊還沒全說出來,他知道,這個房子是人家言語的。就算是我現在這裏拿了房子。遲早一天我會給他的。
畢竟,感謝他,在自己承受那麽大壓力的時刻,都沒放棄過我。
夜深了,因為要接近夏天,所以很多夜間出來的鳥類開始各種覓食。
外麵不算是安靜。
我們兩個和很多普通過日子的人一樣,關上門兒,窩在沙發裏看電影。
客廳裏路遊裝了一個特別大的投影設備,在家裏看電影特別爽。
“我和你一起去德國吧。以淺。”
靠在路遊身上看了半夜的電影,路遊跟我說了這樣的話,我的心一下跳起來。
瞬間清醒。
“你怎麽知道我要去德國?”
可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隻有我一個人還覺得我的秘密包裹的特別嚴實。
路遊還是一直盯著電影畫麵,手一直在我頭發上磨砂,笑得特別溫柔,“因為我想多一點兒了解你,所以給你們校長打了電話。他說你同意了,去德國。”
我沒覺得路遊給校長打電話是調查我或者是怎麽著,我隻覺得他能憋到今天再跟我說,一定特別難受。
“不管我做什麽你都支持我麽?”我也輕聲問路遊。
路遊說那當然。
“就算有一天你做錯了事情,我都會支持你,然後蒙起眼睛來告訴自己是全世界都錯了。”
我隻相信你。
我心裏顫了一下,從來沒有顫的這麽嚴重。
路遊是另一個言語,現實中的言語,就算是跟我溫柔的笑也難以擺脫他剛強的氣質。他從小的生長壞境就是那樣,一個人死撐著死扛著,所以對一切都很冷漠。對愛情,他已經盡力。
而路遊,和言語有著一樣思維紳士感的男人,像小孩子,每天都笑得那麽開心,隻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冷氣逼人。一般情況下,都是溫柔,甜膩的溫柔。
而我,從一個女漢子退化不成溫柔的女人。那種麵對溫柔的路遊手足無措的感覺,沒法改變。
我們互補。這就是人們說的一物降一物。我降了言語降不了的路遊。
路遊跟我說,這段時間他一直一個人住在這個房子裏,一方麵是這樣那些狗仔隊沒法翻牆偷拍,住的安逸。另一方麵,他想體會一下言語的那種孤獨感。
“我想知道,以淺喜歡言語身上的那種孤獨感究竟是什麽。”路遊笑得特別好看。
我記得幾年以後,有個叫喬任梁去世的消息轟動了當時的娛樂圈,所有不管是不是喬任梁的粉絲,在他死後,都紛紛成了他的粉絲。
後來的路遊退出娛樂圈,但是笑起來那顆和喬任梁一樣的小虎牙確實蠻好看的。自然這是後話了。
沒人能抵抗一個大孩子的撒嬌,我也是。
“以淺我就和你一起出國吧,好歹我也會德語,可以給你當翻譯。”
“以淺以淺,我會做各種料理,到時候你去上課,我每天接送你上課下課,然後給你做好吃的料理怎麽樣,是不是很好。”
“哎呀以淺,你第一次出國根本不知道國外多險惡,簡直就是險象環生啊。壞人特別多。所以沒有人自己一個人跑到國外去,是不是啊。”
我無奈的看著他一直在各種撒嬌各種一臉嚴肅的跟我說國外多不好不好。
最後一句話總結出來,“要不然以淺,你不要出國了好不好,我給校長打個電話,讓他把名額換一下。”
看著路遊那期待的小臉兒,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有一點,我特感謝路遊。那就是他沒有自作主張把我出國的名額取消掉。雖然他完全有這個能力。
這一點兒上,我所有的朋友都一樣,給一個人自由,讓他自己去做決定。不要插手。
“不要。”我吃了一顆路遊為了收買我拿來的腰果,不錯,挺好吃的。
路遊哀怨的看著我一顆接一顆的吃腰果,然後窩在沙發裏想了很長一會兒,後來不知道想了些什麽,自己個兒特別有深意的笑了。
“決定死心了?”我試探下路遊。
路遊笑得那叫一個口是心非,狂點頭。我也笑笑,因為他那個樣子特別可愛。
塞給他一顆腰果,他吃的特別香,衝著我傻笑,特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路遊手指插進我手指縫裏,我們十指相扣,看著彼此。
我不知道路遊心裏想的是什麽,我想的是,要是人一生總要和一個人一起走下去的話,無疑路遊是最適合的結婚對象。
我們之間應該能向那些夕陽紅的老夫妻一樣,滿頭銀發的牽著手一起走在公園。然後在各種年輕人的羨慕下過完一輩子。
“早點休息吧。”我看著路遊累的已經閉上眼睛睡著,把他的腿完全搬到沙發上,蓋上被子。看著他平穩的呼吸。
而我,明天還會有大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