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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把他還給你們

  言語開車的技術很好,也很認真。


  我們從咖啡店出來之後,我總覺得從哪裏不對,因為後麵有一輛黑色雪佛蘭的商務車一直跟在我們後麵,並且要超車。


  言語可能早就發現了,皺眉,特別熟練的拐到另一條路上。


  依舊窮追不舍。


  “以淺,坐好了。”言語聲音還算平靜。我點點頭,死命抓住上麵的把手。


  前麵直行的方向亮起了紅燈,我們要是停下的話,後麵就會追上,所以言語拐了彎,進入另一車道。


  後麵那輛車好像拿出了必死的架勢,開的那叫一個猛,明顯是超速行駛。


  瘋狗咬人的架勢。


  言語慢慢的眉頭結越來越深,最後我們的車道亮起了紅燈,根本來不及換車道。


  並且很多行人在過馬路,我們是斑馬線前的第一輛車,所以言語在離斑馬線還有十幾米的距離停下來。


  他知道我們坐的車會被撞擊,但即使這樣,他先想到的還是那些過馬路的人。


  我沒想到我們會被那輛沒減速的車撞得那麽狠,車子被頂出去的那一瞬間,言語拉了手閘,解開安全帶,撲在我身上。


  把我包在他身下。


  我什麽都看不見,但我能聽見,車子蹭地摩擦柏油路的聲音,還有所以玻璃破碎的聲音。


  鋪天蓋地都是血腥味兒和汽油味兒。


  我頭暈到根本睜不開眼睛,血順著我腦門兒和臉頰流下來。


  我嘴裏喊著言語的名字,言語趴在我身上一動不動,手依舊保持死死護著我腦袋的姿勢。


  ——————


  有人說下雪的天,隻要對著窗外紛飛的大雪許願的話,就會實現願望,因為雪會化成水,滲入地下,帶著你的願望,去完成你的願望。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我知道,因為先前這家醫院沒有白鴿的雕塑,但我是醒來的時候,那個雕像就立在那裏,上麵的白鴿被覆蓋了大雪。


  我動了下手指,立馬一溫暖的手掌覆蓋過來。


  接著就欣喜不已的聲音。


  “以淺,你醒了?”


  我費力的扭頭,看著胖子憔悴的麵孔,一動不動,其實我在思考我究竟在這裏躺了多少天,渾身疼的要命。


  還有,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以淺你餓不餓,渴不渴。”


  “醫生,醫生快點兒來,人醒了。”


  我很平靜的看著醫生穿著白大褂跑來,那些小護士也跟著跑過來,特別欣喜的看著我。“太好了。終於醒來了。”


  一個活潑的小護士裏麵穿的是紅色的毛衫,很友好的翻開我的眼皮做檢查。


  聲音很小的跟我說、;“新年快樂”


  然後吐舌頭俏皮的笑笑,站起來跟醫生報告,“眼部正常。”


  醫生親自給我檢查了一番,很高興的笑笑,“醒來的正好,今天是新年。”


  我想笑,但是肌肉僵在嘴角。


  醫生說這是正常的,畢竟這麽長時間肌肉沒動,多活動活動就好了。


  之後醫生出去,胖子笑著坐在我旁邊,給我蓋好被子。


  我平靜的回想之前發生過什麽,在我腦中的零星碎片,隻拚湊出撞車,言語,血,還有汽油。


  還有。


  爆炸。


  那個時候我隨便是昏迷,但爆炸的聲音特別大,閉著眼睛,眼球都能感受到外麵的紅色。


  “言語呢。”我說。


  舌頭是麻的,話音說出來很難聽,但我著急。


  胖子楞了一下,握著我沒有輸液的那隻手,幫我活動手指頭,”以淺啊,好好休息身體,今天是新年,你在床上躺了十五天。”


  “言語呢。”我沒放棄。


  用不太靈活的手反握著胖子的手,拚了命的要起身,但身體不聽使喚。


  胖子沒動,深深呼出一口氣,沒說話,表情為難。


  我手慢慢從胖子的手上滑落下來,我看著胖子,我問他是不是言語死了?

  胖子搖搖頭,用手摸摸我的臉,“沒事兒,言語好著呢,從小言語就是逢凶化吉的孩子,阿姨在天上保佑著他呢。”


  我的記憶全都回來了,一幕幕場景和過電影一樣退回去,回到我們發生事故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給阿姨上了香,我跪在墊子上,讓阿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言語渡過難關。


  之後我們被一輛特別瘋狂的車給頂了,車翻了,也爆炸了。


  胖子端過一碗水,湊在我嘴邊,特別心疼的看著我。


  舀一勺,要喂我。


  我扭頭,躲開勺子,雖然我知道現在很狼狽,嘴唇在爆皮兒,嗓子也在發幹,但我著急。


  我要見言語。


  “求求你。推我去看言語好不好、|”我哀怨胖子。


  胖子臉上難受的表情蕩漾開來,吸吸鼻子,特別認真的看著我,手搭在我手上。


  “以淺啊,我知道現在不該跟你說這個,但你的脾氣我清楚。”


  我很期望的看著胖子,雖然我第六感覺得不好,應該要發生點兒什麽事兒。


  “言語不見了。”


  說完,胖子扭頭不看我,但我看見他的胳膊在眼上蹭了一下。


  胖子哭了。


  我的眼淚也掉下來,但我沒擦,就這麽淚流滿麵的扯著胖子的胳膊,我吼著問他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你特麽的胡說八道,什麽叫不見了,不見了倒是去哪裏兒了。”


  胖子紅著眼眶子握著我的手,讓我冷靜冷靜。


  護士跑進來,看我掙紮著要拔針頭,要下床。


  “吳少,要不然打一針鎮定吧,這樣下去不行啊,剛醒來就發狂。”小護士急的滿頭是汗。


  胖子皺眉看護士一眼,“我會想辦法讓她安定下來,你先出去。”


  小護士跑出去。胖子死死按住我的手。


  “以淺你別這樣,你這樣,我也難受。”


  我不管我說我就要見言語,哪怕你讓我看到言語的屍體也成,你特麽的跟我說言語不見了,這特麽什麽意思。


  “我的言語憑什麽不見了。”我說到這裏,捂著臉哭了,撕心裂肺的哭。


  言語抱著我,說以淺你可以無理取鬧,你可以歇斯底裏。我的言語拿自己的身體死死護著我,我的言語說我是你的老公,我的言語說他為了我不介意打女人。


  但是,你卻說我的言語不見了。


  為什麽啊,為什麽知道要爆炸為什麽不先救言語,言語明明就在我身體上麵。


  胖子摟著我,用手給我抹眼淚,自己哭的也和孫子一樣。


  他說以淺對不起,我沒幫上你,我沒幫上言語。


  “我特麽的看到言語不見,我特麽的竟然還有臉活著,明明都是一起長大的,缺了誰,都感覺這日子不像日子。”


  缺了誰,這日子都不像日子。


  就像妞妞說的,少了誰都不習慣,明明都是一起長大的,都有著一樣的人生。卻被一個女人害成這樣。


  我抱著胖子,我說隻要是言語回來,我寧願不在言語身邊,我不要言語死。


  還不如我死了。


  我們兩個人在病房裏抱頭痛哭。


  瘦子先前聽胖子打電話,說我醒過來,拿著花和果籃來看我。


  在病房門口看見我們抱著頭哭,瘦子順著牆癱下去,坐在牆邊,抱著自己的腿哭成孫子。


  這幾天大家都壓抑著自己的感情。


  都在想以淺還活著,所以千萬不要表現出難受來,這樣以淺會更難受。


  一旦我這個當事人忍不住,瘦子他們真的崩潰了。


  我對言語是愛情,寧願為了言語去死的愛情。瘦子和胖子對言語的友情,那種友情,是怎樣的呢。


  後來我聽說,當年言語為了瘦子和胖子,甚至被黑社會的頭頭給威脅,在黑社會呆了一段時間。這段他們一起長大的同伴都知道。所以胖子和瘦子,為了言語,也可以去死。


  但是誰都沒法代替,言語不給任何人代替他消失痛苦的機會。


  我一直沒吃飯,雖然我知道胖子硬挺著難受的心情去給我買飯,我也知道瘦子硬撐著哭出來的心情給我講笑話,或者是自嘲小潔不要他,現在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男人懷了孩子。“


  “前段時間,小潔跳樓自殺,跳到氣墊上,然後彈了出去,幸虧我接住她,但我這根胳膊因為被她突然這麽一砸折了,現在還沒恢複好,就算是好了,也有點兒問題,不好看了。”


  說完瘦子自嘲的笑著。


  我沒看瘦子,我誰都沒看,我看著床尾的欄杆,那根欄杆是漆的紅漆和我們四合院裏我和言語臥室裏床尾的欄杆一模一樣,漆著紅漆。


  關於小潔,我和言語以後不在一起了,恐怕沒人再去惡意傷害她。就算是以後她受了傷害,也是自己刻意惹了麻煩。


  “我們的四合院呢。”我嗓子沙啞,吐字不清。


  瘦子低頭沉默,狠狠呼出一口氣,不打算騙我。


  “被銀行收回去,拍賣了。”


  眼淚從我的眼角劃下。這個結果我早該想到。


  言語最愛的四合院,媽媽的遺產,就這麽被人坑到不屬於言語。


  “言語知道了,會不會難受。”我自己問我自己。


  胖子吸吸鼻子,輕輕拍拍我肩膀,然後待不下去了,開門出去。


  瘦子也聽不得言語兩個字,仰頭看了看天花板,但眼淚還是掉下來。


  我抬頭看瘦子,我說:“要是言語能回來的話,我一定放手,我把言語還給所有人。”


  一定不會死纏爛打他,給他不好的命運。


  言語,你回來吧,大家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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