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為你不會消失的小怪獸
言語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真的是慌了,那種沒抓沒撓不知道怎麽辦的心情無法形容。
我喊了言語很多聲,言語才睜開眼睛看我。
我看他滿頭大汗,連忙扯了毛巾給他擦汗。言語咬著牙沒事兒人一樣,給我抹去眼淚,“成了,別哭了,我又沒死。”
碰他一下,他身體顫動了一下,我知道他一定是疼。
被那孫子打的那棍子可不輕,這要是內髒真有了問題,就連搶救都老不及。
我哭著問言語我該怎麽辦,是不是要打120,會不會來不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兒。
其實我也不不想哭,但是一張嘴,眼淚就流下來,根本控製不住。
“我該怎麽辦啊言語。”
言語特別用力的笑笑,“沒事兒,你把我手機拿過來我給醫生打電話,我們等醫生來就好。”
我看看言語,他就這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想給他頭下墊個毛巾什麽的,言語說不用。
時間耽擱不得,我就跑去給他拿手機,按照他說的名字,去電話簿裏找到那個醫生,然後撥通號碼。
言語自己跟醫生通話的,醫生的意思也是說為了避免二次傷害,先不要動。
等待醫生來的過程特別漫長,我一直提心吊膽,隻要是言語要閉眼睛,我絕對心跳的厲害,然後特別可憐巴巴的喊言語一聲。言語特別虛弱的點了頭,然後繼續閉上眼睛。
“為什麽不去醫院。”我問言語。
言語用特別悲傷的眼睛看我,他說:“我媽媽就是死在醫院的,你遇到我之後去了的最多的也是醫院,所以,我討厭那個地方。”
我坐在地上,給言語輕輕擦去汗,憋回去流個不停的眼淚,我說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還沒給你生孩子呢。”我笑著說。
言語眼神頓了一下,然後勾起嘴唇,笑得合不攏嘴。
一笑就想咳嗽,嘴裏的血也流出來,特別難受。
我握著言語的手,我說別笑了,求求你別笑了。
醫生終於還是來了,帶著兩三個醫生,特別奇怪的看著我們。
“不是不讓動言語的麽,你別碰他。”
那個言語說的醫生老頭穿著白大褂,特別生氣的看我一眼。我馬上讓開,給他們留下來搶救言語的空間。
我看著他們忙裏忙外,把我攔在客廳不讓我進去,但是我心裏特別緊張。我特別想看看言語怎麽了。
後來有個護士因為不需要這麽多人,所以暫時出來休息順便整理東西。
“你們是言語的醫生,還是朋友?”我問了一句不過腦子的白癡話。
那個小護士看我一眼,笑了,“你不用緊張,我們是言語的家庭醫生團隊。現在言語的情況好多了。”
她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
癱坐在沙發,深呼出一口氣。
“一般情況下,言語生病不去醫院的。”她很友好的衝我笑笑。
我也要笑笑,知道我現在也幫不上什麽忙,隻有等那些醫生出來之後才能進去看言語。
又等了很長時間,剛才那個特別凶的老頭出來了,看著我,表情變得好起來,“沒事兒了,但是言語得休息。”
“不過。“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言語是怎麽受傷的?”
我定睛看著那個醫生老頭,難道言語沒說?
既然言語不願意說,那我也會守口如瓶的。
他看著我笑了,說既然是有什麽隱情的話,那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我送走他們之後,馬上跑房間裏看言語。
言語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特別安詳的睡著。
我坐在他身邊,看到言語正在輸液,還有多半瓶鹽水。剛才那個醫生走的時候沒有時候要給言語輸了水,所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換鹽水。
隻能一直等著這瓶鹽水輸完再說。
差不多十分鍾之後,言語醒了,醒的特別是時候。
因為當時正是十一點五十九分,也就是說,言語趕在元旦節之前,醒來了。
睜開眼睛,特別平靜的看著我,然後笑了。
“以淺,我說要陪你過節,真的醒過來了。”
我不敢碰他一下,隻是俯身看著言語。
言語眼睛很清澈的看我,伸出一隻手,我握著他的手,特別溫暖。
“以淺,你可以把食物搬過來麽。”言語的聲音特別乞求。
我點點頭,讓言語先躺好,然後去搬了桌子,然後吃的放在那個小桌子上。
“來吃吧,年夜飯。”言語笑得露出小牙,眼睛彎成月牙。
我笑笑,遞給他一雙筷子。
於是我們兩個吃了一頓特別簡陋的年夜飯,應該說小年夜。
言語因為還在疼,吃的不多,但還是強支撐著吃了點了,並且給我擇魚刺,放在我碗裏,笑著說快吃吧。
我眼裏含著淚,看言語這麽努力的陪我吃飯,於是一個人拚命的吃,吃的特別多。
就算是撐得要命,但還是把言語做的飯全部吃光。
“好吃,特別好吃。”我對言語說。
言語笑得眯著眼睛,再睜開眼睛已經疲倦的要命了。
“睡吧。”我看著言語,守在他身邊,看著他入睡。
言語握著我的手,閉上眼睛特別平靜的呼吸。
“以淺,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言語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睜眼,聲音帶著顫抖,手也緊緊握著我的手。
等他睡著之後,我收拾好碗筷,洗漱幹淨,去了言語媽媽的那個房間。
很恭敬的給阿姨上了香,然後看著阿姨的遺像,心裏特別難受。
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跟阿姨說,但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很感謝這個漂亮的阿姨,生了言語這麽優秀的男人。
“阿姨,我以後會代替您來愛言語的。”我笑著對阿姨說。
遺像裏的言語媽媽長得很漂亮清秀,言語現在的樣子長得有些隨媽媽,大眼睛,皮膚比我的都要好,一笑的時候,臉上的酒窩露出來,還有眼睛彎成月牙,特別像漫畫裏走出來的男生。
隻不過,言語不愛笑,就算是笑得時候,眼裏帶著一種悲哀的情緒。
後來我回去了,言語的鹽水也差不多掛完,剛才吃飯的時候言語說過,等會鹽水掛完,直接給他拔下來就好。
剛脫了鞋要上床,小潔給我打來了電話,我隻能重新穿鞋去接電話。
小潔在電話那邊兒跟我說,她說看藍色大酒吧裏大發雷霆。
“恐怕你的工作算是保不住了吧,上次你在家養了一個多月,回來工作沒人說什麽是因為言語給藍色說讓你回來工作的。藍色一直給言語麵子,今天這事兒,好像是藍色真生氣了,誰說都不好使吧。”小潔特別著急的問我怎麽辦。
她說這一切都是她聽陳姐說的。
我沉默了很長時間,“要是實在沒法在酒吧呆的話,那就算了吧。’
那種人間地獄算了也就罷了。之前我隻是特別單純的想守護言語曾經的酒吧,但我經曆過這種事情之後,覺得特別惡心。也有了放棄的意思。
“不過那個孫子怎麽知道我不孕的。”我隨口歎息了一下。
小潔在電話那邊兒結巴了幾句,然後說是有事情,先走。
我掛了電話,心裏亂七八糟想了一陣兒,但總的來說,我寧願覺得自己想多了,也不願懷疑我信任的人。
剛鑽進被窩,言語迷糊糊的把手搭在我腰上,很自然的給我往下扯了下秋衣,完全蓋住我的腰。
這個不經意的動作,更像是習慣性的關愛,根本不分現實還是夢境。
就像以前言語說的就算有一天我們都成了喪失,挖人心髒吃的話,也會把壞掉的那部分咬掉,好的部位給我。
這就夠了。
那一晚上睡得特別艱難,因為我總是在潛意識裏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要碰到言語。所以總是在半夢半醒之間,模模糊糊的碰言語一下都會醒的。
第二天,言語醒的比我早,準備好早飯之後叫我,我特別抱歉的看著言語。
“應該是我起來做飯的,你都受傷了,還是我來吧。”我起床。
言語笑著說已經做好了,就等著吃了。
把要穿的衣服全都準備好,用熱水袋暖好,放在我麵前。
我特別愧疚的穿上衣服,看著桌子上有我愛吃的早餐,包子粥和小鹹菜。
“吃完我就要去上班兒了。”言語果然還是說出來。
我心裏一顫,實在不忍心,“要不然休息幾天吧,昨天就輸了一次水,指定不行啊。都暈倒了,肯定傷的特別嚴重。”
他笑笑,揉揉我腦袋,“沒事兒,就是昨天反應激烈了,今天全好了。”
笑得很溫柔,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之後我也要早些休息,要去上班,現在已經跟胖子說好了白天會去他那裏上班兒的。
言語比我先走,走的時候把錢包留給我。
“拿著錢,給自己買點兒新衣服。”
“不要,你用錢的地方比我多,你拿著。”我把錢包塞回給言語,不小心子啊推搡的過程中碰到言語的腰。
言語雖沒說什麽,但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我弄疼他了。
“拿著吧,都快過年了,我卻沒時間陪你去買衣服。”言語摟我到懷裏,聲音特別輕。
我趁著言語抱我的功夫,悄悄把錢包塞到他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