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世界末日，誰在你身邊
言語很長時間沒回來，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牆角的裂縫上畫了個很好看的臘梅花。
心髒一直扯的疼，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心痛的感覺。
閉上眼睛，我以為自己一定會難受的翻來回去的睡不著。
也許是昨天從白到晚一直沒睡覺的緣故，閉上眼睛我就睡著了。
在夢裏，我夢見了那個紅頭發叫妞妞的女人，她在我夢裏的模樣，和現實中的妞妞一樣，瞪著大眼睛一直看著我，然後對我鄙視的笑，挽著言語的胳膊說那個男人屬於她。
醒來的時候外麵正在下雪，紛紛揚揚的大雪把院子裏的冬青樹都完全覆蓋住。房間門口兩包垃圾還沒扔，我記得是我昨天晚上打掃好的，當時忘了扔。
倒吸一口涼氣，穿著單薄的毛衣就出來了，忘了換上厚衣服。就穿著薄毛衣去去胡同口倒垃圾。
垃圾桶就在我們出去門之後五十米左右的胡同口。我出來的時候，對麵張嬸也出來倒垃圾，
看到我出來二話沒說，拉著我空著的那隻手，特別惋惜的跟我說：“閨女啊，要是家裏有什麽困難的話跟嬸子說，嬸子看著言語光腚娃娃長到這麽大的小夥子，關係親著呢，要是有啥困難的話，一定要說，別扛著昂。”
我愣了半天，出來頭沒梳臉也沒洗，看起來挺狼狽的。但我還是腆著臉點點頭，說沒什麽困難，要是有困難的話一定會說話的。
“就是啊，你看看那言語個死孩子，從小就要強。”
我問張嬸，言語怎麽了。
張嬸看看我，一幅特別為難但又想說的模樣。
我手心開始出汗，就差沒扔了垃圾攥著張嬸的脖子讓她說言語怎麽了。
“言語啊，今天早上我倒爐渣的時候看見他正在垃圾桶裏翻什麽東西，後來翻出個什麽小馬一樣的玩具好像。”
我還沒反應過來，張嬸特別小心翼翼的看著我輕聲問：“是不是最近家裏經濟緊張，要是手頭緊的話，張嬸多了沒有，還夠給你們吃飯的錢。”
雖然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但還是笑著跟張嬸說我打掃衛生的時候手鏈不小心混到垃圾裏扔了，讓言語幫我去找的。
張嬸拍拍胸脯子長舒一口氣，說嚇死她了，還真以為言語在翻什麽能利用的東西。
“別怪張嬸多管閑事哈，確實言語得有十來年沒回來住了吧，乍一回來，我還真以為你們碰上什麽過不去的坎兒了呢。”
我笑笑，說張嬸，真的沒什麽。
說這話的時候我頭上一直在冒汗，這是我的一個習慣，隻要是說謊，一定會各種心虛的冒汗。
張嬸自然是沒問的這麽詳細，我們一起扔掉垃圾走回去，這短短的距離，她一直問我回來還住的習慣麽。我隻是敷衍說好。
進了門之後我把角門兒關上，倚在門框上喘氣兒喘了很長時間，心髒跳的厲害。
言語去垃圾桶裏翻什麽？
後來雪越來越大，凍得打了個幾個噴嚏之後，腦袋也清醒了，於是進了房間。
看了下時間，是早上九點，昨天已經跟胖子約好十點要去他工作室看看情況。
時間不多了，趕緊回房間換衣服。
而我，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紙條和錢。
還有。
我的小河馬。
紙條上是言語的字，大體意思就是我的小河馬找到了，讓我不用擔心。
我手哆嗦的厲害，按了好幾次才完整的按出言語的號碼。
電話那邊過了很長時間才接通。
“你找誰？”是個女人的聲音，聽聲音她心情也不錯。
“你是妞妞吧。”我掐了自己腿一下，讓自己保持鎮定。
輸人不能輸陣，千萬不要自亂了陣腳，那樣太難看。
“對啊，是我，你是誰，要找誰。”理所當然的語氣。
我愣了一下，我問他言語在不在。
“言語在洗澡，你找他什麽事兒，告訴我就成，等他出來我會傳達的。”
“沒什麽。掛了吧。”我剛要掛，聽見言語的聲音。
言語接過電話，妞妞在他身邊嘟囔了幾句，我沒聽清說的是什麽。
“以淺你醒了。”
我愣了很長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之前在腦海中早就排練好的話，一句都蹦不出來。
“以淺你聽我說，我今天去公司，妞妞打電話給我，才····”
我知道言語看不見，但還是扯出一個習慣性的微笑，“沒什麽，我主要是打電話來問你小河馬你幫我找到的？”
“對，就在床下找到的，然後我就上班了。”言語說的特別輕巧，根本沒有任何可疑的成分。
“這樣啊，知道了，掛了吧。”我說完，搶先掛了電話，不想再聽下去。
聽得越多，心裏難受的越厲害。
小河馬是在床下找到的？要是沒記錯的話，我甚至鑽到床下每個角落到找遍了，依舊沒找到。
那今天早上他在垃圾箱翻出來的玩具又算什麽。
為什麽不說實話，為什麽把我的小河馬扔進垃圾桶裏，為什麽昨天妞妞來我們家睡過。
本來心裏感動想要給言語打電話謝謝他給我找到河馬，現在才覺得自己做了蠢事，硬生生把自己從一個感動的含羞草變成笑話。
我站在我們床前看了半個多小時，我甚至能在腦海中想象到，言語陪妞妞打胎前，他們在我們的床上是怎麽翻滾纏綿，越想越惡心。
我抓狂的床上所有床單被罩都扔到洗衣機裏。
淚流滿麵的咬著牙換衣服打車，不給自己一分鍾的喘息時間。不然自己又會呼吸亂想。
出來之後天空的雪越來越大，手機上又收到了氣象局發的暴雪預警短信。
那一年好像雪格外的多，據說是2002年的雪來晚了一些讓刀郎傷了心，所以2012年的雪多到用手指頭根本計算不過來。
但誰都知道，那一年是世界末日。世界末日那一天，正好在下雪。
我在車上沒多想，隻想著待會兒見到胖子的時候。別特麽一幅可憐巴巴的模樣，一定要大氣一些，裝作什麽事兒都沒發生才成。
我下車之後胖子在門口等著我，撐著傘接我下車，然後笑了，“這都世界末日了，不知道穿的厚一些。”
我也笑了，胖子穿著一件雪白雪白的羽絨服，雪落在身上好像要和羽絨服合體一樣，特別搞笑、
“進去吧，外麵冷。”
我點點頭。
胖子領我去了他的辦公室，然後給我倒了杯咖啡，空調風吹到最大。
我剛要讓胖子給我介紹下日常的工作情況，這個時候手機收到短信，是銀行卡到賬通知。
上麵顯示有一筆一萬塊錢的款打到了我銀行卡裏。
接著就是言語的短信進來。
收到錢給自己買點兒好吃的，今天我會早回去的。
我看完，點了刪除。
胖子給我拿了條新毛毯拆了包裝蓋在我腿上，“別凍著，在家的時候一定就穿著毛衣來回跑對吧。”
我楞了一下，你怎麽知道的，。
胖子笑了，他說都世界末日了，還不準我猜對點兒什麽。
“還是領我去看看工作環境吧，好讓我趕緊掙錢啊。”我笑著說。
胖子點點頭，在我前麵給我展示各個辦公室的功能。
我沒想到胖子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人，沒想到工作室經營的相當好。
甚至比一般的中等規模公司經營的都要好，人數也多。
“這是財務室，我們專業是學過會計這科的吧，正好財務主管因為要移民辭職，你定時來查查公司的賬，跟我報一下就成，基本不累。平時你可以用這間辦公室，沙發是剛才我新買來的，這麽一展開就是一張床。”胖子特別認真的跟我展示這個新沙發的功能。
我一臉懵逼的看著胖子。
“白天不忙的時候你可以在這裏休息，反正不要累到就成。”胖子笑得特別暖心。
“我可是來工作的，這個沙發就太誇張了吧。”
胖子特別肯定的點點頭，“這都世界末日了，好歹我得送你點兒啥。”
我點頭，拍拍胖子的肩膀，和他一樣笑得特別開心。
“要世界末日了，今天地球真的會毀滅麽。”我問胖子。
胖子說他特別相信地球毀滅這一說法，要是真毀滅的話，那也值了。
“為什麽，活的好好的，幹嘛這麽想不開。”
“因為今天你會給我陪葬的。”胖子笑得坐在沙發上捂著肚子。
如果沒有昨天到今天的事情的話，我想我一定能笑得出來。
世界末日，我期待埋葬在一起的那個人不在，這個時候應該在別的女人的身邊吧。
她比我要幸運，最起碼不孤單。
“咱們一起變厲鬼啊。”我笑著看胖子。
胖子也笑了，笑得眼淚出來，他說以淺我才不要當厲鬼，我要和你一起逛街。
“逛街？”我問他，沒聽錯吧。
“走吧，這個辦公室是昨天下班後剛收拾出來的，還缺很多辦公用品，采購不在，請假結婚去了。那，隻好咱們一起出去選了。”胖子齜牙笑了。
我也笑了，好吧。
我們剛出去，狂風驟起，風雪迎麵吹來。
暴風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