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橫的和不要命的

  一碗麵還沒吃完，又來了一輛車，我沒仔細看。


  但從車上下來五六個人，拿著鐵棍兒砸了那輛法拉利。


  我被麵條給噎了，一口氣兒沒順下去，開始打嗝。


  幾乎所有吃飯的人都跑到我在的落地窗的位置看熱鬧。要是出去看吧，自然是不敢，所以我周圍堆滿了很多人。還有些人舉著手機在錄小視頻。我特怕把我也錄上，使勁兒往後躲。後來幹脆碗去了別的座位。


  左右和藍色的車被砸，好像也沒我啥事兒，畢竟不是我砸的。


  “哎哎，快看，藍家大公子和他表弟出來了。”


  老板也湊熱鬧，不嫌事兒大，用手招呼我們安分吃麵的顧客和他一起看熱鬧。


  不過他這一說，我算是知道了，原來左右是藍色他表弟。以前我真不知道左右還有這種富到流油的親戚。


  “呦嗬，這不是言家那公子哥麽，叫什麽來著。”老板一拍腦袋，手指哆嗦兩下還是沒想起來，特別懊惱咆哮一聲，“到底誰來著？”


  “言語。”路人甲及時為老板解圍。


  “對，就是那個言語。不過開這車不咋地，怎麽盡是窟窿。”


  “下雹子砸的吧，他那麽有錢，肯定不差這一輛車。”


  我手指不自覺一鬆，筷子掉地上一根兒。


  外邊人說話的聲音也傳來，雖然聽不清說的啥，但心還是繃了一下。


  果然，別人的錢不是那麽好拿的，隻要一聽到關於這個人的點滴，就會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更何況這是我給了第一次的人，有意無意都想多聽點兒。


  “要我說啊，這言家公子是夠拽的，白道玩兒的這麽轉，黑道給麵子，有錢有勢，還缺什麽。活著也是夠沒意思的。”


  坐在我斜對過的那男人說完這番話搖搖頭，繼續挑麵吃。


  老板聽他說完，點點頭。


  “老板，能給加點兒湯麽。”這男人看老板一眼。


  “去後廚找廚子給你加，我這忙著呢。”


  我越是跟自己說要沉住氣兒，越是屁股燎了火，根本坐不住。


  付過錢，出了店門兒。


  一根鋼棍兒從藍色那個方位飛過來，我眼睜睜的看著。腿腳根本動不了。


  “你大爺。”


  我被人推倒在地，手掌心被蹭掉一層皮，血流出來，合著灰塵看不出什麽顏色。


  左右在我背後壓著，手還搭在我肩膀上。皺眉看我，特別不耐煩。


  “你沒事兒跑這來幹什麽，嫌死的不夠快？”


  我看看他，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神經病。我吃完了飯不走難道還要住一宿再走。


  不過我沒說出來，我跟他實在沒什麽話好說，不用交流。


  “管你什麽事兒。”我說完要走。


  言語依靠在他被雹子砸的亂七八糟的豪車上麵無表情的看我，和看陌生人沒兩樣。我也沒用正眼看他，從他身邊經過。


  “呸，真特麽的是表子，就是絕情。”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藍色的聲音，音色薄，沒有磁性，難聽。


  “老子睡過的人，是不是表子老子知道，用不著你丫評頭論足。藍色，你丫以後光明正大點兒，再背後使小動作就不是砸你車這麽簡單了。”


  我不願多聽一句。就走去地鐵站。


  小雨一直在下，我穿的還是兩天前的衣服，一直沒來得及去換，最近發生太多事兒，即沒回公寓也沒去酒吧。


  今天晚上我是一定要去酒吧。


  我給以後打了個電話，是嬸嬸接的，嬸嬸在電話那邊兒支支吾吾。我心裏咯噔一下，指定是以後病情不太好。


  到了一站之後，地鐵上的人瞬間減了大半兒。


  我坐下，繼續跟嬸嬸通話。


  嬸子最後才說出來，以後的病情已經惡化。


  “最近根本吃不下東西，我本來是想打電話給你的，但是以後不讓給你打電話。他說姐姐一個人在城市裏過的辛苦。”嬸子說不下去，沉默挺長時間。估摸著是在電話那頭抹淚。


  掛了電話，我長長舒一口氣，心裏堵了塊大石頭。


  下地鐵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包找不到了。急著回去找，地鐵早就開走了。再說每天做地鐵的人那麽多，指不定會被誰撿到。


  我的支票還在裏麵。


  跑到服務站，說明了情況留了手機號之後，我到了酒吧。


  陳姐看我來，自然是高興。特別神秘跟我絮叨最近發生的大事兒小事兒。


  “最近一個男員工給富婆暖了床，前幾天再回來看我們的時候，已經飛上枝頭變鳳凰，開上了法拉利。”


  我跟著笑笑，再怎麽笑，心情始終好不起來。


  說到最後，陳姐笑得眼角的細紋都暈開了，“怎麽樣，昨天言公子執意要去撈你，是不是感覺特別爽？”


  執意去警局撈我？就他？

  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