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人心全都是毒

  中午，我跟在人群的最後麵去了公司食堂。本來覺得自己新來的，不怎麽合群，想和這些同事一塊去食堂。但看到她們三個兩個一夥兒絲毫沒有跟我們這個新人說話的意思，我也隻能跟在她們後麵走。


  左右跟在我後麵，我一直沒搭理他。


  不管出現什麽事情，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他說話。有些傷疤一旦形成，任你怎麽撫平，那道醜陋的疤，始終在心上。


  打飯的時候，聽見前麵幾個女同事在議論說公司的什麽老董今天會來公司視察，順便在食堂吃飯。


  “走吧，咱們去西邊餐位上坐，說不定還能遇到老董。”


  說著，這幾個同事從我身邊走過去，甚至連瞧都不瞧我一眼。


  我打了飯菜之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正好是靠窗的座位，能看見外邊的行人。


  忽然從我麵前過去一個人，穿著大花襯衫，帶著一墨鏡。大紅跑車停在公司前麵。這個人我在潛意識裏覺得特別熟悉，


  “看什麽呢。”


  我回頭一看，李碩坐在我對麵，用筷子夾起饅頭啃了兩口。


  “沒什麽。”我說。


  周圍很多同事看過來。


  剛才我明明看到很多領導往西邊餐座走，我們這邊兒坐的人特別少，有很多空座，至於李碩為什麽坐在這裏我也不明白。


  “你們兩個認識？”李碩衝我身後揚揚下巴。


  我轉身一看，左右正在看著我們。他麵前的飯一口沒吃。


  “不認識。”我說完之後開始吃我的飯。


  李碩沒再說什麽，速度很快的往嘴裏拔飯。


  我有一個問題實在想不明白，明明是特別討厭我的人，為什麽還要坐在我對麵，空座多的是。


  他吃完之後，我的還有一半沒吃。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把疑惑寫在臉上，不如直接問出來。”李碩很慵懶的喝水。


  陽光正好照在他臉上，室內溫暖不高，這種氣溫最適合慵懶。


  “你不去西邊坐？她們說老董來了。”


  李碩聽我說完，大眼睛一直看著我，然後笑了。


  “我坐在這裏，就不會顯得你特別不合群兒。”說的理所應當。


  好一個直白的人。


  也是，翻譯部大部分都是女的，一個個妝容精致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特別優雅，怎麽可能瞧得上我這種窮酸學生黨。


  “謝謝。”我盡量笑得自然對李碩說。


  李碩還是笑笑，擺擺手，“不用。都是給人打工，不容易。再者說，咱們兩個不合群的人，理應湊在一起吃飯。”


  好一個調侃。不過我還是笑了。覺得李碩並沒有上午那般冷漠。可能是他還對我是走後門兒進來的身份介意，隻不過我不太合群兒讓他覺得同命相憐吧。


  我加快吃東西的速度。


  李碩見我吃過完之後，端著餐盤走了，並沒有等我一塊兒走的意思。


  這已經挺好的，陪我一塊兒吃飯，上班的第一天不至於讓我一個人尷尬。


  走到部門門口，就聽見裏麵嘰嘰喳喳在議論什麽。


  當時我沒仔細聽，就推門進去。


  整個辦公室的人看著我安靜下來，大家各回各的座位。


  這弄得我很尷尬，我在心裏知道，我突然進來，擾了大家的話題。而這話題可能是於我有關。


  左右也從其他座位上回到自己的座位，桌上文件夾摔的啪啪響。


  “我說左右，你也甭難受，世界大了去了，什麽人沒有。基本上狐狸精都是外表裝純潔，內心髒的很。”


  我後麵那個女同誌抬頭，有意無意衝我這邊兒說。


  我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人家是跟左右說話。


  無所謂，我以淺什麽沒見識過，甭管這是社會還是哪裏，隻要我當年從那個小山村走出來，以後什麽謠言都傷不了我。


  還不到上班的點兒，很多人出去接熱水，我也拿著水杯，衝上咖啡去茶水間，畢竟我晚上還要去酒吧工作，一定要讓自己精神起來。


  剛出門，就聽見聲音不大不小的“呸”一聲。


  “我說你看她裝個什麽勁兒，空閑時間不自我介紹就算了，中午吃飯竟然湊過去和李碩坐。你說賤不賤。我說這走後門兒進來的就是囂張。”


  “就是啊，我看她長得就不是什麽好人樣兒，你瞅瞅她哪有學生樣兒，指不定是不是被公司高層包養都難說。”


  我愣了很長時間，嘴角一直是咧著的。


  要說我真的不介意，那是胡扯，畢竟我也是娘生父母養的，一來就被孤立侮辱，心裏不好受。


  我沒有衝進去指著這個誣陷我的大罵一頓，或者打她一頓，然後特別有骨氣的杯子往地下一摔，大吼一句老子不幹了。


  根本不可能。這是陳姐給我介紹的工作，再者說，這裏確實比其他公司實習工資要高好幾倍。


  我笑笑，握著杯子去茶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