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老妖怪紅紅
由於在這個神器裏麵無法禦空而行，兩個男人隻能依靠步行。
腳下沒有道路，隻能從一倷高的草地上穿行而過，轉過一個山腳，看到前麵出現了一座莊園，青磚碧瓦，非常醒目，成群的牛羊在空曠的草地上徜徉。一個巨大的湖泊在莊園的右邊，後麵是陡峭的高山，四周靜悄悄的，偶爾傳來牛羊的叫聲，將這裏的空間增添了無窮無盡的寂寞。
黑子站在莊園的外麵，大聲喊道：“紅紅，我來了，請打開門吧。”
這裏的主人名字叫做“紅紅”，看樣子是一個女的。
大門應聲而開，一個挽著發簪明目皓齒的少女站在門內，看到這個少女，甄斐驚訝地叫道：“小狐狸？”
這個少女正是甄斐在燕國沙漠裏麵遇到的火狐家族的傳人，小狐狸。自從沙漠裏的綠洲被摧毀之後，甄斐一直沒有得到小狐狸的消息，想不到她竟然跑到了這裏隱居起來了。
黑子沒有想到甄斐竟然跟小狐狸是認識的，呆了呆，說道：“你是誰啊？”
小狐狸驚喜地叫了一聲，撲到了甄斐的懷裏，跟他緊緊相依相偎，說道：“黑大個子，我奶奶在裏麵等著你呢，快進去吧，我是奶奶的孫女啊。”
“我怎麽不認識你？”黑子撓撓頭，表情憨厚地說道。
“你都幾年沒有來了？當然是不認識我了，我剛來這裏不久呢。”小狐狸皺著小鼻子說道：“你真臭，幾年沒洗澡了？趕緊先去洗澡去，奶奶看到你這個樣子，還不把你打出去啊？”
“好好……我這就先去洗澡。”黑子對這裏很熟悉，一溜煙走得沒影了。
甄斐這才對小狐狸說道：“一直沒有你的消息，還以為你被仇人殺掉了呢。”
“唉！”小狐狸傷感地搖搖頭，說道：“我也是差一點就死了，是爺爺和家族裏麵的人舍命保護了我，這才逃掉，但是家族裏麵大部分的親人都死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家園也被毀掉了。”
“江湖仇殺就是這樣殘酷無情的。”甄斐安慰了一句，說道：“這裏是你的家嗎？”
“不是我的家，是我的家族一位長輩的家，她住在這裏很久了，地方足夠隱秘，不怕被人找到，甄斐，你也夠厲害的啊，連雪國都能進的來。”
“我也是偶然得知還有一個雪國的存在，這裏不是十萬年沒有跟外界聯係了嗎？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的這一位前輩用術數算出火狐家族遭遇大難，她這才飛身趕到，把我救了出來，帶到雪國裏麵隱居起來了，要不然，我的法術淺薄，早就被仇人殺掉了。”小狐狸簡單解釋了一下說道。
“原來是這樣的，你的這位前輩是不是有重傷在身啊？”
“是啊。”小狐狸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拍手說道：“我知道了，你是黑大個兒青來的醫生吧？”
“我是郎中。”甄斐糾正了一下，當初對小狐狸介紹的是醫生，但是雪國這邊沒有醫生這個稱呼，叫郎中人人都知道。
“對，你是郎中。”小狐狸笑嘻嘻地從他的懷裏跳下來，感覺到剛才甄斐的大手托著她的屁股，俏臉一紅，跳上他的懷裏是身不由己的，下來的時候才覺得這個動作比較曖昧，頓時羞紅了臉頰。
甄斐心中一動，假裝沒有發現小狐狸害羞的樣子，說道：“你帶我進去看看你的前輩吧，一般的傷我都能治療。”
小狐狸這才鎮靜下來，帶著甄斐走在前麵，走出幾步之後猶豫了一下，小狐狸回手牽著甄斐的大手，說道：“甄斐，我很想你的，想到這輩子不能再看見你，哭了好多次，這一次，說啥也不許離開我了，好嗎？”小狐狸揚起俊俏的臉龐，看著甄斐祈求說道。
“我隻能短時間逗留在這裏，家裏麵還有很多的事要做呢，不過，我可以經常來看望你的啊。”甄斐不忍心傷害心靈純潔的小狐狸，更不能說假話。
“唉！你就是看不起我們精靈一族。”小狐狸幽幽說道。
“我絕對沒有歧視的意思，真的有事要做的。”甄斐急得幾乎流汗了，很多事無法跟小狐狸解釋清楚。
看到他這樣著急，就差賭咒發誓了，小狐狸的心裏十分滿意，笑道：“我原諒你啦，別當真的一樣，跟你開了個玩笑而已嘛。”
“你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甄斐悄悄抹了把冷汗。如果他善於說假話，一定會編排出很多理由來，但是甄斐是一個比較老實的人。不習慣說假話。
名字叫紅紅的老狐狸躺在一個房間的床榻上，紅紅滿頭白發，但是眼睛卻是紅色的，帶著一股子妖冶的樣子，不像是正常的人類。小狐狸看到甄斐緊緊盯著紅紅的眼睛，解釋道：“祖奶奶的眼睛在年輕的時候進化成人形，被九天仙雷劈成紅色的了，從此之後一直沒有消退。”
“哦。”甄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用天眼觀察紅紅，發現這個老狐狸的傷勢真的非常嚴重，首先是五髒移位，也就是說紅紅的五髒受到重力打擊之後，偏移了原來的位置，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這樣的傷勢已經死亡，其次是四肢有不同程度的折斷，盡管傷愈了，但是接骨的手法太粗糙了，根本沒有接續完整，主人不敢太用力了，如果使力過大，斷骨的地方就會痛疼難忍，重新斷開。
但是紅紅是一個精靈，而且是一個修士，用“龜息之法”另外換了一條供給身體營養的通道，這才勉強維持不至於立刻死掉。這種情形已經維持了幾十年。
甄斐詳細檢查之後說道：“老奶奶，你的傷勢很嚴重啊，這樣下去的話，造成器官供氧不足，會出現壞死的現象，到了那時，需要換掉這些器官，做移植性的手術，造價可能會昂貴很多。”
“啥叫移植性手術啊？”紅紅看著甄斐問道。
甄斐這才醒悟過來，這裏是陰府的雪國，這裏的人根本沒有接觸到高明的醫學知識，於是說道：“就是換一個心髒啥的。”
“換心？”紅紅馬上明白了，說道：“換了心之後還能活嗎？你別騙我了。”
“當然能活啊，而且還活得很好呢。”甄斐說道：“我經手的換心髒手術至少有二十例，這些患者現在生活得還是非常好，隻不過需要按時吃藥，解除身體對移植器官的排斥，要不會出現尿毒症之類的疾病，破壞人體的腎髒和膀胱之類的器官。”
紅紅被他的解釋說得暈頭漲腦的，擺擺手說道：“小夥子啊，我都是一個朽木枯株，氣息奄奄，行將就木的老人啦，我不怕死。”
說到了不怕死，紅紅卻不肯做手術，分明還是怕死，怕被甄斐害死。
見到了太多患者的甄斐心裏麵十分清楚，這人就沒有不怕死的，凡人都是怕死的，隻不過有的人具有勇氣，視死如歸，沒有表現出怕死的樣子來，有的人膽小如鼠，隻要聽到別人死，還不覺得什麽，如果聽到自己將死，那就會驚慌失措，有的拚了命不想死，有的在臨死之前撈一筆，反正表現出來的都是絕望心態，過了今天沒有明天的架勢。
小狐狸對甄斐十分信任，兩個人在一起度過了好幾天的時間，同乘飛馬飛行器，在空間狹小的飛行器上，彼此信任，還有過一段共同禦敵的經曆。才會感情深厚，加上彼此投緣，信任程度更是比山高比海深。
小狐狸在一旁說道：“奶奶，甄醫生，啊不，是甄斐，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黑大個兒帶來的，放心吧，他說能治，那就一定沒有問題的啦，讓甄斐給你治療吧。”
聽到這話之後，紅紅很是意動，眼睛不眨地盯著甄斐，說道：“你治療的辦法安全嗎？”
“放心吧老奶奶，我多次進行過這方麵的手術了，一切都沒問題了。”甄斐拍著胸脯做了保證。
不一會兒，黑子洗過澡走了進來，他新換了一套衣服，看上去倒也風度翩翩，堂堂正正，就是皮膚的顏色稍稍黑了一下，顯得不如人意。紅紅看到黑子之後，嗔怪地說道：“你這個缺德鬼，怎麽這麽久也不來看我啊？”
“嘿嘿嘿……”黑子撓了撓頭，說道：“我發現了一處絕密的地方，還以為能發一筆財，沒想到卻被困住了，這才脫困出來，就急不可待來看你了，半路上遇到一個郎中，順手帶上給你看看病，怎麽樣？這幾年你還好吧？”
甄斐冷眼旁觀，看到紅紅一大把年紀了，不知道有幾千歲，卻做出小兒女的嬌憨態度來，心裏一陣惡寒，老妖怪就是老妖怪，跟性別和年紀無關的。
紅紅愈發依賴黑子，說道：“你可要好好補償一下我這些年來的相思之苦啊。”
這話跟小狐狸見著甄斐的時候說的一模一樣，原來這話也是家族的遺傳。一旁的小狐狸漲紅了臉，說道：“奶奶，你不學我說話能死是咋地？為什麽偏偏要學我說話啊？”
這裏是紅紅的地盤，小狐狸跟甄斐說話的距離雖然很遠，在大門口那邊了，隻要紅紅想知道說話的內容，有幾十種辦法能夠聽到。對於這件神器的主人來說，算不上一件難事。
紅紅桀桀笑道：“黑子，你看我的孫女兒都著急了，唉！都是前世的冤孽啊，今世的糾結，都是前世的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