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櫻桃酥(三)
他虎口如鉗,隻要再加一絲氣力,就能輕易將掌下的細得過分的頸子捏成兩段,直到聽到熟悉的“嗚嗚!”聲。
“小姝?”
他心下一跳,立刻鬆開手,恢複了清明。
寧姝捂住飽受摧殘的脖子,下意識朝後躲閃了幾步,可想起這個人是永遠不會傷害他的人,又猶豫地停在那處,糾結是該近還是退,最後委屈地嘟著嘴控訴:“痛,痛。”
一滴春水落入冰潭,瞬間冰消雪融,化去他一身堅硬:“抱歉,我睡著後戒備很重,傷到你了,小姝可有什麽大礙?徽墨!”
他正欲喚徽墨來為她診治,忽然被她捂住了唇。她的雙手躊躇片刻,握住他的手心輕輕停留在自己的脖頸上:“吹吹,好。”
月光下那雙澄澈認真地看著他,似乎隻要他稍微哄一哄,她就勉強原諒他的一時失誤。
那麽柔軟乖巧的聲音,像足了一隻雪白的貓兒,在旁人麵前尖叫炸毛,唯獨在他身邊全身心依賴,放肆打滾撒嬌。
感受著掌心柔軟如緞的肌膚,夏侯輕一直較常人微涼的掌心炙熱,熱得他掌心微微沁出一層汗來。他不知是這夏夜的風太暖,還是胸膛裏那顆心跳太急,星星之火燎原而起,他從不曉得自己定力這樣不堪一擊,被貓兒的爪子輕輕搔了一下便潰不成軍。
被寧姝抓著手輕揉片刻,他收回手,強行按下滿心的燥意,道:“這麽晚了,小姝怎麽還不睡,來找我做什麽?”
寧姝被揉得好好地,手掌空了,有些不滿地嘟起嘴道:“怕,跟你睡。”
強壓下去的火苗,突然被澆了一桶油,轟一下席卷整片荒原,夏侯輕刹那間不由恍惚在那裏,紊亂了呼吸,良久沒有動彈。
可這添油加柴的人竟然還來添亂,那兩丸黑水銀似的眸子借著皎潔月光黏在他身上,好奇地伸出手指在他玉色的臉龐跟頸上點了點:“咦?臉,紅。脖子,紅。”
春水彌漫上岸,夏侯輕觸電似的彈開,攥住她調皮的手指。
他開口,聲音都是啞的,不斷告誡自己此時的她隻有幾歲心智,童言無忌豈能放在心上。他將此句默念十遍,才勉強找回一絲清明:“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同寢一室本就破格為之,若再共寢一被,更是於理不合。小姝乖,我就在這裏,與你僅餘屏風之遙,你若是怕,喚我便是,無敢不應,可好?”
“不好!怕!不好!跟你睡!跟你睡!”寧姝急了,激烈地反抗起來。
這樣的寧姝讓夏侯輕後怕不已:“小姝,手放下!不要去碰自己的傷口!”
可她就像個撒潑的孩子,抓準了他的軟肋,他越是擔憂什麽,便越是反著來,即便這代價是傷到自己。
將寧姝用力扣在懷裏,夏侯輕頭痛不已終是無奈縱容。
得到夏侯輕的默認,她終於露出滿意而狡黠的笑容,一把將他按下,而後掀開布衾的一角貓兒一樣慢慢鑽進去,從他的腰腹鑽到他的懷中,而後將小臉擱在他的胸膛上:“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