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姚家除名
姚婧妍道:“十二大姓,數十年的經曆,讓我認清了一件事,凡事不破不立,老的人,老的規矩,如果不能一次性燒個幹淨,那新的人,新的未來就永遠不會出現。”
麵對著右邊那棵掛滿了人的樹,姚婧妍這一刻沒有任何猶豫傷感,反而內心中無比的平靜,因為這個決定對現在的她來,是最聰明的。
不知量稱讚道:“悟性不錯,是個好苗子,這片江湖,今後會能你一碗飯吃的,但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今得活下來。”
突然不知量將一根輕絲,輕輕一拉,那銀色的蛛絲瞬間就斷成了兩截,右邊樹上的人,就如同盛夏成熟的柿子一般,紛紛墜地,他們此地彼伏地站了起來,然後發現自己身上的束縛全部都解開了。
脫出珠絲所縛之後,他們心中想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跑,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遮蔽地,隔絕萬物的蛛物,無論如何他們也是逃不掉的。
他們都有同一個想法,那就是除掉姚婧妍。
一個族老站了出來,厲聲斥責道:“好你個姚婧妍,我們那麽相信你,推舉你做了十二大姓的頭人,如今遭難,你卻想著犧牲我們十一大姓,來保全你的姚姓族人!娃子年歲不大,心腸倒是黑得透亮,想必你心中早就有了吞並十一大姓的野心了!本以為剛剛想姚家的人被燒死,你也隻能罷手了,可是明明這個人已經承諾放我們一條生路,但是你卻還是要對我們痛下殺手,看來你跟十一大姓,已經水火不容了!今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除掉我們,那我們為了以後都能睡個安穩覺,就隻能幫著姚家清理門戶!”
近百男兒,齊甲上陣,怒吼連連,足見他們恨不得馬上就將姚婧妍千刀萬剮。
姚婧妍的聲音有些抖:“前輩。。。你不是。。。要幫我。。。”
不知量道:“你回頭想想,我從頭到尾好像都沒有過要幫你這三個字。”
姚婧妍難以置信地道:“那你剛才。。。”
姚婧妍本來以不知量出的那幾句讚賞的話,應該是透露著想要出手幫自己的意願,可是最好的棋路,她都已經想好了,等到真正要拿子的時候,姚婧妍才發現,下棋的人,根不是她,所有的棋子一瞬間,都不聽自己的號令了,她現在已經慌亂到了極致。
不知量恍然一聲:“哦!剛才啊!剛才不過是我覺得你的想法挺好的,隻是略微表示了一下讚同,但是我們又不熟,我肯定也沒有任何想要幫你一把的心思,你不要誤會了。”
這個誤會,可真的就鬧到了,這個誤會惹急了十一大姓的男兒,他們帶著怒火衝殺了過來。
曾經前擁後簇,一呼百應的姚家頭人,如今卻成了十一大姓一起舉刀討伐的對象,青色的火焰下,十一大姓的族人,個個百如鬼神,是一直被愚弄的憤怒,也有想要一見鮮血橫血的渴望。
姚婧妍見他們個個戰意十足,這本來是她曾經十分想看見的畫麵,但是今,在這個山穀裏,她從來沒有想過,讓他們戰意如此熾烈的人,居然是自己。
命運,今在她身上開的玩笑,實在太多太多了。
不知量的聲間在她的耳邊飄過:“看見他們沒有,跟當初那十二個向祁衝過去的子嬌子,何其相似,你現在體會的,不過是當初祁萬分之一的心緒,借下來,他們的刀,他們的劍,會逐一落在你的身上,你最終將會在這片雨地裏化作一片血泥,哪怕有人想替你收埋,也無從找起,最後他們高高興興地活著回去,然後你爭我搶地瓜分你姚家的家產,然後從此十二大姓中,再無姚字。”
雨水順著姚婧妍的脖子,慢慢流進她的衣衫裏,沿著她的背脊,將一股惡寒染遍她的全身。
自她出生以來,今是她人生中最冷的一,她根本不敢想像這群人回去之後,會對姚家做出什麽慘無人道的事。
十二大姓好聽,相互聯姻拉百年,但如果真有哪一家勢微,另外十一家就會把那一家吞得連骨頭不剩。
本是女兒閨房好的年紀,卻毅然選擇踏上江湖的不歸路,卻不想才剛剛走門閨門,就遇上一個神仙難救的死劫,她還有很多事情,來不及去想,來不及去做,難道真的就要在這山穀裏變成一灘誰也認不出來的血泥?匆匆了斷此生?
仲白聖人裹了裹衣服:“阿兄,我們現在能離開這裏嗎?”
伯白聖人望了望空中依然閃爍著銀光的蛛網,搖了搖頭:“看樣子還不能,不等這不知量算完賬,你我暫時都沒法離開這裏。”
仲白聖人道:“這裏。。。這個不知量。。。實在是太。。。”
不知量給仲白聖人的感覺已經到了難以描述的地步了,要他凶殘狂暴,可是到他出場至今,他的手上都沒有沾過一滴血。
可是離開這個詞,卻已經找不到其它詞來形容這個不知量,特別是在姚婧妍身上發生的事,換作任何人都是難以理解。
伯白聖人道:“對於他,對於他做的事,你隻能記住今發生的一切,今後如果萬一遇上了,你的心裏才不會覺得突然,不然就像這個姚婧妍一樣,想必她現在跟瘋狂二字不過一線之隔了。”
仲白聖人道:“我決定等皇儒下界之後,我就在儒家閉關不出了,直到江湖上再也聽不到他的故事為止。”
伯白聖人沒想到自己這個不怕地不怕的弟,居然能被不知量震懾地如此規矩。
絕望的青色火焰還在樹上燃燒,姚婧妍望著那團青色的火焰,心中在想著,是不是此時投身進入火海,還要死得體麵一些,她有這個想法,也有這個衝動,十一大姓之人,轉眼就要殺到她的跟前了,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再去考慮。
姚婧妍站了起來,就在她準備向左右的青色殘焰奔去的時候。
不知量的聲音再次響起:“看似是絕境,不過也不是不可解,現在還一個辦法,可以救你於水火,你快想想,我就這兒等著,世上出路千萬條,年輕人不要這麽早就放棄。”
姚婧妍思緒急轉,在這種情況下,在場所有人幾乎都已經跟她沒有任何關係,那就更談不上什麽援助了。
若要武功修為,更是不可能,姚婧妍打因為女子 的身份,對武功接觸就不是很多,直到成人,也不過是精通皮毛而已,此時更不可能突然暴發出什麽異能來讓自己脫困。
除非。。。。。。
姚婧妍的眼睛,鎖在了不知量的身上,她的每個人自認為衣無縫的計劃,在不知量的麵前都顯得那麽漏洞百出。
然而智者皆有目的,他的目的在秋後算賬,他要每一個參加謀害輕衣樓的人都付出代價,但如果姚婧妍就在這兒被人輕易殺死,那十一大姓必然盛情歸去,雖然沒能從輕衣樓裏的事情裏分得一杯羹,但他們卻得到另一樁福利,姚婧妍一死,姚家這些年積攢下的商鋪家產,不就成了無主之物,任人輕取了。
十二大姓之中,姚家因為有姚婧妍做主,家產的豐厚的程度,早就已經遠超其餘十一大姓了,姚家的家業更是遍布各行各業。
其它十一大姓年年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隻有她姚家,年年都頗多富足,就像一個雪球一樣,一年比一年滾得大。
甚到還出現了,不少大姓不得不跟姚家借取錢糧過日子的情況,姚婧妍借機還換走了他們不少的家業,但是他們也隻能忍著,隻怪自己族中無能人,這些產業在手裏隻能荒廢,一個荒廢的場業,是根本沒辦法滿足,全族上下那麽多每都要吃飯的嘴的,雖是心有不甘,也隻能萬般無奈地舍棄那些產業了。
對於姚家,十一大姓早就已經眼紅難耐,但姚婧妍在族中的威望日漸高漲,更是沒人敢在明麵上跟姚家有所衝突,甚至連陰招都沒人敢出,實在是因為族中人力匱乏,有心無力。
今這個機會,就像一場大雨,衝刷掉了那些虛偽的浮土,露出地下那些本以為埋得很深的黑色石頭。
十一大姓,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姚婧妍發難了,隻要姚婧妍一死,姚家的家產足以讓他們快活三五年不止。
隻見姚婧妍略作猶豫之後,轉身麵向不知量,雙膝慢慢跪了下去,行了一個大禮:“請前輩收我為徒。”
不知量問道:“你到現在見我,不過半日,就想要拜我為師,會不會太急了些,你就不怕當了我徒弟後,日子會比今更難熬百倍不止?”
姚婧妍道:“隻有活人才有資格受煎熬,而死人卻連受煎熬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量道:“你就這麽千方百計地想活下來?”
姚婧妍一頭磕在了地上:“人的這一輩子,總有那麽一兩件,拚了一切都要想做的事,在那些事沒有做完以前,我不想死!”
不知量大笑三聲:“好!我就喜歡你這種野心,為了自己的野心,去磕頭,去求人,去盡好話,不丟人,所有的大義都比不過狗命一條,你這個徒弟,我收了!”
話畢,不知量五指一張,一張水幕慢慢升起,將暴衝過來的十一大姓之人檔在了外麵。
不知量高聲道:“此人已經是我的弟子了,做師父的,實在是不忍看弟子在自己眼前身亡。”
十一大姓中的族老紛紛麵露難色,今日姚婧妍若是不死,那等她族中以後元氣恢複,倒黴的肯定是他們十一大姓,迫於不知量的威勢,族老們都不敢話,但是族中幾個早已經被姚婧妍先前舉動,激得忘乎所以的年輕族人,怒聲發話了:“不行!這個女人如此惡毒,今沒非刮了她不可!”
他們這一發話,把族老們都嚇了個半死,生怕一言兩語就激怒了不知量,到時候估計也是一堆青灰的下場。
誰知不知量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心平氣和地道:“當然,我知道你們心中怨氣難平,所以我會給出一個讓你們每個人都滿意的答案,你們不妨先聽聽再。”
“首先,姚家所有家產全部分予十一大姓,算是姚家對諸位的補償,為了避免哄搶,我這裏還特意給你們列了一份清單,上麵詳細地注明了,十一大姓各自應得之物。”
著十一張紙就飛到了十一大姓的族老手中。
姚婧妍猛地一抬頭,剛要出聲就已經被不知量止住了。
不知量道:“記住,現在我是你師父,你想活命,就得聽我的安排,別出一些惹我不高興的話。”
姚婧妍隻能把頭低了下去。
不知量繼續道:“姚家之人,全數遷出,別擇居處,從此姚姓自十二大姓中除名,永遠不能回遷故居。”
不知量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最後,姚婧妍,自今日起,跟十二大姓再無任何瓜葛,此生此世,永遠不能找其它十一大姓麻煩。諸位意下如何?”
姚婧妍青色的眼睛裏充盈著淚水,從今起她的姚字,再也沒有特別的含義,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姓式了,而現在的她,根本沒有任何發言的權力,她隻能將這份刻骨銘心地感覺,深深地記在心裏,她總是期待著有朝一日。
這一次,十一大姓雖然還有一些不滿的年青族人,不過都被族老及時打壓了,本來以為不知量會以力壓人,強行逼迫他們放過姚婧妍,沒想到他還給了這樣一個適宜的解決辦法,這對於他們來,再好不過了,不用正麵與不知量為敵,還可以解決姚家的遺留問題,姚家的家產更是拿得名正言順,要不是現在情勢不許,他們都想給不知量大道一場感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