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道家叛逆的親傳弟子
想到此處高辰子重振了精神,打算將錦囊和書信的事都蠻著他,一邊也安慰著墨行子也許是什麽誤會,一切隻要照實,應該不會有事。
幾句安慰的話下去,墨行子也恢複了平靜,隻是在期望著早點有人洗清他們的冤屈,隻是他沒有覺得在一邊黑暗角落裏瑟瑟發抖的高辰子。
高辰子很怕,往日的平靜生活,如同一麵打碎的鏡子,已經拚不回去了,哪怕是拚得雙手都被割得鮮血淋漓,他注定將被卷進這場道家內部的禁忌亂流中,難以抽身,不得解脫。
就這樣擔驚受怕地過了幾日,中間光是過來審問的人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波了。
好在墨行子那一臉我本善良的麵相,以及實話實的性子,高辰子在他身邊基本上插不上話,這讓他們兩人順利渡過了這個生死險關,不過高辰子還是很奇怪一點便是為什麽這些來審問的人都沒有問及信件的事,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還是他們故意的。
還沒有等高辰子想明白這個問題,他們就被放了出來。
久居牢籠,複得自由,少年心性,憂去喜來,也是刹那之間的事,兩人找了一個上好的飯館,美美地吃上一頓,飯後,高辰子把著墨行子,墨行子扶著牆,若是不這樣走,他們立馬就能被肚子裏裝得飯菜壓垮在地,爬都不一定能爬回來。
兩人一步步抬著兩個大肚子往回趕,各自回房,倒頭便睡。
高辰子也不知在床上睡了多久,隱隱感覺床邊有人,使勁睜眼就是睜不開,就在這裏他的耳朵裏傳來一個聲音,讓他整個人都僵了。
“別動,我還有些事交辦於你。”
是老道的聲音,他一輩子都沒法忘記這個聲音。
高辰子閉著問道:“你。。。你在哪兒,前輩。”
因為知道了老道的身份,以及叛教弑祖的經曆之後,他不得不得心翼翼些。
老道聲音空靈:“我在你夢裏。”
高辰子都快哭出聲了:“前輩,我按你的要求去送了信了,差點把命都丟了。”
老道:“別哭慘了,我都知道了,你現不是好好的嗎?看來我給你的那錦囊可還是好用的。”
高辰子心裏委屈:你不給我那錦囊還好點,這會我知道那錦囊寫的東西了,以後這日子還怎麽過。
老道笑道:“還能怎麽過?得過且過!”
高辰子失聲道:“你怎麽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
老道:“廢話,我現在在你夢裏,你在夢裏什麽想什麽,我不是一目了然。”
高辰子徹底不也亂想了。
老道:“我這次找上你,是想讓你幫我找個人。”
高辰子頭搖像個撥浪鼓一樣:“前輩,可不敢了,要是讓山上的抓了,這次是真的死定了。”
老道:“年紀,一就死定了,我活這麽多年不是一次都沒死過,以我的經驗來,你這個年紀,應該不會短命。”
高辰子哭道:“短命是不會短命,可是要故意送死就不。。不一定了。”
老道恨鐵不成鋼:“嘿!我今還教不會了你不成,這事你要不接,我明就上清鶴山到處去宣傳你是我徒弟。”
光是幫他送信就差點被處以死刑,要是成了他徒弟,那估計就不用活著上山了,直接往陷洞一躺都比這個省事。
高辰子道:“前輩你先是什麽事,我聽聽。”
老道:“我要你到山上幫我找一個人。”
高辰子道:“這種事,你隨便找一個腿腳利索的就可以了,我剛從牢裏出來,挨了好多打,腿上的傷還沒有好透呢。”
老道:“哦?我怎麽看是因為肚子裏的東西太多,才把腿壓彎的?”
高辰子道:“那是因為先受的傷,才容易被壓彎腿的。”
老道罵道:“放屁都放不了一個幹淨的,我要找的不是一般人。”
高辰子道:“那是誰?”
老道一字一頓:“道祖分身。”
高辰子叫一聲,嘴裏一直念著:“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沒聽到,我什麽都沒聽到。。。”
老道:“你聽不聽得到有什麽關係?隻要山上的人都能聽到就行了,他們要是聽到你是我徒弟這件事。。。”
高辰子道:“前輩啊!!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修為低微,在清鶴山上又沒有什麽地位,幫你遞信都還是在山上轉了好幾個時辰,才找到大掌教在哪兒,就這樣你還讓我去找道祖分身,我可怎麽找啊?”
老道:“嗯!你的也有道理,你這個樣子,估計還沒走近道祖分身,就已經被人打趴下了,這樣可不行。”
高辰子立馬道:“是啊,是啊,我這樣的肯定是不行的。”
老道聲音又飄了起來:“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傳你些修為。”
高辰子閉著眼,隻是感覺四肢一涼,四股氣勁從他的四肢裏跑了進來,遊過他的五髒六腑,七經八脈,最終在丹田位置合為一體。
此時的高辰子依舊感覺被困在夢中,身體難以動彈,便問老道:“前輩,你做了什麽?”
老道得意洋洋:“我度了一些修為進你的體內,這些修為以後在你身體裏就像蟲子一樣,越長越大,越長越多,你高不高興。”
到蟲子,高辰子就想起老道從陷洞裏出來時,帶出來的那些蟲子,差點把填了一肚子的飯菜給吐了出來。
高辰子趕緊在腦子裏轉移了注意力,才蓋過了嘔意。
老道的聲音有些遠了:“子!記住了,從今開始,你就是我道滅的親傳弟子了,你要是不把道祖分身給我帶出來,我就把你是徒弟的事,傳遍清鶴山!”
聲音越來越遠,最遠徹底地離開了高辰子的夢境。
道家叛逆的徒弟,絕對足夠牽動整個道家的殺機了,高辰子心裏悲歎一聲:這次是上了賊船了,這船還是專門往奈何橋上撞的,苦也!
對於這個道家分身,高辰子還是略有耳聞的,聽是個二十來歲的少年模式,被大掌教帶上山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還聽那些從戰場回來的人都在傳,道祖分身是個人頭草身的妖物,他對這種方夜譚自然是不相信的,隻是以為這些人在戰場上受了刺激,容易胡言亂語。
老道走後,困意再次襲上心頭,高辰子又沉沉地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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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侯最近愛上了早點,春秋樓別的一般,唯有這早點做出人間一絕,要不是偶然吃到,玉扇侯肯定會錯過這樣一道人間美味:油條。油條哪裏都有,但春秋樓裏的油條,不一般,入口不粘一點多餘的油,鬆和脆入口瞬間就能占領所有的味蕾,讓平時東挑西撿的它們徹底淪為一批死心塌地的忠臣。
再加上一碗磨出玉質白感的豆漿,每次吃之前他都是先咬一口油條,再喝一口豆漿,倒不是不喜歡沾著豆漿,一是因為他覺得沾著豆漿吃,會顯對這碗精心磨製的豆漿特別地不尊重,二是因為他的舌頭忙不過來,同一時間品嚐兩道美味,兩股刺激會腦子癱掉的。
玉扇侯有了早起吃早點的習慣,朱明月和江有路不知道怎麽的也跟著染上了。
明明兩個人都閉著眼,而且店裏其它桌子上都鮮有人客,但他們兩還是睡眼惺忪地和玉扇侯擠上了一張桌子,坐在了他的對麵,朱明月還好,江有路要不是有朱明有扶著,早就睡倒在地了。
整個下都是昏昏欲睡的,難得有兩個陪自己吃早點,玉扇侯還是很高興的,耐心地幫他們擺好碗筷,雖然也不知道他們閉著的眼睛能不能看見。
春秋樓裏做早點的廚子,姓唐,叫唐林,他他在春秋樓裏做了三十年早點廚子,玉扇侯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每早上都可以堅持起床吃早點的人。
玉扇侯總是誇他廚藝好,唐林也隻是憨厚地笑笑:“一根油條,一碗豆漿能好到哪裏去。”他還這底下最倒黴的就是早點廚子,任你早點做再怎麽美味,如果客人起不了床,仍舊是白搭,就像他自己,做了三十年的早點,也沒有一次見過大堂裏坐滿的,大多都是一兩個居多,所以今一下子坐了三個人,對他來算是半年的意外之喜了。
玉扇侯端來兩份現炸的油條、鮮磨的豆漿,放在了朱明月和江有路有鼻子下麵。
朱明月的鼻子動了動,睜開了眼,先看了看對麵吃得正香的玉扇侯,試探性地拿著油條咬了一口,這一口咬下去,朱明月瞬間就清醒了,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油條,高興地她輕輕地拍醒了江有路,撕了一塊喂進了江有路的嘴裏,江有路剛剛咬了一口,立馬上就醒了,嘴裏狼吞虎咽,差點咬掉朱明有的手指。
兩人低頭淺飲一口豆漿,豆漿特有的細甜,與又酥又脆的油條在他們的口子纏綿悱惻,兩人舒服地都叫出了聲。
坐在對麵的玉扇侯看著兩人的狀態,喜不自禁,心中想著:果然這是道人人都喜歡的人間美味,並不是我獨自一人臆想。
美好的事物,一個人欣賞叫飲,三個人一起才算得上品。
漫漫人間路,能找著幾個人和自己品談世事的人,總歸是件極不容易的事。
玉扇侯倒是因為這一根油條、一碗豆漿,漸漸對他們一行四人有所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