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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白銅關

  “這事對我來,倒是不難,你等得起,最多三個月便有結果。”玉扇搖了搖。


  “差點還忘了侯爺的身份,不過嘛,我一個落第的書生,還是不要沾染這些皇家秘事的好。”必蘭誠芳道。


  “你不去練練太極推手,真是屈才了。”玉扇惋惜道。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麽會練得來高深莫測的太極推手。”必蘭誠芳道。


  玉扇侯笑著道:“那必蘭兄上茅房可得站近點。”


  必蘭誠芳脖子都紅了:“有辱斯文!”


  大步流星地下了山。


  上官丐在積薪山上晃蕩了很多,始終沒有這自己兄弟歐陽丐的消息。


  這一日他突然看見遠處有人在山脊上飛奔,正在自己兄弟歐陽丐的徒弟白艮。


  上官丐手裏木棍狠狠往地上一敲,飛身上了山頂,攔住了白艮的去路。


  上官丐有心捉弄一下自己的師侄,便拿出胸中那一塊胸骨,在他眼前一晃。


  剛剛還站的四平八穩的白艮,立馬嚇了一個踉蹌,從山上跌落下了去。


  上官丐見自己的把戲如此有成效,大笑著跳下去,將白艮一把撈了上來。


  “師侄,久日不見,可有想念你的師叔啊?”上官丐露著一口大黃牙。


  白艮一把將上官丐推開,兩三步就跑得沒影了,就像大白見到鬼了一樣。


  失落的上官丐失落地坐在一塊石頭上:莫不是我玩笑開得太過了,嚇著我的乖師侄了,應該是我嘴裏味太大?下次還是不要笑得太開心了。


  摩佛洞中,驚魂未定的白艮再次站到了彌怨麵前,麵對彌怨白艮心裏始終有一絲恐懼,在重重鐵鏈之下的那雙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一般,讓他無處躲藏。


  白艮神態恭敬:“前輩,我已經去過鍾靈山白雀寺了。”


  仿佛剛剛睡醒一樣的彌怨:“現在那個地方叫白雀寺了?好久沒回去了,看你信心滿滿的樣子,你應該知道那件事了?”


  “弟子有幸目賭了那件事了。。。嗯額。。。”到此處明顯是停頓了一下:“弟子與前輩的經曆有些相似,所以對前輩的遭遇感同身受。”


  相同的經曆的人,肯定能有不少的共同點,白艮覺得眼前這個人肯定是上專門賜給他的。


  彌怨輕聲笑了笑:“嗬,相似始終是相似,如果能變成一模一樣就好了。”


  白艮不解:“前輩此話何解?”


  彌怨一雙深黑的眼睛直鑽人心:“你不是還有一師父還活著麽?”


  白艮腦中平地一聲炸雷,他想不通為何眼前之人要殺道苦,許是被困此地太久,心生怨恨?九步大道在前,一個道苦何足道哉,再如今道苦身上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了,跟那個老乞丐一樣,已經在他身上學不到新功法來增進自己的修為了。


  白艮白眼一橫,一甩長衫下擺,一個頭就瞌在了地上:“徒兒,先在此給師父行禮了!”


  罷,白艮踏出了摩佛洞。


  彌怨看著白艮遠去的身影:“道苦,你還是真了些,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摩佛洞怪笑連連,驚起滿山烏雀。


  背著書箱的必蘭誠芳擦著額頭上的汗:“侯爺,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好像已經過了積薪山了吧?”


  玉扇侯道:“去白家村,見一位故人。”


  “富在深山有遠親,侯爺這位親戚必定也是位富甲一方的財主!”必蘭誠芳拍著馬屁。


  玉扇侯搖開玉扇:“是啊,他可是欠了我一大筆債啊,能欠我玉扇侯債的人,肯定也特別有錢。”


  白家村一處破屋外,必蘭誠芳四處張望著:“侯爺,咱位走錯路了,這附近也沒有看到什麽大莊園啊。”


  玉扇侯指著眼前的破屋:“就是這兒了。”


  必蘭誠芳立馬把掉到地上的眼睛撿了起來:“這?!這!怕是不能吧,你見過哪家房子有這麽八麵玲瓏的?”


  破屋的四處牆上的泥大多都垮落在地上了,甚至都分不清從哪個口子進去算是進門。


  玉扇侯沒有話,手中扇子一揮,直接將東倒西歪的破屋掀飛,露出一個髒兮兮的農夫躺在雜亂的稻草上。


  “白銅關,龜兒子都快讓你裝成龜孫子了,你倒是真能躲啊?”玉扇侯道。


  農夫慢慢從草堆上坐了起來:“侯爺還真是好眼力,專門選了一個白家村隱居,還讓你找到了。”


  玉扇侯道:“這的白家村,怎麽藏得住當年威風凜凜的皇城虎?”


  “若是侯爺專程來拿我尋開心的,那對我來可是再開心不過的事了。”白銅關道。


  玉扇侯聲音瞬間冷了下來:“拿你尋開心,找你討債,並不衝突。”


  白銅關道:“果然還是躲不了啊,我本以侯爺去了仙津城就不會再回來了。”


  玉扇侯冷若寒霜,必蘭誠芳不由自主地向邊上滑了兩步。


  “當年你和玉都龍兩人,可是最選踏進我玉侯府的,你們這麽熱情,我要是不回禮,就會顯得我特別的不知輕重。”


  白銅關坐著地上仰望著空:“當年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啊,皇命難違。”


  “哦,難道不是因為我譏諷你家裏的龜婆兩句,然後那龜婆給你吹了陣枕邊風,你正好聽到皇命,想兩全齊美?”玉扇侯道。


  白銅關麵露痛苦:“內人已逝,還請玉扇侯放尊重些!”


  “那你可對我的玉府兩百二十條性命,放尊重過?白將軍倒是挺會找折兒啊?”玉扇侯道。


  白銅關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還請玉扇侯能再給我些時日,我兒剛入了禪寺修行,願侯爺憐我兒年幼,等他再長大些,我自會跟侯爺做個了斷。”


  玉扇侯譏笑道:“你兒子還啊?可我怎麽看他做的件件都大事,我可聽那一日在破窯裏,你兒子親手給他那乞丐師父端了一碗下好毒的雞湯去,下完毒後,還逼問那乞丐是不是有什麽不傳之秘,他可是將他師父蒙著嘴毒打了整整一個晚上啊,可是老乞丐卻一聲都沒吭,最後他打得累了困了,還有一個人專門跑來給他收拾殘局,將那乞丐分了屍,還特意跑了很遠,找了十幾個地方才將屍塊扔完,而這個好心人,就是他的爹,你玉都皇城虎,白銅關!但你卻沒有想到,有一條黃狗,把一塊胸骨叼了回來,重新放回了破窯,神鬼報應,你信是不信?”


  必蘭誠芳恍然大悟,原來上官丐要找的歐陽丐已經被人分屍了,難怪他四處都找不到。


  這本是一件極為隱秘的事,如今卻被人翻了出來,白銅關的耳中有如針刺。


  “那歐陽丐本就一心尋死,我這麽做也幫他一把而已,那一夜又被自己器重的徒弟背叛,他早就不想活了,我這麽做即幫了他,也幫了我兒子,豈不是兩全其美?”白銅關聲嘶力竭地喊道。


  玉扇侯十分厭惡地看著白銅關:“這世人,能把兩全其美這四個字用得這麽惡心的,恐怕隻你一個。”


  白銅關慢慢站起身來,仿佛當年那位皇城虎又重新活了過來:“我這個人沒什麽太大的本事,娶了個婆姨,生了個兒子,聽婆姨的話,養好兒子,便是我最大的本事,如果侯爺實在不肯放過我,那皇城虎便隻有一戰!”


  “我放過你?哈哈哈哈!!!!!!!!!玉侯府兩百二十條人命你放過了?你們這一家子奇胎異種,理應誅!!”


  玉扇侯墨發迎風,狂態畢露。


  那一日的白家村電閃雷鳴,轟鳴不息,風沙漫,在最開始一聲炸響之後,村民全都被驚氣勢嚇得四散而逃。


  白家村半數村屋毀於一旦,像有一頭巨獸,在地上滾了一圈一般。


  破屋周圍四散著大量的血跡,中間躺著半個白銅關,曾經雄踞玉都的皇城虎,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氣,隻是泊泊的血流聲,還在這空曠的廢墟上回蕩不止。


  從白銅關身上的痕跡來看,他仿佛被人拉著左手,活活從中間撕開了,那左手連著白銅關的大半個身子,被隨意砸在了牆角,五髒六腑也從破開的肚子裏流了一地。


  一條黃狗被血腥味吸引了過來,看見地上白銅關的半個屍身,歡快地跳動四肢跑了過去,露出兩根又尖又長的白牙,啃次啃次地吃了起來。


  夕陽下,玉扇侯和必蘭誠芳,像兩個疲憊的旅人慢慢向積薪山走去。


  玉扇侯整個人如同被夕陽染紅了一樣,尤其是那被抓得稀爛的左肩最是紅得妖豔。


  玉扇侯長呼一口氣:“今日真是應景,連夕陽都是血紅色的。”


  “如果你慢上一息,被撕開的人,就是你,而不是白銅關了,你為何在要在最後關頭選擇這麽凶險的互換之招?”必蘭誠芳疑問。


  “惡魔不知修羅苦,閻王難解眾生恨。不用此招,對不起玉侯上下兩百二十口人。”玉扇侯道:“你會不會覺得太殘忍了?”


  必蘭誠芳搖了搖頭:“身負滅府之仇的人是你,我哪有什麽麵皮在這冒充觀音菩薩。”


  玉扇侯哈哈一笑:“我本以為你是個書呆子,沒想到起話來還挺好聽,你這書箱裏有啥一直在響個不停?”


  必蘭誠芳趕緊扶住了箱子:“沒有,我第一次看見殺人場麵,身子有些抖。”


  “身子抖,你去扶書箱?你果然還是個書呆子,哈哈!”


  玉扇侯披著一身血衣,颯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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