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沐夫人的囑咐
前世,母親去世的早,記憶中都是父親和兄長背著她長大。
後來軍營的生活也是與戰友們風裏雨裏度過的,母親兩個字對她有一種別樣的陌生感與親近感。
今世重生,麵前的婦人便是她的母親,是真心實意對待她的人。
“我們家悠然長大了呢。”
虛弱的抬起手,蒼白的指尖輕輕地撫摸著沐悠然的臉頰,沐夫人笑的慈祥,笑的蒼涼。
“也不知道母親有沒有機會看著你出嫁了。”
手心的溫度從臉上一直延伸到了心底,沐悠然貪戀這種安心,貪戀這樣的母愛。
放下藥碗,沐悠然脫下鞋子和衣倒在了沐夫人身邊。
“母親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一定會看著我出嫁,看著我相夫教子,一定!”
“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沐夫人臉上的笑從未如此真切過。
“悠然,你還記得小時候娘親與你說過的話麽。”
像是小時候一樣,沐夫人輕拍著沐悠然的脊背哄著女兒入睡,沐悠然沒有回答,她根本就不記得那些細瑣的片段,隻有記憶中殘留著的過往,屬於沐悠然的過往。
“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女兒早就忘了,娘親再說一次。”
“悠然,這或許是娘親最後一次說出這番話了,你一定要牢牢的記住才是。”
沐夫人的語氣似乎再叮囑著什麽一般,嚴肅認真。
“好,娘親你說,悠然一定牢牢的記住。”
見女兒如此乖巧的模樣,沐夫人緩緩開口說道。
“如果在很久以後,有一群自稱鳳臨閣的人尋你,倘若你做好了準備便與他們走,倘若你沒有做好準備遠遠的離開,知道麽?”
“好,女兒答應娘親,一定會記住這件事情的。”
殘留的記憶並沒有這一段對話,看來原主沐悠然是真的把這件事情忘了。
但鳳臨閣是什麽?為什麽木夫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母親,鳳臨閣是什麽?”
沐悠然本想問一問關於鳳臨閣的問題,抬頭之時卻見沐夫人睡了過去,輕聲起身為沐夫人掖好被子,沐悠然悄聲的離開了房間。
鳳臨閣?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沐悠然都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的存在,或許隻是沐夫人意識不清隨口說出來的吧。
“二姐姐!”
沐悠然前腳剛離開院子,一道俏皮的身影出現在她身後。
“三妹妹怎麽來了。”
“二姐姐,這是給你的。”
哄著一張笑臉,沐杉伸出雙手,手心中一方用手帕包裹嚴嚴實實的東西出現在沐悠然麵前。
“給我?”
看了看沐杉手心中的禮物,應該是對白天事情的謝禮。
“嗯,多謝二姐姐相信沐杉,這是妹妹的謝禮,雖然不知道二姐姐會不會喜歡。”
沐杉把手中的謝禮推給沐悠然,還不等沐悠然說什麽轉身跑了。
來無影去無蹤,這個妹妹……好可愛。
“二小姐。”
守門的侍衛見沐悠然的身影,將一封信送到了沐悠然手中。
“二小姐,剛才林府來人送了一封信,要卑職將信一定送到您手上。”
“今天是什麽日子。”
左手拿著沐杉送的禮物,右手拿著信封,沐悠然拆開了信件。
信紙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著一段話。
今日午時,藍水庭畔,不見不散,不來是膽小鬼。林婉茹。
“有病。”
隨手扔掉了手中的信紙,沐悠然懶的搭理這種智障,真當他是以前的沐悠然隨隨便便一個激將法便會讓她做出出格的事情。
沐悠然本打算離開相府找尋段祁玉,可不等離開,沐尚的出現打破了沐悠然的計劃。
“女兒你來的正好,與為父同行參加宴會。”
“女兒還有事情,父親可以帶大姐或者三妹同行。”
沐悠然想找借口推脫,沐尚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幾乎是被強行拖上馬車的沐悠然靠在窗邊,窗外的景色不斷的後退著,直到來到了宴會舉辦的目的地,沐悠然咬著嘴唇臉色陰鬱的看著木牌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藍水庭畔。
來時聽沐尚提起,今日要在藍水庭畔舉辦宴會,皇族王貴官家子弟千金們都會來此一聚,美其名曰賞秋宴,實則變相性質的相親宴。
若是以往的情況,沐尚絕對不會帶著沐悠然參加這種宴會,以沐悠然那般愛慕太子的瘋癲樣子還不夠丟人的,但現在,沐尚眼中沐悠然和六皇子走的那麽近,隻要對方不是太子什麽都好說。
而且六皇子對待沐悠然的態度又是那麽的與眾不同,如果真的能和六皇子結親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沐尚心中打著如意算盤,而猜透了沐尚心思的沐悠然心中早就把他鄙視了個遍。
“爹爹,女兒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話。”
沐尚與沐悠然父女二人進入藍水庭畔的正門,並肩而行的沐悠然緩緩開口道出了一句話。
“最是無情帝王家,你真的要將女兒推到那個位置麽,夏家便是前車之鑒。”
“亂說什麽。”
夏家兩個字是禁忌一般的存在,夏家為何滅門,身為丞相的沐尚心中清楚明了的狠,這兩個字從女兒口中說出來的那一刻,被欲望權利一時衝昏頭腦的沐尚冷靜了下來。
“不準再提這兩個字。”
“是,父親。”
見沐尚態度轉變,一抹淺笑浮現在沐悠然唇角,
沐尚是個聰明人,僅僅一句話就知道她要說什麽做什麽,她也相信一向圓滑世故的沐尚也不會再把自己退出去,至少現在不會。
藍水庭畔坐落在大齊京都一處楓葉林中,楓葉林內有一處人工湖,人工湖上建著一座亭子。
輕風一吹,輕紗飄搖,紅色楓葉翩翩飛舞,宛如仙境一般美不勝收。
來參加賞秋宴的都是皇族王權名門貴族之人,在這些身份顯赫的人群裏麵沐悠然不過是一個尋尋常常的官家小姐,再加上之前發生的事情,沐悠然當街攔截太子的馬車被毒打半死的醜事,以至於她周圍似乎形成了一圈無形的氣場,三尺內寸草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