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衣殺手
三名黑衣人的目標隻有一個，便是躺在床上睡覺的沐悠然。
三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行動。
刹那間，無情的長刀落在了被褥上，一刀一刀力道狠絕不留一絲生還的機會。
但三人砍殺了半天卻不見流血。
“在找我麽？”
沐悠然淺笑著，一床被褥半空降落蒙在了三人腦袋上，不給三人回神的機會翻轉握著手中的匕首，刺中一人的頸部。
濃烈的鮮血如泉湧一般不斷的噴灑而出，不到片刻間，房間內燃燒的炷香便於腥甜的血腥味道混合在一起。
原來在三名黑衣殺手進入房間之前沐悠然早已經藏身在了別處，按暗中等待著獵物調入陷阱。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黑衣殺手連連後退，看著倒地抽搐的同伴，存活的兩名黑衣人眼神轉動著準備逃走。
“想走？晚了！”
還當她是一個隻會囂張跋扈的二小姐麽。
還當她是一個做事衝動任人挑撥的蠢貨麽。
無論是從前也好還是現在也罷，想殺她就要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在一名黑衣殺手還未來得及轉身的那一刻，從沐悠然手中飛射而出的匕首筆直的刺入他的勃頸處致命的位置，但與此同時，也讓另一名黑衣殺手得以逃生，破窗而出。
“別殺我！”
黑衣人倒地不起，看著漸漸逼近的沐悠然，一手捂著不斷流著血的傷口一邊後退，口中一邊說著求饒的話語。
“金姨娘付你了多少錢？”
“五百兩。”
黑衣殺手本能的認為他隻要告訴沐悠然指使他的人就會獲得活命機會，顯然，他還太年輕了。
噗嗤——
又是一刀落下穩準狠的結束了黑衣人的性命。
而黑衣人臨死前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似乎在控訴沐悠然無情無義不遵守承諾，如果他還有機會問出這句話，沐悠然怕是會笑著回答他，她何時答應過。
房間的血腥味更是濃烈，打鬥聲也驚動了旁人。
當人們推開門的一刻，作嘔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有的女客竟嚇得昏了過去。
“阿彌陀佛。”
如永禮寺鍾聲一般渾厚的聲音響起，老主持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前雙手合十，口中念著輪回超度的佛經。
沐悠然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發生的情況便不予理會眾人一個人坐在竹林中的石椅上，漆黑的目光抬起對視著慘白的月色，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近在眼前的月光，可光芒從指尖流逝。
方才發生的事情並未在沐悠然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跡，但金姨娘既然不知死活，她也要回敬才好。
五百兩？她的命何時這般不值錢。
塞北大汗可是用了一等功臣的爵位以及金山銀海的財富來懸賞她的人頭。
“阿彌陀佛，小施主我們又見麵了。”
老主持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沐悠然並未回頭去看，她早就發現老主持在她身後。
“主持年事這麽高應當早睡才好。”
話音落下，沐悠然起身欲走。
“小施主，老衲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不要講了。”
直截了當的拒絕，沐悠然依舊沒有回頭的走著，直到又一句話從老主持口中傳出這才止住了她的腳步。
“小施主，天道輪回自由因果，能活下來便是天的恩賜，又何須化身為魔，讓自己再一次落入萬丈深淵。”
沐悠然停下腳步回過神，正視著說話的老者許久驀然間笑了起來。
“嗬嗬！”
這笑聲空洞，笑的無力，可又充斥著泯滅不掉的仇恨之火。
“都說永禮寺主持乃大齊得道高僧，小女倒想問問，大師從小女身上看出來什麽？”
臉上，眼裏，唇角都是笑，好似一張麵具戴在了臉上，看不清楚麵具之下究竟是什麽表情。
老主持光亮的腦殼在月光下有些滑稽，一雙泛白的眉毛垂下，與白胡子相互呼應著，也讓人看不清主持眼中是何種神情。
“小施主，你身上有厲鬼的怨氣，若不度化，必定會墮入萬劫不複之地，又何苦重生了一世白白虛度了生命。”
“厲鬼？”
重複著老主持口中厲鬼兩個字，沐悠然點了點頭，很是欣賞這個詞語。
厲鬼二字用的好，不過她更喜歡用惡魔來形容她。
“小施主，人有人道天有天道，數十年前當老衲還是個小僧尼隨師父下山也遇過如此之事，那重生的惡靈便是心懷戾氣恨意，最終斷送了自己的性命，也連累了數十萬人的民不聊生。”
就像老主持說的一樣，若不是親眼看到沐悠然身上時隱時現的戾氣，他也不會想起數十年前的那一幕。
或許是他佛法尚淺，老主持並不知道這厲鬼因從何來，可如今，這厲鬼已經於沐家二小姐合為一體，唯一能做的便是勸導其一心向善，否則數十年前那一幕再一次上演，誰都預料不到會有怎樣眼中的後果。
“說完了？”
依舊笑著，沐悠然走上前雙手合十朝著老主持行以佛家的禮節。
“大師今日之話小女子必然銘記於心，天色不早了，小女去休息了。”
老主持的一句話她當然會記在心裏，但做不做與她無關。
讓她放下心中的執念？放棄報仇？
嗬嗬！
夏家一門忠烈最終卻落得那樣悲慘的境地，跟隨她的忠烈慘死雪鷹嶺，她被曾經最愛的男人推入無盡的絕望深淵。
佛祖呢？滿天諸神呢？
那時候他們都在那裏！
前世她傾其所有最後被棄之敝履，今世重生複仇，天下人的性命與她何幹。
這天下，寧可她負眾人，也不可眾人負她。
月色下，竹海中的竹葉隨風搖動沙沙作響，老主持站在原地看著沐悠然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沉重的歎息著。
“阿彌陀佛！”
四字梵音會當還在竹海內，老主持盤坐於地上雙手攢動著佛珠嘴裏念著經文，希望為沐悠然身上的戾氣減輕罪孽的業障，也希望為能天下人而祈禱。
在永禮寺誦經禮佛幾日，沐悠然於一種沐府下人離開了寺廟。
臨走之前，老主持將一串念珠送給了沐悠然，意義再明顯不過，沐悠然也收下了老主持的佛珠可意義卻不一樣，至少這佛珠看上去很值錢。
馬蹄噠噠，一行人離開了永禮寺朝著沐府前行。
而沐府中有一人卻在房間中來回踱步，妖媚的臉上層層冷汗，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金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