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殺意
第858章殺意
夏綺羅走下去,走過死的壯烈的屍體出去。
破雲宗覆滅了所有,才成就了她,哪怕沒有了人性,她也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使命已經刻在骨子裏,她會去做的,會用那人的血,來祭奠所有亡人的魂。
夏綺羅把種子放好,毅然決然的下了山去。
她不知道,在她離開後,沉寂的屋內,原本死去的數位長老,又緩緩的有了氣息,睜開了眼睛。
有幾人露出震驚之色:“師兄,我們這……”
金蟬子緩緩開口:“你們也要去做你們要做的事情,成敗在此一舉了,都散了吧。”
八位長老和金蟬子是假死,而其他弟子是真死。
金蟬子起身,緩緩的出門離開,看著院子裏靜坐的幾排屍體,他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就離開了。
等到金蟬子走後,虛月才迫不及待的追問:“師兄,這是怎麽回事,我們不是死了嗎?”
虛月有些難以接受,他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那種毅然決然赴死的決心,讓他身體裏熱血沸騰,血液都好似滾燙了,為了正道蒼生,他們玄門修道之人,就該這般舍身為道!
可他沒有想過,死了,還能活過來,心中有個讓他不敢相信的猜測,他的死,是假死!
假死,為什麽要假死?
虛月眼中浮出了對自己和所有人的懷疑。
虛泊皺了皺眉頭,拉著虛月邊走邊說道:“先離開,我一會跟你解釋,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路上說。”
虛青同樣疑問的看著自己的師兄,等待一個解釋,這其中一定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可明明他們和師兄之間,是那麽的親近,如同左右手一樣。
內心是極其不好受的,最重要的事情,他們被排擠在外,他們做好的赴死的準備,可到頭來,這似乎是一場笑話,可他們連知情的權利都沒有。
虛然臉色冷漠:“路上說。”
虛青隻覺得有一道無形的溝壑無聲的在心裏蔓延,他神色鎮定:“那就路上說吧。”
他倒要看看,到底能說出什麽來。
八人,四大長老都是知情的,他們似乎都要去做一件事,而他們的師弟,卻是被蒙騙在其中,赴死之後活過來,哪怕都是經曆滄桑的老人,都控製不住麵部顯露的震驚。
這震驚裏,有無限的疑問,還有深深的懷疑。
他們本以為自己和師兄之間是相互信任沒有秘密的,可此事一出,信任,崩裂了一絲絲的縫隙,維持關係的信任,岌岌可危。
從屋內出去,外麵靜坐的幾排屍體,垂著頭,毫無氣息,他們是真的死了。
從破雲宗離開,有人的心是追逐夢想的向往,而有些人,則是沉重的懷疑。
虛青想起小時候,他和師兄都才是幼兒,兩人就熟識了,一起修道,他們是師兄弟,可也是能把命交給對方的人,教導他們的金蟬子,從小就說過,你們是一個人。
這短短的幾十年,虛青是陪著虛然過來的,經曆過數次遇險關乎生死,他們之間沒有秘密,當年上玄真宗那幾年,他甚至知道虛然對那人許的願!
這一路走來,他們沒有任何事情瞞著對方過,但這一次,虛青卻全然不知情,這種滋味,是難以言說的失望和失落。
一路上,虛青都在等著虛然解釋。
有的人可以恨著九十九次的壞轉而接受一次的好,可有的人,能夠接受九十九次的好卻忍不了一次的壞。
無疑,虛青是第二種,他就是能接受九十九次好接受不了一次壞的人。
連馬都是備好的。
虛青看虛然沒有解釋,他停了下來。
虛然走了一段才發現虛青沒跟上來,他皺眉停下來折返回去:“怎麽不走了?我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能不能一次成功就看這次了,我們不能失敗。”
虛青麵色冷淡:“師兄說的什麽話,師弟我一句都聽不懂,既聽不懂,又管它失敗不失敗!”
虛然皺眉:“師弟,你我二人之間,也要這麽生分嗎?我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成神,你何必在意這其中的過程,隻要過程是我們成神了不就好了。”
虛青依然冷淡:“我想要成神,但我不想蒙在鼓裏,就如同綺羅一樣。”
虛青覺得有些諷刺,他一直堅定的認為夏綺羅就是那天選之人,柳三娘就是奪走身份的小偷,可現在,一個可怕的疑慮在心頭被無限的放大。
誰才是天選之人,誰才是真正的小偷?
虛青眼神露出深深的懷疑,他勒緊韁繩後退:“師兄,我們到底是正道還是邪道?”
虛然神色驟冷,語氣有著不耐煩的急切:“都這個時候,你質疑這做什麽?你不想成神了嗎?如果想,就莫要問那麽多,直接跟我走。”
虛然的反常,反倒讓虛青不肯走,他看著虛然:“師兄,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子像什麽嗎?”
虛然皺眉:“師弟,我不告訴你,那是為了你好,你優柔寡斷會壞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年輕的時候倒沒這些心思,現在反倒懷疑這懷疑哪兒的,我們先去到地方,到時候,你想知道什麽,師兄都告訴你。”
虛青看著虛然,有些警惕:“我記得,當年你布陣殺那黃仙仙時候,就是如此模樣,可我是你師弟,你為何也會有這表情?我不能相信你。”
虛青記起此事,隻覺得當頭一棒在腦海,他當下就勒緊了韁繩,夾緊馬肚子逃走。
虛然眼神狠狠一縮,也在瞬間朝著虛青甩出了一個銅幣而去。
銅幣砸在虛青後背,虛青隻覺得五髒六腑疼痛無比,他狠狠的抽著鞭子,讓馬兒跑的飛快,本以為自己難逃一死,可沒想到虛然並沒有追他,而是獨自走了。
虛青隻覺得身體疼的快要撕裂了,這種疼痛,似乎刻在了識海裏,昔日親密的師兄竟然要殺他!
他痛苦萬分,他不解,這到底是為什麽,他們明明,是一起長大,共同度過幾十年歲月的親人啊。
虛青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終於從馬背上栽倒了下去,模糊的,他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朝他走來,那人溫暖如佛,他朝他伸出手,笑意極其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