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寒冰體
第689章寒冰體
胡玉吐了吐小舌頭:“嗚嗚,尊者尊長最疼我了。”
她的小心思被看穿了,柳三娘和楚硯不需要,柳元元也不需要,夏日炎炎,最需要這東西的,就是胡玉了。
胡玉立馬就把東西放去了她住的地方,挖個小洞洞,放進去就是了。
一股一股的涼意,透過地皮傳出來,胡玉都恨不得在地上打滾。
簡直太舒服了啊。
外麵傳來敲門聲音,蘇彥宇去開門,看見蘇夫人,蘇彥宇叫道:“娘,你怎麽來了?”
蘇夫人看了看蘇彥宇,又朝著裏麵看了看說道:“是淑妃娘娘有事相求,找柳姑娘沒找你,你快讓開。”
蘇彥宇摸了摸頭讓到一邊,蘇夫人和便進去了,蘇彥宇看向馬車,淑妃站在邊上,讓宮人扶著夏宏錦下了馬車。
看著夏宏冥還穿冬衣,蘇彥宇都覺得冒汗,但看著夏宏錦蒼白的病態之色,發抖的手,又覺得有些可憐。
二皇子常年臥病榻床,蘇彥宇是沒見過幾麵的,現在看著這樣病怏怏的二皇子,隻覺得有些可憐。
夏日穿冬衣,那冬日怎麽辦?
淑妃對著蘇彥宇淡淡笑了笑:“許久不見世子,世子沉穩了許多,你娘有福了。”
夏宏錦對著蘇彥宇笑了笑:“好久不見了,世子。”
蘇彥宇看了看夏宏錦,他走路都需要人扶著,扶著他的宮人一臉忍著痛苦的樣子,蘇彥宇笑了笑:“是很久不見了,二皇子快請進吧。”
淑妃和夏宏錦笑了笑,慢慢的進了院子。
夏宏錦路過身前的時候,蘇彥宇感覺到了寒氣撲麵,他都不由一哆嗦,這二皇子都比得上一個人形冰蠶蠱了。
涼爽著別人,可他自己,該得多痛苦啊。
也不怪攙扶他的宮人麵色難看,這樣一個冰駝子,誰碰誰都怕冷。
夏宏錦一走進這個小院子,空氣之中的熱氣似乎都不見了。
淑妃看著柳三娘,便跪了下去:“柳姑娘,還請你救救我兒子。”
淑妃這一跪,很是突然,都沒有人反應過來她就跪下去了。
等到反應過來,蘇夫人便去拉她。
柳三娘也起身把淑妃拉起:“娘娘先起來吧。”
淑妃眼裏有了淚意:“柳姑娘,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錦兒的病,都是我害的,我信任皇後,可她……”
淑妃說不下去,在得知真相之前,她從不知道皇後竟然如此可怕,夏宏錦是早產兒,先天就柔弱,當時她怕夏宏錦活不了,特意去求了皇後投誠。
本以為有皇後庇佑,能保她的兒子安然無恙,但萬萬沒想到,皇後是個豺狼。
飽受病痛二十年,沒有過過一天健康的日子,淑妃想起來就心痛無比。
她的兒子,永遠不懂春日的暖風是什麽滋味,夏日的涼風是多麽清爽,炎炎夏日喝一碗冰鎮梅子湯是多麽舒服,這一切在夏宏錦身上都是冷刀子,他永遠怕冷。
淑妃淚水滾落,內心痛心又自責。
柳三娘緩緩開口:“娘娘先坐吧,二皇子也請坐吧。”
夏宏錦和夏宏冥夏宏淵長的有幾分相似,但他太瘦了,整個人像是一塊冰,讓人下意識的就不想靠近他。
夏宏冥和淑妃坐下,淑妃便希翼的看著柳三娘。
夏宏錦對柳三娘輕輕勾了勾唇:“我這病是老病了,就算治不好,也是情理之中。”
柳三娘點頭:“二皇子伸出手我看看吧。”
在外人眼中,夏宏錦這或許是病,如同一塊寒冰,他是天然的寒冰體,但在柳三娘眼中,他身上,有一絲一絲纏繞在靈魂之中的惡。
胡玉到柳三娘腳邊,用爪子抓了抓柳三娘,以傳音之術對柳三娘說道:“尊者,這人身上有惡鬼。”
夏宏錦伸出手,他的手呈現青白色,上麵的青筋和血管都依稀可見。
他很瘦,幾乎是皮包骨。
夏宏錦垂下眼眸,輕聲道:“有勞了。”
柳三娘將手搭在夏宏錦的手腕上,像是個大夫給夏宏錦把脈一樣,一股一股力量將夏宏錦包裹,夏宏錦抬眸看著柳三娘,似乎有些詫異。
柳三娘的力量是溫暖的,這是夏宏錦第一次感受到溫暖是什麽滋味,這一種溫暖,比他浸泡在燙水之中感受到的暖意都還要舒服,暖暖的感覺,從每一根經絡傳達到他識海的感官。
夏宏錦頭一次有了一種‘有點熱’的感覺。
柳三娘看見他魂中的黑氣,冒著寒氣,死死的依附在夏宏錦的靈識之上,難怪夏宏錦會這麽怕冷。
這樣的陰寒是從他靈識之中散發出來的,那是冷進了靈魂裏,穿的再多衣物,也是冷。
夏宏錦,就是一個寒冰體。
寒冰體應該是一塊死物,可他是人,所以他很痛苦,柳三娘試著把依附在他靈識之中的黑氣驅除了,但濃濃的黑氣中,夾雜著怨。
柳三娘驅除一絲,就會又分裂出兩絲,緊緊的把夏宏錦纏繞著。
柳三娘緩緩開口:“二皇子殺過人嗎?”
帶有陰寒的孽,認定二皇子就是它要報仇的人。
夏宏錦有些詫異柳三娘為什麽這麽問,他還沒有開口回答,淑妃就開口道:“錦兒這身子,哪能殺人啊,往年他幾乎都是在床上的,伺候他的宮人,還常常陽奉陰違欺負他。”
淑妃說著就落淚,宮內的那些人,都是見風倒的牆頭草。
夏宏錦看著柳三娘的眼睛淡淡開口:“我沒有殺過人,我從小就是這樣的,很怕冷,以往有喝太醫的藥會好一些,但現在……我的病情加重了。”
他感覺自己哈口氣都快要凍結成冰了,有時候都覺得自己要凍死了,可他還活著,飽受折磨的活著。
夏宏錦有些擔憂柳三娘不相信,他又道:“如果柳姑娘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柳三娘收回手道:“不用,我信。”
夏宏錦對她充滿了信任,柳三娘輕而易舉就能感受到夏宏錦的感知所知。
夏宏錦的時光,大多數都在床上,偶爾會在屋內窗下看看外麵天空,但吹風對他來說太冷了,他並不常去看天,所以都是從伺候的太監宮女口中聽,聽他們說又春天了,夏天了,秋天了,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