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二起
第175章第二起
派下去的紛紛前往各個村子,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就有人快馬返回來了。
出事的是雉街村,是一名回娘家的女子,殺了一家人,依然是滅門慘案。
蔚仕來當場就道:“立馬前往雉街。”
馬車早已準備好了,上了馬車,便飛快的出城而去。
路上,朱宗陽心中鬱悶,他看了柳三娘好幾次,她難道真的能預言未來嗎?
朱宗陽是不相信的,世上沒有這樣的人。
午時一刻,他們趕到了雉街村,前往其他村子的捕快和官差還沒有回來,跟著蔚仕來的人手並不多。
“官府查案,無關之人速速回避。”
周衙役扯開嗓子大聲吼道。
官府,讓百姓們紛紛讓開一條路,他們看著馬車,心想著官府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蔚仕來等人下了馬車,柳三娘朝著出事這家走去,在夢中,她已經見過這個地方了,夢裏她看的並不真切,現在這一幕就在她眼前,她心中極其難受,比黃家的更為慘烈,這一家人,都被肢解了。
大人,孩子,看著讓人無比難受,要多大的仇恨,才下得去這個手?
周衙役紅著眼眶:“大人,已經檢查過了,沒有活口,唯一活著的,就是這家人的女兒黃金枝,她是凶手,村民發現的時候,她手中拿著砍人的菜刀。”
黃金枝已經被綁起來了,就在院子中,她神色呆滯,麵色驚恐無比顫顫發抖。
蔚仕來看了一眼壓抑不住憤怒:“她怎麽了?”
周衙役道:“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和昨天的那個人一樣,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自己叫什麽,不記得自己為什麽要殺人。
柳三娘已經走到黃金枝身邊,抓住她的手,釋放力量將她包裹,黃金枝顫顫發抖,似乎想要掙紮,可怎麽也掙不開。
柳三娘依然什麽也沒有感應到,她收回手起身,她走進屋內,雙手沿著牆壁一一劃過,沒有,還是沒有。
柳三娘能感覺到,這件事不會停止。
蔚仕來臉色沉重,周衙役帶著衙役去詢問周邊的鄰居了。
第一個發現慘案的人,就是黃金枝隔壁張家,老張氏繪聲繪色的說:“可嚇死我了,我起來掃院子,發現了一隻小人手,老天,我差點就被嚇的魂飛魄散了,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摔散架了。”
想也想得到,大清早的發現在自家院子裏麵有一隻人手,會被嚇成什麽樣子。
老張氏說的一點也不誇張。
當周衙役問起黃金枝為什麽要殺人的時候,老張氏想了想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就是說說,官爺你自個判斷,這黃家嘛,是二十年前搬來的,這家人對女兒不怎麽好,黃金枝每回回娘家,東西要是拿少了,那老婆子的罵聲,隔著門我們都能聽到,但畢竟是她爹娘兄嫂,侄子還那麽小,她咋個下得去手。”
重男輕女,很是常見。
但為此就要滅了娘家滿門,這似乎不應該。
老張氏歎氣:“這可憐的,一家人,一個活口都沒有……”
說來也是奇怪,黃金枝就是個女人,她哪有這麽大力氣,殺了這一家子。
周衙役皺眉問:“你們晚上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嗎?”
肢解,菜刀都砍鈍了,住在黃家人隔壁,竟然沒有聽到一點聲音。
老張氏打了個寒顫:“官爺可別嚇人,我們什麽都沒有聽到。”
想著都害怕。
周衙役見也問不出什麽了,就作罷了。
黃家裏,陸陸續續的已經有捕快和衙役來了,他們勘查現場,但最終的結果都是徒勞的。
柳三娘站在院子裏,她的力量包裹這整個院子,她感覺到許許多多的記憶,屬於這一家人,她知道這一家人重男輕女,對黃金枝苛刻,嫁人都是以五兩銀子將她隨意嫁給了一個年過四十的男人。
二十不到的姑娘,隻是換了一個地方忍受折磨。
好似被打壓習慣了,逢年過節,她都回來,帶來的東西,娘家從來沒有看上過,哪怕是回娘家,但她也要做很多活,甚至要給嫂子洗衣服。
黃金枝無怨無悔,哪怕被人嘲笑她軟骨頭,她也隻是笑笑說:“這是我爹娘呢,我應該做的。”
就好似她上輩子欠了他們,還還債的。
人們雖然罵她軟骨頭,可哪個不希望能有一個這樣的女兒,能幹能吃苦,還無怨無悔,誰也沒有想到,黃金枝會親手剁了一家子。
村民們再議論起她來,可不敢說你看看人家黃金枝,你學學人家黃金枝,這種人,誰敢學?
明明二十年都這樣過來了,從沒看她發過脾氣,卻突然殺了全家人,無聲無息的,人們感歎的同時也害怕,平時對姑娘不好的,也都收斂了,女兒是親女兒,就算嫁人了也是要回娘家的,不可能一輩子不往來了,黃家的滅門慘案在人們頭上懸了一把刀。
人人都在議論黃金枝能隱忍,忍的久,不動手就不動手,一動手就叫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全給你剁碎了。
但柳三娘知道,黃金枝不是這樣的,她不是忍,她是真覺得自己應該做這些,她覺得自己就是欠了爹娘的,爹娘的要求,她都一一順從。
柳三娘收回力量,從外麵傳來經文聲音,有些熟悉,柳三娘皺了皺眉頭,出了門就看見和尚悟俢席地而坐,經文,便是從他口中念出來的。
悟俢身邊的百姓紛紛退開,自覺的沒有靠近他身邊,他們看悟俢的眼神含滿敬畏,就好似,這是他們不可褻瀆的神,就連靠近了都是對神的褻瀆。
悟俢念完了往生咒睜開眼睛起身,對著柳三娘微微額首:“我們又見麵了。”
蔚仕來點點頭:“大師。”
悟俢念完經文之後,黃家屋子的怨氣便消散了。
這一樁滅門慘案,人證物證都有了,但唯獨沒有理由。
黃金枝似乎被嚇傻了,到現在都目光呆滯,衙役拉著她起身,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失禁了,可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被肢解的屍塊也被拉上車子準備送回義莊,要由仵作進行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