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 試探的口吻
各自又抽掉了三支煙之後,兩人終於大膽的確認,‘越獄計劃’已經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程度!隻是病房裏已經煙霧繚繞,活生生就是一火災現場。
兩人剛剛鬆了口氣,卻聽到外麵一間病房裏傳出斷斷續續,微弱的咳嗽聲。
“彪哥,是小玄子吧!”仲賢一愣。
“嗯,我去看看!”
冷彪匆匆翻身下了床,略顯緊張的道:“咱們剛才抽煙太多,這小子大概被嗆醒了!”
“哎!——”仲賢急忙喊了聲:“彪哥,你背著我一起過去呀!”
“你老實待著吧!”冷彪又板起臉:“剛才不都說好了嗎,你不能走路之前,不許亂動!”
“喂,你不會這麽死腦筋吧?”
仲賢苦著臉,淚汪汪的道:“自從醒了之後,我還沒看一眼小玄子呢,再說,我又不是想逃走,隻是去外間,這也算沒離開病房啊,求你啦,彪哥。”
冷彪這才返回身來:“行了,別嚷嚷了,臭小子,隻準破例這一次啦!”
“多謝彪哥!”仲賢立刻眉開眼笑。
冷彪輕手輕腳的扶著仲賢站起身,卻狐疑的道:“對了,你說葉玄這小子,是不是腦袋壞掉了啊?”
“不會吧?”仲賢莫名其妙。
“那為什麽,今天早上這小子暈暈乎乎的說,他不是葉玄,是你那隻賊鳥小玄子?”冷彪背起仲賢,輕輕掂了掂,向門外走去。
仲賢頓時恍然,這才想起彪哥還不知道葉玄的事情。心下不由一陣心酸,哀聲道:“彪哥,葉玄已經。死了。”
“啊?!——”
冷彪渾身劇震,兩腿一軟,險些把仲賢扔到地上。
聽仲賢大致講了講,從昨夜到今天淩晨的遭遇,冷彪也難過的直抹眼淚。畢竟葉玄從十幾歲就跟隨著他,風風雨雨闖蕩了這麽多年。而且,過了年葉玄才剛滿二十歲,正值黃金年華,卻沒想到竟然就這麽死了。
不過傷心之餘,冷彪也似乎有些發傻,瞅著床上躺著的小子,不知道這究竟是誰了。
按照仲賢所說,這應該是葉玄的身體,加上小玄子的意識,所組成的一個全新的生命體。如此詭譎的事情,恐怕普天下也沒人見識過,冷彪自然一時接受不了,恍如夢中。
葉玄明顯很虛弱的樣子,幾乎一直是半昏迷狀態,剛才受到煙氣的刺激,才渾渾噩噩醒了過來。
“賢哥。彪哥。”葉玄微微睜開眼睛,好半天才看清身邊坐著的兩個人。
“小子,你感覺怎麽樣啊?”冷彪點點頭,輕聲問道。
“還行吧。”
葉玄艱難的咧嘴笑了笑,弱弱道:“前一陣。剛醒的時候,老是覺得天旋地轉。現在好多了,就是。渾身沒勁兒,動彈不了。老想睡覺。”
“喂,別說那麽多了,休息一會兒。”仲賢急忙打斷了葉玄,看得出,他每說一句話,都是費了很大力氣。
“我沒事兒的。”
葉玄又露出笑意,微微喘息著道:“賢哥,一看見你。我心裏就特別踏實,看樣子,你恢複的很快啊。”
見葉玄很樂觀的樣子,仲賢心下大感欣慰,點頭道:“嗯,等我再恢複一點,就可以用真元幫你調息了,你也會很快好起來的。”
“謝謝賢哥。”
葉玄立刻現出欣喜的神情,拚著全身力氣道:“賢哥就是。牛B啊。小弟對賢哥的景仰。猶如滔滔長江之水。連綿不。”
“我靠,你快省口氣吧!”仲賢一時氣樂了:“臭小子,都奄奄一息了,居然還惦記著拍馬屁,我TM真服了你!”
葉玄立刻露出一抹壞笑:“賢哥,你不是很喜歡別人拍你馬屁麽?”
“去!少敗壞我的名譽!”仲賢嘴上責怪,眼中卻滿是笑意。
冷彪也有些忍俊不止,不過瞅著葉玄的臉,又笑不出來,訥訥的道:“這確實不是葉玄,那小子還沒學會拍馬屁呢。”
正說得起勁,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仲賢和冷彪急忙扭頭看過去。冷彪倒是不動聲色,仲賢卻嚇得一抖!進來兩個護士,最前麵的赫然是——‘女張飛’劉姐!
“喂!——”
果然劉姐一進門就暴怒不已,厲聲斥道:“你們這是要幹嘛?想啊!”
看見劉姐的第一眼,仲賢腦袋裏就轟的一聲,心下叫苦不迭。
他可算見識了這‘女張飛’的凶悍潑辣,今天早晨,這廝率眾群毆那個死人妖的暴力場麵,仍然還曆曆在目。
當然,仲賢並不是怕劉姐故技重施,給自己也來一頓痛扁,畢竟自己還沒那麽大罪過,真正讓他擔心的是冷彪。
仲賢深知彪哥的脾氣火爆,純屬那種炸藥包的類型,平時看起來倒也沒什麽,但隻要濺出個火星子,那可是一點就炸的!也是今天一大早,冷彪不就因為一個香爐,一時衝動險些對陳婧痛下重手嗎?
可想而知,萬一冷彪跟劉姐嗆起火來,會是一種怎樣的場麵。
一個是超級猛男、一個是頂級悍婦,誰也不是省油的燈,我靠,這二位還不得聯袂上演一出‘火星撞地球’的大戲呀?仲賢簡直都不敢想下去,隻能祈禱仙子姐姐保佑了。
不過仲賢也知道,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越怕什麽,它就越來什麽。而眼下的劇情,似乎也正在向自己最擔心的方向發展著——眼瞅著這位‘頂級悍婦’剛一進門,就已經怒不可遏了!
“你們太囂張了!咳咳!。”
房間裏充斥著的煙草味道,顯然讓劉姐又驚又惱,又無法忍受,劇烈的咳嗽著,繼續訓斥道:“竟敢在病房裏吸煙?簡直是無法無天!咳咳。咳咳!”
“劉護士,你千萬別發火啊。”
仲賢趁著劉姐咳嗽,趕忙搶著解釋:“實在對不起,都怪我們一時疏忽,忘記了這事兒,我們一定知錯就改。”
“少給我找借口!”
劉姐卻不依不饒繼續發飆:“病房的規章製度、處罰條例都貼在牆上,那麽大的字,你們是沒長眼睛,還是不識字啊?我看你們就是明知故犯!不罰你們款,你們很難受是吧?”
“劉護士,我們確實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們認罰還不成麽?”仲賢生怕冷彪插嘴,急忙又搶著道。
“你很有錢是嗎?好啊,那就按最重的標準罰!”
劉姐仍然沒有罷休的意思,瞪著仲賢又大聲質問道:“是誰允許你擅自下床的?誰讓你把吊針拔下來的?這要是出了問題誰負責?你是不是不想治好傷啊?。”
“我草XX!——”
冷彪終於忍不住謔的站起身,怒聲吼道:“你個母夜叉,還TM有完沒完啦,嘮嘮叨叨個鳥啊?”
仲賢心下一緊,暗叫不妙。彪哥一摻和,這事兒怕是要糟糕!
剛要扭頭再勸彪哥,劉姐卻已經又開口了,顯然冷彪的話讓她火氣更盛:“你是什麽人,誰允許你進病房的?犯了錯居然還敢罵人,你罵誰是母夜叉?看你一臉土匪樣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沒錯!老子就是土匪!”
冷彪跨前一步,瞪起大牛眼,凶相畢露:“你能把我怎麽樣?草,趕緊滾出去!別把老子惹急了,不然,女人也一起揍!”
“你個臭流氓還敢在這兒撒野?”劉姐也不示弱,立刻挽起袖子,也向前逼近一步:“看樣子,你是不知道本姑奶奶的厲害呀!來呀!看看誰是孬種!”
仲賢幾乎崩潰了,兩人已經麵對麵不足一米,而且各自劍拔弩張,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血腥一幕似乎一觸即發,自己卻又站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的瞅著,毫無辦法。
幾乎就在同時,劉姐身後的小護士驚叫一聲,扭頭跑出了病房,不用問,一定是去叫保安了。仲賢更是絕望,心道,靠,就算拚上老命,也不能讓他們動起手來!
剛想咬牙站起身,仲賢卻不由一怔!
隻見冷彪和劉姐都沒再出聲,更沒有像自己所預料的那樣,大打出手,隻是愣愣的對視著,而且,各自眼神中盡是相同的驚疑神色。倒讓仲賢一時成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小芳?。”對望了片刻,冷彪這才訥訥的道,像是試探的口吻。
“彪子?!。”劉姐也驚詫的應了一句。
“哈!——原來是你呀,小芳!”冷彪頓時一臉驚喜。
“你。你真的是彪子?”劉姐明顯也很激動,又貌似難以置信。
“我草,這還能有錯嗎?如假包換呀!”
說著,冷彪忙不迭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那一塊青斑,咧著嘴笑道:“嘿嘿。你瞧,還記得它嗎?”
“彪子哥!——”
劉姐顫顫的喊了一聲,卻不顧一切的撲過來,攔腰摟住冷彪,竟忍不住有些哽咽:“真的是你啊!彪子哥。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嗚嗚。這不是做夢吧。我以為這一輩子都看不見你了!嗚嗚。”
“小芳。我也想不到。還能再見到你。”
冷彪似乎同樣難以自持,緊緊攬住小芳的肩膀,居然也眼眶通紅,難過的道:“唉,時間過得真快,咱們畢業差不多有15年了吧。”“嗚嗚。你還有臉說。”劉姐已經泣不成聲:“畢業典禮你也不來,嗚嗚。不知道人家還有話要跟你說呀?。嗚嗚。”
“呃,這能怨我嗎?”
冷彪神色一窘,卻氣急敗壞的道:“那幫狗娘養的,早就告訴我,甭想拿到畢業證,我TM還去什麽畢業典禮呀?!”
“呸!”
劉姐恨恨的捶了冷彪一下:“沒有畢業證,還有我呢!嗚嗚。人家把什麽都給了你。嗚嗚。你就一點也不負責。你個死沒良心的。”
“我、我。”
冷彪囁嚅了一下,隻得低聲道:“對不起。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