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護士長的震怒
“正是。”
仙子淺笑頷首:“韋施主,你終於明白了。你若想修得仙術,就得潛心悟道,若想多增陽壽,還得多行善事,若非如此,那豈不是不舍而得嗎?”
“這倒也是。”
仲賢兀自狗思貓想了一陣,似乎咂摸過味道來,猛然抬頭憤憤的道:“仙子姐姐,你這什麽意思嘛?扯來扯去,兜了一頓圈子,你不就是想找個借口,賴掉答應給我的三十年陽壽,又不想讓我會仙術嗎?直說不就完了,用得著費這麽大勁麽?哼,虛偽!”
“你!——”仙子一時噎得俏臉通紅,半天沒說出話來。
仲賢卻頭一揚,嘴巴一撇,又現出十足的痞子相:“反正我不管,仙子姐姐總得給我些好處,我才肯罷休的。”
“你憑什麽,要我給你好處?”仙子一時哭笑不得。
“當然有理由了。”
仲賢不屑的晃晃腦袋:“我原本是無罪之人,卻被硬生生弄到這裏,擔驚受怕了這麽久,難道仙子姐姐,不應該適當的給我點精神補償嗎?”
“呃,這。”仙子一時語塞。
“怎麽樣,沒詞了吧?”仲賢更是得意,忍著竊喜道:“其實,我倒有個主意,不知道仙子姐姐願不願意聽呀?”
“說來聽聽。”仙子似乎有些無奈。
“其實很簡單啦!”
仲賢立刻眉開眼笑,吸了一口涎水道:“第一,我要仙子姐姐收我作幹弟弟。第二,仙子姐姐還要一直保佑我,讓我沒有任何危險,心想事成。第三,我看,那兩顆什麽狗屁仙丹,既然已經又回到了我的肉身,想必一定與我有緣,仙子姐姐就不要再討回去了吧?”
“韋施主果然是個貪婪之人!”仙子恨恨的道。
“喂,仙子姐姐,我在這兒遭了那麽多罪,這三個小小的要求不算過分吧?”仲賢一臉委屈的道。
“我隻能答應你一個要求,你可以隨便選一個,如何?”仙子明顯是商量的口吻。
“NO,NO,NO。”
仲賢卻連連搖頭,壞笑道:“哼,這可是我的精神損失費,沒的商量,我三個都要!”
整整熬了一個通宵,大家確實都相當疲倦了。
再加上仲賢的情形不但一直沒有什麽好轉,反而還出現了體溫急劇下降,這讓大家原本就無比壓抑的心情更加沉重。
因此,仲賢的體溫突然恢複如初,明顯讓每個人都為之精神一振。
所有的疲倦和沮喪,似乎都在一瞬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盡管沒人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毫無疑問,這應該足以證明,仲賢的狀況已經開始好轉!
而燕子之所以立刻想到,是觀音菩薩顯靈,卻是因為幹緣故。
在龍媽媽看來,無疑是觀音菩薩給自己帶來的福音造化,自己才能夠在漂泊了八年之後,得以重返故裏,破鏡重圓。不但一家團聚,重享天倫,而且還多了一個貼心的幹女兒,和孝順的幹兒子。
事實上,自打從伯明翰回到了濱海,龍媽媽便徹底成了觀音菩薩的鐵杆粉絲。
專門收拾出一間屋子,用來供奉菩薩的金身佛像,每天都親自打掃清潔,焚香禱告,念誦佛經。當然,老人家也免不了在老伴和子女門前講講佛經,念叨一下觀音菩薩的大恩大德,燕子和大寶自然也就跟著受了不少‘熏陶’。
另外,仲賢的體溫變幻,確實也過於詭譎,剛剛之前還是冰冷若寒霜,眼下卻又滾燙如沸鼎,而且變化前後竟沒有任何征兆可察,令人難以捉摸。
所以,見仲賢的體溫神奇般回升,燕子才會猛然聯想到觀音菩薩。
燕子的一聲驚呼,顯然讓大家心下各自一震,不由自主的望向那一尊菩薩神像,隻是眼神中不免都有些匪夷所思。
“沒錯,沒錯,一定是了!”
大寶愣了一下,連聲嚷著,匆忙跑到神像麵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然後,大寶虔誠的雙掌合十,竟也有模有樣,嘴中念念有詞道:“觀音阿姨,我知道您老人家大慈大悲,最是熱心腸的,您一定要保佑我哥平安無事啊。我龍大寶向您保證,隻要能讓我哥快些醒過來,從今以後,我就像我老媽一樣,每天都給您打掃房間,給您上香供奉,也給您念經聽。”
大寶正兀自念叨著,房間裏卻一時有些亂。
燕子、冷霞、月然、英子、佩玲,幾個小丫頭趕忙也學著大寶的樣子,合起雙掌,規規矩矩的肅立在菩薩神像前,各自默默禱告。雖然聽不清她們嘴裏叨念了些什麽,總之,大概意思都差不多,無非就是向菩薩阿姨許願,隻要能保佑仲賢馬上醒過來,她們就保證以後如何如何。不一而同。
另一群人仍是圍在仲賢身邊,卻七手八腳忙得正歡——抓著他的手腕給他把脈,觀察床頭那些儀器有沒有什麽變化,探鼻息,扒眼睛,晃腦袋,揪耳朵,東強甚至直接掀起了被子,趴在仲賢心口,側著腦袋聽起了心跳。
隻有魏勇戰站在兩群人中間,皺著眉左右瞅了瞅,卻一溜小跑,急匆匆的出了病房。心下暗忖,這樣亂搞可怎麽行?
剛剛清晨,還不到上班時間,而且這裏是最高級別的特護病房區,病房不多,還有幾間是空著的。因此,走廊裏寂靜得很。
魏勇戰腳步急促的跑進醫生值班室,卻不由愣住——值班室裏竟空空如也。正不知所措,恰好聽到旁邊不遠的護士值班室裏有說話的聲音,趕忙跑了過去。剛到門前,就從裏麵出來一個白衣護士。
魏勇戰心裏焦急,腳下生風,發現時已經收不住步伐,結結實實與那個護士迎麵撞了個滿懷!
“哎喲!”“哎呀!——”兩人一起失聲驚叫。
女人畢竟氣力淡薄了些,頓時被撞了一個趔趄,好在魏勇戰下意識伸手一撈,正攬住那護士的腰身,才沒讓她摔倒。不過,那護士懷裏抱著的一摞記錄夾還是稀裏嘩啦散落一地。
“你、你。想做什麽?”那護士驚魂未定的顫聲道,臉色煞白,花容失色。
“呃,對、對、對不起。我、我是。”魏勇戰原本就不善於跟女人打交道,更是慌得厲害,一時說都不會話了。
“哎呀,快放開我!”
護士這才發現對方還摟著自己的腰身,剛剛還煞白的麵龐頃刻間緋紅一片,扭著身子用力一掙。魏勇戰這才惶然鬆手,卻不料那護士正向後掙脫,慌亂間,貌似又踩到了一個記錄夾,腳下一滑向後踉蹌了兩步,才略顯狼狽的站穩。
“你這人愣頭愣腦的瞎跑啥?沒長眼睛,看不見東西呀?!”那護士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顯然是怒不可遏。
“對不起。都怪我有些著急。的確沒看清東西。”魏勇戰苦著臉道。
“沒看清東西?我一個大活人是東西嗎?!”那護士不依不饒嬌叱道。
“呃,不不,您不是東西。”魏勇戰惶然搖頭。
“你敢罵我不是東西?”護士立刻惱羞成怒。
“不不,您是東西。”
魏勇戰一時舌頭打卷,麵上也早已五官移位。正快要哭出來時候,值班室裏又出來兩個年輕護士,一臉驚詫道:“哎呀,陳姐,你這是怎麽了?”
“你們問他!”
陳姐氣鼓鼓的瞪了魏勇戰一眼,恨恨的道:“流氓!”
“喂,我可不是流氓呀!”魏勇戰急忙辯解。
兩個小護士狐疑的打量了一下魏勇戰,立刻認了出來:“哦,你不是六號病房那兩個重傷員的親屬麽?”
“對對對,是啊。”
魏勇戰連連點頭。同時也認出了她們,正是專門負責為仲賢和葉玄護理的那兩個小護士,都是水靈靈蠻清純的小丫頭。
“哼,就是你欺負我們陳護士長的麽?”稍矮一點的小護士撇了撇嘴道。
“沒、沒有啊。”
魏勇戰麵紅耳赤的搖頭道:“你可別亂說呀,我隻是走得太急,不小心才撞到她的。”
“呃,你是不是有什麽急事呀?”個子高點的小護士凝眉道,剛才在病房裏,東強一時焦躁對她惡語相加,還是魏勇戰替她解了圍,因此,知道眼前這人心腸不錯。
“是啊,是啊!”
魏勇戰這才想起正事兒,趕忙道:“我本來是要找王主任,王大夫的,可他不在值班室,我聽見這裏有聲音,就想過來問一下。”
“王主任?”
小護士彎眉一挑,回身看了一眼陳護士長:“陳姐,王主任剛才是說去檔案室查什麽資料,對吧?”
“是啦!”陳護士長沒好氣的道。
小護士又望向魏勇戰:“那,這位先生,你如果有什麽事,就跟我們陳護士長說吧。”
魏勇戰偷偷瞄了一眼陳護士長,見她仍是餘怒未消的樣子,心下怦怦跳得厲害,不過,想到眼下最要緊的,是弄明白仲賢的傷情,隻得硬著頭皮道:“陳護士長,是這樣的,6號病房的傷員,體溫又出現了十分異常的狀況!”
“什麽狀況?”
陳護士長立刻神情一緊:“他們不是全身冰涼麽?”
“可是剛才,我們發現他的體溫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得燙手了!”
“哦?”陳護士長疑了一聲,來不及多想,沉聲道:“走,去看看!”
推門剛進了房間,陳護士長便頓時驚呆了!
病房裏的情形顯然讓她始料未及!——剛進門,一股濃濃的檀香味就撲鼻而來!病房一隅的桌案上,擺著神龕、供果、香爐,一尊二尺多高的菩薩神像,在嫋嫋繚繞的煙霧中若隱若現,桌案前,大寶領著幾個小丫頭還在一本正經的禱告呢!
病床上的光景似乎更糟糕,雪芳和其他幾個美女,正手忙腳亂的給仲賢‘檢查病情’——當然還是把脈、探鼻息、揪耳朵、翻眼皮、晃腦袋那一套。
仲賢身上的被子掀起到腰際,赤著上半身,東強正把耳朵貼在仲賢的心口,疑神疑鬼的聽著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