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謀士
靜修一夜後，楊淩感覺巫力日進千裏，渾身充滿了力量。透過縷縷白霧，能清楚地看見遠處在樹梢上盤旋的特拉斯黃尾鳥；一陣微風吹過後，對麵山坡上兩名采野菜的姑娘的竊竊私語也清晰可聞。
“吉安娜，聽說你過兩天就要和阿古蘇訂婚了？”割一把綠油油的麥斯草後，一名身穿藍色粗布短裙的姑娘問身邊的夥伴。
“是的，後天我就要和阿古蘇訂婚了。”白裏透紅的吉安娜抬頭甜甜地笑笑，伸手錘錘酸痛的細腰，興奮地說道：“隻要再幹兩個月，阿古蘇就可以把給他母親治病所借的債還清，再跟管家預支半年的工錢就可以把以前當出去的房子贖回來，到時我們再正式結婚！”
看著吉安娜甜甜的笑容，身穿粗布短裙的姑娘羨慕不已，黯然說道：“唉，吉安娜，真羨慕你的阿古蘇，可以在楊大人府上做事，每個月都能拿到不少錢。哪像我那個沒良心的，整天就遊手好閑！”
吉安娜把被秋風吹亂的碎發攏到腦後，說道：“這全都托楊大人的大恩，否則，阿古蘇他早就在森林裏遇難了。我母親說了，楊大人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訂婚那天，一定要請他過去喝幾杯喜酒！”
“嗯，楊大人確實是個好人。他本事那麽大，長得又那麽迷人，哪個姑娘要是能嫁給他就幸福了！”說到楊淩，身穿短裙的姑娘精神一振。
“對啊，鎮上的哪個姑娘不羨慕愛莉絲？可以整天和楊大人在一起，多幸福！”
“吉安娜，要是給你一個機會，你到底選阿古蘇還是楊大人？”
“去你的，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
……
把鐮刀放到籃子裏麵後，兩個懷春少女在山坡上追逐嬉鬧起來，最後甚至打賭看誰能在楊淩臉上親一口，聽得楊淩直搖頭。
我是好人？
聽到兩個少女的談話後，楊淩搖搖頭。小時候，別人在馬路邊撿到五分錢會交給老師，他卻首先想到五分錢一根的冰棍；念大學的時候，教導員說同學之間要互相幫助，他卻老尋思如何才能向同學們多賣幾張IP電話卡，從來就沒認為自己是什麽好人。
擊敗大劍師巴蒂斯後，他之所以當眾羞辱安卡家族，是明白自精靈部落一戰後，依米亞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所以幹脆奉陪到底，沒想到卻讓人們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後來，趁機幹掉依米亞，也隻是免得對方糾纏不休而已，卻剛好大快人心。
楊淩自問自己並非什麽好人，絕對不會為了一個虛名而束手束腳。所謂‘以德服人’，在他眼裏純粹就是放屁。世界上，隻有永恒的利益，沒有永恒的朋友。
想到這裏，楊淩突然想起了被自己秘密關押起來的謀士古德，根據盜賊芬裏斯特的情報，安卡家族很多計謀都出自這個低調的家夥。自己雖然不在乎什麽名聲，但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是交給一些藏在暗處的人處理比較方便。顯然，這個古德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維森城堡很大，除了地麵建築外，還有很多地宮。其中，僅僅是用來關押犯人的私牢，就足足有兩個標準的足球場大小。依米亞的謀士古德，就被關押在地牢深處。
為了嚴防罪犯逃獄和有人劫牢，楊淩派出最精銳的野蠻人把守地牢。這些野蠻人除了自己的命令，不接受任何人的指揮，就是護衛隊長卡西也不例外。
在楊淩的吩咐下，野蠻人隊長加魯克親自帶路，越過一盞盞昏黃的油燈，踩著冰冷的玄武石板來到了一間幽暗的地牢。
這裏周圍不見天日，空氣渾濁，連隻蚊子飛過去都聽得一清二楚，靜得可怕。一般人關十天半月後，別說上刑，就是天天麵對昏黃的燈光和漆黑冰冷的牆壁，恐怕都快要壓抑得崩潰了。
“起來，起來，別裝死！”見身穿黑衣的古德一動不動地縮在一個角落，野蠻人頭領加魯克使勁搖了搖牢門上手臂般粗細的鐵條。
聽到突然而來的晃門聲後，古德疑惑地抬起頭來，臉色憔悴，雙眼無神。看起來渾身無力，似乎這段時間已經吃了不少苦頭。
“水，我要喝水，水.……”揉揉眼睛，確定不是做夢後，古德瘋狂地撲過來。嘴唇幹裂，看來，似乎已經多天沒接觸到任何食物。畢竟，野蠻人就是野蠻人，別指望他們會對一名囚犯客氣。
見加魯克看著自己，楊淩點點頭。後者會意，把自己的水壺摘下來，通過鐵柵欄遞進去。自從擁有眾多鐵匠和煉鐵坊後，楊淩就吩咐矮人魯米給護衛隊更換裝備，雖說暫時還無法給眾人配備製式板甲和武器，起碼每人有了一個簡易的行軍壺。
咕嚕，咕嚕.……
把水壺裏冰冷甘甜的泉水全都灌下去後，古德深深地喘了一口氣，疑惑地看著野蠻人加魯克身後的楊淩。眼珠不時輕快地轉一轉，看起來似乎精神了不少。
“加魯克，守住地牢的大門，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楊淩把野蠻人加魯克打發出去，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野蠻人加魯克出去後，古德一言不發地看著來意不明的楊淩，而楊淩也一聲不吭，靜靜地看著強作冷靜的古德。雖然對方極力壓製，但楊淩還是從他的眼神看到了一絲絲不安。
“你就是楊淩？”僵持半天後，古德終於壓抑不住，明知故問。
“沒錯，我就是殺死依米亞，鏟平安卡家族的楊淩，就是你三番幾次想置之死地的可惡的召喚師。”見對方首先開口，楊淩冷冷地笑了笑。
“嘿嘿，笑話，鏟平安卡家族？”古德抹一把殘留在下巴上的水珠，冷冷地說道：“依米亞的父親帶走了絕大部分精銳的武士和魔法師，你殺掉了他唯一的兒子，絕對沒有什麽好下場！”
見古德迅速冷靜下來，思維清晰，語言犀利，楊淩暗暗欣賞，明白自己沒有找錯人。自己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全都拜依米亞的衝動所賜，要是依米亞那小子能屈能伸，聽從謀士古德的勸告，忍到父親率眾多精銳的武士和魔法師回來，恐怕自己就隻能趁早落荒而逃了。
“我的下場如何還不知道，但你的下場麽……”楊淩一針見血，擊中古德的要害。
果然，聽楊淩這麽一說，古德麵如土色，黯然神傷。沒想到楊淩居然反敗為勝，戰勝恐怖的九頭蛇怪；更沒想到他動作迅速，率人們一舉攻破了安卡家族盤踞了差不多一百年的維森城堡，自己想逃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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