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霎時,一群人過來將風瑉文圍起,而後又是抬又是背的把他從篝火邊架走了。那獨孤岑本是隨著眾人一起離去的,後又想到了什麽,突然折回身來,俏麗的臉上如今滿是怒氣,她盯著汍兒,而後——纖纖玉手高高的揚起。獨孤岑的手對準了汍兒的臉就欲揮下去,不料卻被汍兒輕易地接住了。“你做什麽?”汍兒如水的雙眸冷冷地瞥了眼獨孤岑。“你還問我做什麽?瑉文哥哥如今的模樣是讓誰給害的!”獨孤岑憤然地說著,另一隻手緊跟著突襲過來。“是他欺騙我在先。”汍兒手腕輕舒,腳尖點地靈巧地飛去後頭幾步遠。清冷的口氣不帶一絲感情。“欺騙?”獨孤岑秀眉微挑忽然仰天笑著,然而那笑容之中蘊藏的竟是滿腔苦楚,“若不是想將你留在身邊,他何苦欺騙你?隻是想留住所愛之人,難道這也錯了?!我倒願他能來欺騙我——”獨孤岑憤然離去,空留下怔在原地的汍兒。明明不是自己的錯,然而,為何她此時的心會因獨孤岑的一番話而覺得混亂了呢?“蓮兒討厭你!”蓮兒忽然從一邊跑過來不斷拿小手錘著她,蓮兒的力氣甚小,不至於讓她覺得痛,然而,為何她的心好似被人微微扯痛了呢?在心底一個很角落的位置,突兀地被人扯了一下。莫非——心中的那抹刺痛是因風瑉文而起?汍兒的睫毛輕顫了下。不。不會因為他。“蓮兒乖。”公孫嶸過來抱過蓮兒,臨走時還不忘瞧一眼汍兒,他搖著頭,不曾對她有隻言片語,然而他的動作已經表達得再清楚不過了。“若不是穀主,我如今定殺了你這個妖女!”此時說話的是一名身形彪焊的男子,聽聲音汍兒不難發現方才那三根銀針便是由他擲出的。眾人帶著風瑉文離開了,湖邊隻剩下汍兒一人。夜。清涼。湖麵上的風卷著一襲花香緩緩的飄過來,縈繞著汍兒。篝火依然肆意地燃著,期間還夾雜著幾聲枯木燃盡斷裂的聲音。汍兒就那麽站在湖邊,任湖風吹亂了她的發。……“不識好歹!我並非想要管你,隻是覺得碌碌一生卻無所作為,即便死去了也覺得惘然,是何天大的事非要尋死溺活?這般地不珍惜生命,死後還有何臉麵去麵對苦心養你的雙親?”“風某信得過姑娘。”“她的事,我管定了。”“姑娘不認得風某了?”“若此刻站在你身前的是南宮冶,你也會這般地與他說話嗎?”“隻是不能嫁給風某,做風某的妻子?”“冒昧的打攪一下汍兒姑娘,風某是否有此榮幸能與姑娘你共舞一曲?”……汍兒好似中了邪一般,腦海中不斷出現風瑉文怒斥時的模樣,淡定的模樣,俏皮的模樣,憂傷的模樣,他的話不斷在她的耳畔重複著。當她對他說了那麽傷人的話之後,他回她的依然是聲“抱歉”。她的眸子輕顫著,因為篝火燃起的火焰,才讓她的雙眸看似不至於那般無神。而後。汍兒跑到石台邊上,瘋了似的找著方才被她丟棄的絳絲帶。那條——染了他的血,代表著他生命的絳絲帶。風瑉文,拜托你,不要死!汍兒在石堆中仔細地翻找著,生怕那絳絲帶藏在了什麽溝溝縫縫之中,讓自己忽略了。驀地。內衫之中那塊玉佩發出了微弱的亮光。幽幽的,不怎麽強烈的,汍兒如今隻顧著急尋著絳絲帶竟然沒有發現那方玉佩的異常。“稟安竣王,糧食已經派發完畢,不知我等何時啟程上京?”“再過幾日。”南宮冶將屬下打發了下去,一人站於窗台邊上發著愣。為何一來到這邊,他便覺得這裏有很濃很濃的氣息,那抹熟悉的氣息,光是斂起雙眸細細的聞著,他都能覺察出空氣中飄來的是屬於汍兒的香氣。汍兒,究竟是本王因你犯了相思病,還是你當真就在此處呢?玄青色的雙眸沉沉地盯著遠方,眸中盡是一片苦楚。他明明有那麽強大的感覺能在此地遇見汍兒,為何如今的她還是下落全無呢?汍兒是屬於很容易引人注意的女子,即便化了男裝,也會讓人過目不忘的,那是她喬裝了嗎?為了不讓他找到她,她寧可易容了嗎?腰間的琳琅玉又發出了一絲淡淡的光。南宮冶將它拿起把玩在手心中。此玉佩自那日沾了水之後便好似通靈了一般,時不時地發出幽幽的綠光。未到江南之時,幾日發光一次,越是接近江南,那玉佩發光的頻率便越發的高了,如今一日之中便有好幾次發出這種淡淡的幽光。莫非這玉佩是想告訴他些什麽事嗎?風之穀。公孫嶸的寢屋。“你個死老頭,出招怎麽那麽狠毒啊,竟還在針上下毒?你不要了穀主的命不高興是吧,你忘了當年若不是老穀主收容我們,我們今日哪能有這般安逸的生活,你不但不知感激,竟還對他唯一的子嗣下毒手,你太沒良心了!我當年怎麽就瞎了眼跟了了你呀。”這是一婦人的怒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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