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那麽快的速度,汍兒好似離了弦的箭一般,還未等南宮冶反應過來,她已撞在了牆上。“快來人!快來!”南宮冶被汍兒剛烈的性子怔住了,他匆忙跑去擁她入懷,扯開了身上的衣衫為她止血。他方才隻是氣她,哪知她的性子竟然剛烈地不容他人觸碰。汍兒額頭上的血止不住地流淌著,她撞得那般用力,她是真不要性命了呀。“快來人!來人呐!全部死到哪個地方去了!”南宮冶咆哮著,他脫下身上的外衫蓋在汍兒身上,而後將她打橫抱起,直衝衝地出了屋子。“王爺。”遊廊遠處走來的鈴蘭見著南宮冶匆忙躬身行禮,抬眸瞬間見到南宮冶懷裏的汍兒後,整張臉立馬被嚇得慘白,“汍兒她怎麽了?究竟發生了何事?”“快去拿香灰,再喊人去備馬車!”南宮冶朝鈴蘭吼著,光是著急有何用,現在重要的是救汍兒的性命!“是,奴婢遵命。”鈴蘭再次瞧了眼因失血過多而不省人事的汍兒,提拉著羅裙,憂著心一路小跑拿來了香灰,小心地撒在了汍兒的額頭上。究竟發生了何事?她清晨去王爺的寢屋,發現床榻絲毫未動,等待了許久,見汍兒也未出現,實在覺得事有蹊蹺,這才來了汍兒的寢屋,孰知卻見到了混身染血的兩人。“讓本王來。”南宮冶瞧著鈴蘭那百般小心的模樣,又見著汍兒額頭上的血不住地流出,心裏甚是著急,一把奪過鈴蘭手中的香爐,抓了把灰末塗在了汍兒的額頭上,“可備好馬車?”“已有人將馬車備在了府門外。”鈴蘭顫顫地答著。他從未見過王爺有如此慌亂地神色,即便遇到強敵都不曾心生畏忌的王爺,如今卻為了汍兒……汍兒……鈴蘭瞬目時眼尖的發現了汍兒的內衫,莫非,王爺已得知汍兒實乃女兒之身,並無法自拔地迷上了她?也該的,汍兒那般美貌清漣的人兒,任憑世間任何男子見了都會心動的。隻是,汍兒額頭上的傷是因何而來,看傷口的長勢像極了是自己磕出來的,然而,汍兒又為何將自己弄得如此淒慘?王爺又會何如此湊巧地在汍兒身畔。鈴蘭攜著一肚子的疑問跟上南宮冶的步子,幫著他把汍兒抬到了馬車內。“去仁安堂。”馬車內,南宮冶擁著汍兒的身子,神色異常緊張,他好不容易才得知她的女兒身份,她可不能就那麽留給他一堆疑問離世了。汍兒你不能死,你怎麽可以死,本王還有問題要問你,你在未給本王滿意答複之前,怎可就這麽離去了?本王不準!本王不準,你可曾聽見了?你是本王的奴,即使沒有簽下賣身契,你依然是本王的奴,你的生死掌握在本王手裏,未得到主子的允許,你不許死,懂嗎!“王爺。”鈴蘭在一旁謹慎地詢問著,“聽人說起仁安堂的李大夫性情十分孤僻,病入膏肓者不醫,品貌不佳者不醫,必死無疑者不醫,而且一日之中最多隻醫一人,我們如此貿貿然地過去,不知那李大夫——”“何來那般多的不醫?”南宮冶全然不將鈴蘭的話放於心上,他隻聽聞仁安堂有位大夫妙手回春,既然是大夫,又何來見死不救之禮?“市井之人圖的不就是銀兩,今日即便他不願醫,也得迫著他將汍兒醫治了!”鈴蘭見南宮冶救汍兒心切,便不再多言,但願汍兒吉人自有天相,得那古怪的李大夫搭救。輾轉間,馬車已駛到了仁安堂門口。南宮冶將汍兒抱於懷中,一個箭步衝進了屋內。“李大夫身在何處?請速速出來救人性命。”南宮冶將汍兒小心地安置在了診治台上,話音已落,卻不見有人搭理他。“李大夫身在何處?請速速出來救人性命。”南宮冶在馬車上雖然氣焰不輕,然而真當有求於人時,他也不敢造次了,若因為自己的無禮換來李大夫的見死不救,那他如何是好?“是何人在外喧囂?”屏風之後忽然出現一名男子,鋝著下巴的一搓小胡子,悠悠地朝三人走來。“你是——”南宮冶粗粗打量了眼那名驟然出現的男子,雖說他續著胡子,但瞧著麵貌竟與他年紀不相上下。“你等不是喊著李大夫嗎?”那男子鋝了鋝胡子,“在下正是仁安堂的李貿才。”“你?”南宮冶心中雖說質疑,然而言表依舊謙遜,“本府的奴才磕破了頭,還忘李大夫出手相救。”“奴才?”李貿才粗粗看了眼汍兒,便已知她是女兒身,走近她,聞著汍兒身上獨有的清漣香味兒,深深吸了口氣,“好香的人兒。”“你!”瞧著李貿才的模樣,南宮冶就覺得渾身不適,正欲上前推開他,卻被鈴蘭一把拉住。“請李大夫——”南宮冶壓著心中的怒火,“替她診治。”“診治?她無需我診治。”李貿才欣賞著那張絕色的臉蛋兒隨口說道,雖說那女子的臉上已失去了血色,慘白地如同冰霜一般,然而依舊無法遮擋了她驚為天人的姿色。“為何?”“連心都死了的人,我為何還要救她?”李貿才說得輕鬆,“即便我今日將她的性命救回,他日,她還是會尋死的。”“為何?”如今輪到鈴蘭不解了,是出了什麽嚴重的事,讓汍兒如此不眷戀塵世了?“你瞧她的傷口。”李貿才指著汍兒的額頭給鈴蘭看,“若不是不要性命了,哪能撞得這般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