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汍兒如今所吹奏的竟與自己夢境中的曲子如出一轍!不該的,他從未聽過汍兒吹奏腰間的玉笛,而今竟撞了邪似的湊巧,莫非當初那個夢境是想給自己些許提示嗎?玄青的眸子沉沉地斂在一起,南宮冶細細地審視著汍兒每一寸肌膚,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分解了般。當初在江南崖邊的小木屋裏,在撩人的月色之下,他擁入懷裏的究竟是不是汍兒?之後那鬥膽給了他一巴掌的人究竟是男是女?還有那個蹊蹺的怪夢……“王爺。”鈴蘭見南宮冶神色凝重,貼心地端了杯寧神的茶過來。南宮冶失神地接過香茗,依舊被自己的疑問所困擾著。直覺告訴他汍兒身上有諸多不可告人之事,然而那奴究竟瞞了他什麽,他卻理不出一絲頭緒來。莫非——汍兒真如自己夢境中的人一般,是名女子!南宮冶的眸子一顫,隻覺得頭被人用什麽東西,重重地擊打了一下,嗡嗡地響,瞬時全身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香茗也全數倒在了他的衣衫之上。“王爺。”鈴蘭驚叫著拾去南宮冶腳下的瓷器碎片,“待奴婢去王爺寢屋重新拿套幹淨的長衫。”“不必了。”南宮冶叫住了轉身欲跑開去的鈴蘭,走到南宮拓身前行了個禮,“臣弟身子突感不適,還請皇上準許臣弟回屋歇息。”南宮拓瞧著南宮冶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粗粗地寒暄了幾句,道是時辰已晚,在焌王府幾個護衛的保護下離開了王府。南宮冶送皇帝離開後欲往自己的寢屋走去,孰料黑燈瞎火的沒有瞧見腳下的青石階,一個踉蹌差點往地上摔了去。“王爺——”五個女子同時圍了上去攙住了他。“不礙事。”南宮冶拭去了抓著他胳膊的其他幾隻小手,隨後碰到了汍兒那雙纖白無骨的葇夷,他抬眸瞧去,然而汍兒卻匆匆放了手,將清澈的臉別向了一側。他的心一窒,隨即留下一句“無需擔憂本王”便離開了眾人。屋簷下的燈籠搖搖曳曳,將南宮冶的背影拖得欣長,略顯滄桑。汍兒瞧著南宮冶的身影,突兀地胸口一緊,旋即她重重地掐了自己一把,好讓自己的心不至於沉陷。她不該讓他迷住了的,且不說他們身份懸殊,光是縈縈如今懷了他的孩子,她便不該癡心妄想了。天下男子皆薄幸!汍兒用娘的遺言來謹告自己,然而已經沉淪的心哪能說收就能收住的呢?“汍兒。”縈縈支開了其他三丫頭,作賊似的先瞅了瞅四周,見無人留意她們便開口道,“膳食房的人替我蒸了碗進補的湯水,如今我沒有什麽胃口,倒了又覺著可惜,不如就由汍兒將那湯水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