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深。人靜。王府裏勞碌了一天的仆役們早已入睡，他們可不像主子那樣常在夜間尋找樂子，他們是低賤的奴才，明晨還要早起，不早早歇息，身子遲早會被托跨，若身子跨了，他們便會被管家趕出王府的。汍兒的房門吱地打開了，她探出頭來仔細地瞧著周圍，而後將木門合上，插上木栓，又走到窗前，仔仔細細地將外頭瞧了個便，確信四周無人後，才敢燃起了屋內的燭火。白色緞帶纏繞指尖，一用力，緞帶鬆懈，那青絲如瀑般一瀉而下，褪去外衫，裏麵竟是火紅媚人的肚兜，玉瓷般柔滑細致的肌膚躍然眼前，燭光搖曳，汍兒的眸子竟在一瞬間有了絲氤氳的霧氣，似還不習慣在她人麵前褪去衣衫，汍兒梨花般白淨的臉上頓時暈上一抹彩霞。那麽純淨，那麽嬌柔，汍兒好似一朵剛出水的蓮花，叫人不願將眸光從她身上移開。“汍兒，你可真美！”鈴蘭瞧著汍兒勻稱的身姿癡癡地念著。若不是讓她親眼看著，她哪敢相信如今站在自己身前的，就是當初的冷侍衛，那個絕美風姿的翩翩少年啊！“如今當相信汍兒是女兒身了吧。”見鈴蘭癡癡地盯著自己看，汍兒隻覺別扭，匆忙轉身重新穿起那身男裝，又用絲緞替自己挽了個男兒發髻。“我真不敢相信。”鈴蘭至今還是有些混混沌沌的，盯著汍兒的臉蛋仔細瞧著。“汍兒都讓你瞧了身子了，你怎麽還不肯相信汍兒的話？”如畫的眉目微蹙，汍兒瞧著真是有些急了。“我不是說不信你是個女子。”鈴蘭匆忙替自己辯解，“隻是不敢相信世間會有汍兒你這般美貌的女子。”“我……美嗎？”汍兒愣愣地想著，她不是想讓鈴蘭誇她，而是之前她從未聽人提起，師傅也不曾告訴過她。入京城後，她一身的男兒打扮，縈縈是她遇到的第一位女子，她原以為縈縈世間最美的女子，但在江南，在崖邊的小木屋裏，南宮冶將她摟在懷裏問她是不是天上的仙子時，她才豁然發現，自己也是美貌的。“美！真的好美！”鈴蘭一個勁地點著頭，深怕汍兒不信自己說的，“比皇宮裏的那些嬪妃還要美，那些女子與汍兒想比，不過是些庸脂俗粉罷了。”鈴蘭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不過，你本清豔絕倫，為何要扮作男子在王爺身邊做侍衛呢？”“我——”汍兒遲疑了會兒，突兀地憶起馬廄裏鈴蘭烈性的樣子，那模樣倒是與自己有幾分相似，於是便將風月閣至焌王府的事都一一坦誠相告，隻是省去了部分與南宮冶獨處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