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房內燃著檀香，淡淡的檀香味兒縈繞鼻翼間。縈縈在素白的幔帳後撫琴，汍兒則立身於她的左側，寂靜如她，汍兒的臉上永遠不會出現過多的表情。錦衣男子幽靜地品著香茗，從進屋到現在，他除了低頭專注於手中的香茗外，似乎其他的事都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就像方才給完2000兩銀票之後，他依然淡靜地出奇，仿佛那給銀兩的不是他一般。“這位公子。”縈縈彈完一曲，終究忍不住好奇開口問到，“不知公子如何稱呼？”“雪無痕。”隻見那男子瞧了眼窗外淡淡地道來。名字隻是一個代稱，叫什麽又有何關係？“原來是雪公子。”縈縈宛然一笑，並向他欠了欠身子。“初次見麵，縈縈不知雪公子喜歡聽何種曲調？”“隨意便可。”這次換雪無痕身邊的年輕男子回話。那男子一身青衣長衫，麵容白淨清秀，仿若刀裁，雖說沒有雪無痕那般驕傲的氣勢，但也有別於一般的市井小民。縈縈瞅了眼那說話的男子，從入風月閣的大門起，他便一直尾隨於雪無痕的身後，他替雪無痕打點一切，包括雪無痕手中那壺由雪水沏炮而成的上等香茗，他了解雪無痕的一切需要。“任何曲調都可？”縈縈費解地看了眼雪無痕，見他沒有什麽異議，便自顧隨便彈撥起了琴弦。想她蘇縈縈見了那麽多的達官顯貴，今個兒倒是頭一遭遇到這種花了錢卻隻顧在自己麵前喝茶寧神的人，雖說她蘇縈縈稱不上什麽絕色佳人，但好歹也有閉月羞花之貌，現如今那個雪無痕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這多少讓她有些窩火。“公子，茶水涼了。”青衣男子接過瓷壺，將剩下的殘渣剩水一並倒入桌邊的小圓桶裏，“待鄴青去屋外重新收取些新鮮的霜雪替公子煮茶。”“慢著。”雪無痕纖白修長的手指往幔帳裏一指，“讓他隨你一同前往。”那略帶粉色的紗帳被窗外吹進的冷風帶起，幔帳後那張絕色清澄的小臉突得變得虛幻飄無起來。“我？”汍兒一怔。那名喚做雪無痕的男子究竟是何人？雪無痕？聰明如她，她又怎會不知道那隻是他信口胡謅來的？“也好。”鄴青很快了解了雪無痕的意思，從窗邊折回，“收集雪水以鄴青一人之力恐怕難以完成，不如就由小兄弟與我一同前往，順便做個幫手。”汍兒沒有聽到似的，依舊垂手側立於蘇縈縈身邊，順便還不識抬舉地將她那傾城的小臉側向一邊。“汍兒——”蘇縈縈小聲喚她，那聲音恍若深山林裏的布穀，婉約繞耳。她對著汍兒的耳邊說了些什麽，隨後便見汍兒撩開了那粉色的幔帳走到鄴青身邊，“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