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汍（汐汐第一課，此字念wan）兒！”他看到了她的雙眸，和她母親一樣有著澄澈的神韻的


  眸子！“你是汍兒？！你是我的孩兒，對不對？”林彥滄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搖晃著汍兒的

  肩膀。她是他的孩兒！子拭父，此乃大不孝！汍兒是他最孝順的小女兒，她怎麽可能會拭

  父？！汍兒一怔。充滿殺氣的眸子忽然有了猶豫。畢竟他是她的爹爹啊！汍兒摘下蒙麵的白


  紗，與林彥滄正麵相對。林彥滄在見到汍兒那宛如天人般的驚世容顏後，心裏小小地吃了一

  驚。十年未見，他的小女兒竟出落得如此清瀲脫塵。“為什麽要汙蔑娘，為什麽要拋下娘獨

  自上京？為名？為利？或是為了別的什麽？”汍兒緊緊逼視著林彥滄，她的眼神容不得他撒

  謊，“告訴汍兒，為什麽？”“汙蔑你娘？”林彥滄見汍兒殺氣減弱不少，頓時明白自己在汍兒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連說話的語氣都輕佻起來，“我沒有汙蔑她，你娘偷人這是事


  實，她的淫蕩全鎮子的人都知道了，汍兒也不希望爹爹時時處在眾人的閑言碎語中吧。”


  “娘沒有偷人！”汍兒冷冷喝斷他的話，“也不會偷人！”“你娘不會偷人？”林彥滄笑得

  怪異，“難不成還是爹爹冤枉了你娘？就算是爹爹冤枉了你娘，如果不是因為你娘那事兒，


  爹爹我也不可能走出那個窮困的小鎮子，更不會與京城的史小姐結為夫妻，那如今，也不可

  能在這裏錦衣玉食，享盡這世間的榮華富貴了。”講到此處，林彥滄竟頗為得意，緊繃的心


  神也逐漸放鬆了下來。“依爹爹所言……娘……真是被爹爹冤枉的？”“這是什麽話？”林

  彥滄用食指將架在脖頸邊的軟劍移開，“當初爹爹給你娘休書之時，她非但不願走，還說什

  麽‘生是林家人，死是林家鬼’，爹爹有何辦法？”此刻，汍兒的心，痛如刀絞！原先聽師

  傅說起，隻道是她老人家弄錯了，而現今親耳聽到爹爹如此說法，她的心徹底碎了。“爹爹


  去地下陪著娘和姐姐吧，逢年過節，汍兒會替你們多添些紙錢的。”她淡淡開口，猶如幽穀

  深潭，冷瀲而冰涼。“好個不孝之女，你知道自己在和爹爹說什麽？！”林彥滄頓時慌了心


  神，她那絕冷如冰珠的口吻讓他哆嗦，“汍兒……汍——”周圍一片死寂。汍兒雲袖一揮，

  泛著寒光的軟劍掠過林彥滄的脖頸。天下男兒皆薄幸！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驟然響


  起。汍兒將軟劍收好，轉身往府外走去。她的身後是一陣沉沉地悶響。汍兒的神情依然冷


  漠，她沒有回身，自顧自往前走，隻是右臉頰邊水珠子的痕跡顯得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