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僵化
自從薛鐵林將這些資料交到自己手中後，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同樣是獲得進化能力的人，雙方的差距也太大了。
十幾天來，他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李教授沒有回答，而是衝著石所長笑了笑，雖然沒說話，意思己很明顯地表露出來：這問題，還是你來回答吧。
石所長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答道：“龍組長，你們成天忙著執行這樣或那樣的任務，平時很少能靜下心來思考一下人的本性，我們老哥幾個一輩子的時光都用在琢磨人上了。你提的這個問題其實並不新鮮，說白了，就是人的本性是善是惡的問題。其實，在我國古代，這個問題就引發了各種爭議，關於這方麵的論述，不僅老莊講過，孔孟論過，其實就連你們修真者和佛教這些宗教門派中，也多有涉及，另外，還有許多宗教傳承的宗旨，也是致力於懲惡揚善。對於人性中惡的一麵，古人並不避諱。”
“我們做基因研究的，除了要搞清生物的基因需要怎樣不斷地修補來維係，也要明白生命結束後，基因又會怎樣分解。我們曾經做過一個特殊方麵的研究，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從人類的基因片斷中檢測出為什麽有人會犯罪，而有些人不會。這項研究在幾十年前我們四個還是個小青年時就己啟動，很快就有了驚人的發現。"
“什麽發現？”龍老大有些緊張起來，這幾位老人，被當成國寶，就是因為他們的發現，平時，其中的一個，自己都無緣一見。如果不是這個機會，他也不可能一下見到基研所的四大金剛。
“我們對上千例正常人和上千名罪犯的基因做過詳細檢測，最終確認，無論正常人還是罪犯，他們的基因序列都相同。”
龍老大差點笑了出來，心想，石所長真會開玩笑，基因相同，這又算什麽重大發現？
可是，石所長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沒能笑出來。
“所不同的是，那些正常人能夠自我抑製體內導致犯罪的信息，而罪犯們則不能。”
龍老大疑惑地看著石所長，他還是不明白石所長的話，為什麽同樣是人，為什麽有人會犯罪，有人不會呢？
“我們的研究，到了這裏，就陷入了僵局，因為我們無法掌握正常人能夠抑製犯罪的基因信息從何而來，又是怎麽產生的？”
“一直到後來，x大學的林雨然教授在對練習氣功者身上發現另外一種隱形基因時我們才找到了突破口。”
林雨然！龍老大心頭一震，薛鐵林前些天告訴他的，關於這位學者的事他一下子記了起來。
石所長並沒注意到龍老大的臉色，依然順著自己的思路敘述了下去：“我們在林教授上帝的基因基礎上，終於發現，抑製人犯罪和導致人犯罪的，正是這種隱性的基因。”
“這種基因，在人的潛意識中主導著一個人的善惡，如果一個人天生是邪惡的，他就要加倍努力調整潛意識中善的意識，像佛道兩家所主張的向善宗旨一樣，盡可能地用一切手段使自己的向善之心更加穩固。”
“您是說，修佛或修真都可以改變人潛意識中的惡念？”龍老大悟出點東西來了。
石所長為龍老大的領悟力大為欣賞：“嗯，可以這麽說，你見過幾個誠心修真和虔心禮佛的人會去故意傷害人的？你可能沒注意到，在火星上接受試驗的都是成年人，接受試驗時，他們的思想性格己經定型，那些人全都是滿手血腥，窮凶極惡的家夥，當他們擁有了這種超常的能力之後，他們天性中殘暴和邪惡的一麵被激發出來，對於放逐和控製他們命運的基地發起進攻，就很容易理解了。”
龍老大突然想起薛鐵林前些天告訴他林教授的事時，說過的一番話：“這些孩子，本性都是好的，再加上林教授有意識的灌輸，他們很早就開始修真了！”
石教授眼中閃出智慧的光芒：“人的本性是善是惡，存乎一心，誰又能說得清。如果人類無限進化後的結果是殘殺和掠奪，還不如處在原始的蒙昧狀態，自生自滅的好！”
石教授的話蘊含著很多意思，眾人聽了，竟然有了一份參禪聽法時才有的禪機。
“不過，我仔細想過，火星上那些實驗體做出如此舉動，肯定還有別的目的！他們本來己經成功逃脫火星基地的掌握，完全可以伺機搶劫飛船飛回地球或別的星球生存，可他們並沒有這麽做，而是公然攻擊火星基地，這種做法有些不符合常理，那些人，變異後，智商也應該更高才對，怎會采取這樣激烈的方式？”石所長能夠在四人中擔當所長之職，足以證明他比其他三位在考慮問題上的成熟與全麵。
石所長說著自己的疑惑，根本沒注意到，龍老大的臉色，在聽到這裏時，突然間變了。
李教授他們，一生致力於研究，學術研究上的事，他們張口就來，這樣的事情，實在不是他們所能揣摩的。
“他們有沒有其他目的我沒想到，不過，我想，至少有一樣我現在可以肯定，他們現在控製著火星上的七千萬人類！”
石所長等人的臉色也變了，龍老大的話沒錯，七千萬人類如果被他們控製，那將是人類有史以來麵臨的最大災難。
砰！
房門被重重打開，龍五一陣風似地鑽了進來：老大，你快去看看，鐵林兄弟有些異常！
龍老大第一個衝進了薛鐵林他們所在的那個房間。
石所長他們在龍五身後跟了進去。
房間裏，彌漫著一種怪異的氣氛。
薛鐵林閉目坐在房中間，他身後，六郎、十三妹和十九妹同他保持著一樣的姿態。
“到底怎麽回事？”龍老大扭頭問在薛鐵林身邊正團團亂轉的龍九。
“不知道，剛才鐵林兄弟還清醒著問了我幾個問題，可突然間這個叫六郎的小家夥說了一聲聽，他們幾個就一齊做出了這種姿態，身上的金光一下不見了，我見情況不對，就趕緊呼喊他們，可他們誰也不回應，就像是沒有了任何知覺一樣。”
龍九臉上出現了罕有的惶急神色，在龍組所有的弟兄中，他可是有名的能沉得住氣。
“你看！”龍九說著，將薛鐵林的衣袖向上卷了卷，露出了一段手臂。
薛鐵林手臂的皮膚上，出現了一塊塊灰白的鱗狀物質，正在慢慢地覆蓋住他的肌膚。
龍老大伸出手去，手在觸到薛鐵林的手臂時，愣住了。
薛鐵林的手臂不但沒有任何溫度，而且僵硬粗糙得像一塊樹皮。
龍老大的心，沉了下去，如同突然間跌落進萬丈深淵。這十幾天來，他一直擔心的情況終於出現了，薛鐵林的身體終於出現了未知的變異。
從東京回來，他們就發現這個原本好說好動的家夥變得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多說話，行動變得慢慢吞吞，時常像丟了魂似的翻來覆去地念龍九的洗心經。
雖然知道他受過傷，可是誰也不知道他的傷，到底在哪裏，所以也沒辦法給他治療。
一直在他身旁的那三名小家夥跟他一樣，他怎麽做，他們就怎麽做，有時候，能閉著眼同時做出了一個動作。
才開始，龍九以為他們施展的是密宗的傳心術，這功夫，他也精通，於是也使出傳心術想與他們交流溝通，卻沒有成功。
十幾天來，他們四個一直都是這種時而清醒時而癡呆的狀態，這中間，清醒的時候，薛鐵林不知從哪裏憑空弄出來那個叫一寸的小光頭和那位自稱是他老婆的銀發女子。
從小光頭戰戰兢兢地站在銀發女子麵前的可憐模樣，以及她見了薛鐵林就又摟又啃的親熱勁來看，這個叫伊娜的銀發女子確實和薛鐵林有某些“特殊”的關係。
龍五是個幾十年的老光棍了，見到伊娜後，眼都直了。
龍組上下都知道龍五悲慘萬分的愛情故事，因為他體內具有十分罕見的冰能，每一個同他約會的女孩子都會在同他拉手之後被他比冰還冷的體溫嚇跑。
他身上的溫度，比殯儀館冷藏櫃裏的屍體還要涼。
龍五前後見過上百個姑娘，結局都一樣。
雖己人到中年，龍五仍是個不折不扣的處男，可他己經對愛情不抱什麽希望了，認為這個世界上，適合他的女人，不會有了。
見到伊娜，龍五立馬察覺到，這個女人，比他還變態，居然擁有冰火兩重屬性。
有一個，就有可能有兩個！
他心中又升騰起新的希望，倒不是他對伊娜有什麽非份之想，薛鐵林是自己兄弟，他的女人做大哥的怎麽可以惦記。
他想，既然身具冰能的漂亮女人國內沒有，自己也完全可以像鐵林兄弟這樣向國外發展嘛！
龍五毫不介意自己有個中美或是中法合資的下一代。
特別是，當他聽說伊娜的冰火兩種屬性是薛鐵林人為“製造”出來的時候，他更動心了。
不過，製造過程，薛鐵林一直守口如瓶，自從薛鐵林回來後，這些天，他寸步不離，一直守在他身邊，迫切地等著這個關乎他一生幸福的答案。
龍五也見識過伊娜的脾氣，自從到了這裏，知道薛鐵林受過傷之後，就一直陰著臉，訓得那個小光頭見了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女人身材比鐵林兄弟還高，還壯，一看就知道她練過功夫。可憐的鐵林兄弟，雖然修真有成，平常的打鬥，不見得是此女的對手！
龍五暗自為薛鐵林祈禱，更開始為自己的明天擔憂。
清醒的時候，薛鐵林將這幾年的經曆大致向龍老大他們說了一下，當然，一寸和五分的真實身份和以及伊娜怎樣開始修的真，他並沒如實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