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5章 一半天使 半為墮落

  之前還會在想著，這到底是不是銅鏽的氣味——


  如果在一開始撲鼻而來的就是這種味道的話、絕對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一定，在一刹那之間就會聯想到是血的味道。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碧藍的海水泛著紅色的泡沫、沙灘的沙土中繪出了一大片赤色的痕跡。


  夜風也比先前要寒涼得多。


  天空中的一輪皎月、照在大地上。之前還在為這夜晚的沙灘添加了白色的溫柔，現在卻僅僅是無盡無窮的淒冷。


  季節是沒有變化的吧。


  岸邊的樹依舊是蒼翠的。


  不成熟的小小的果子掛在岸邊的樹上、在地上爬動著被海水衝上岸的動物。


  深夏、還沒有到秋天。


  即使開始有了寒意、應該不至於這麽冷才是。


  竟是寒冬時的平原，徹骨的寒冷。


  但是樹木卻沒有枯萎的痕跡，水也沒有結成薄冰。


  不是天氣冷、而是氛圍很冷。


  冰冷的氛圍。


  心的溫度、靈力的溫度，隻能影響到站在階梯上的他，卻影響不到這風景中的蒼翠和地上爬動著的生物。


  越向前走、越寒冷。


  剛才已經是徹骨的寒冷，現在軀殼都快要被凍僵了。


  不是海灘的場景也開始出現血腥味。


  甚至開始出現爆炸的火藥與硝石的味道。


  聞著這種味道、他忽然很想哭——


  不、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了。


  當他穿過了染血的通道、再抬起頭的時候，那裏隻有王座。


  空蕩蕩的王座。


  沒有人。


  沒有人坐在那裏、也沒有人和他打招呼了。


  本來以為，走到這裏、就能再次聽到安雅的聲音，再一次更加深入了解她。


  空無一人、寂靜得連腳步聲都變大了。


  茫然若失，心中就像是有一塊肉被剜出。


  頭頂上的王座忽然碎裂開來。


  他沒有想過躲開、而是定定地盯著那禦座的碎片。


  在接近他的時候、已經再是普通的殘破碎片，而是化作了如蝶翼般的楓。


  赤色的楓葉，圍繞著他轉旋。


  他忍不住伸手去接。


  接住了兩片楓葉。


  其中的一片化作了黃金鑲嵌著水晶的華麗的王冠、而另一個則是化作了一枚小小的戒指——


  戒指的圖案很特別。


  羽翼——


  卻不是純白的。


  一半白色、一半黑色。


  白色的純淨得如同天使、黑色的那一半卻似乎比惡魔的羽翼還要更加漆黑。


  天使的羽翅、惡魔的羽翅，完美得融合在一起，甚至找不到接縫。


  這枚戒指——


  好像很適合一個人。


  他想到了那很適合冰冷的表情、卻也會在一瞬間融化的拉小提琴的少女。


  這枚戒指一定很適合她吧。


  不僅僅是氣質、甚至連尺寸都是很適合她的。


  他再一次仰望著連禦座都不存在的棚頂——


  那個人偶、是雲暮歌？

  讓安雅感覺到強烈的憤怒的女子，是雲暮歌麽？


  自己竟然和雲暮歌做出了什麽會讓安雅吃醋的事情？


  感覺……稍微有點想象不出來。


  雲暮歌給人的印象太過率直了。


  無論是漆黑的一麵、還是純白的一麵。


  或許她的悲喜不算簡單、但是她的人格卻又似乎稱不上複雜。


  更重要的是——在初初見麵就詛咒了小雅……


  不對、錯了。


  不是稍微有些想象不出來自己喜歡她的樣子，是完全想象不出來。


  沒有任何地方符合他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