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4章 遠在天邊 近在眼前

  “屏蔽——還是和認知鎖定是類似的是麽？”


  “沒錯，就是這樣。世界本身就是一個非常龐大的計算裝置、地球是服務器，而出現在這個地球上的人則是一台台極其精密的量子計算機。我們可以輕易記得十年前和自己摯愛分手時的話語，能夠記得腿部的傷疤是怎樣來的、也能記得第一次買到心儀禮物的那份欣喜——然而大體上卻連七天前的早餐到底吃了什麽、自己躺在床上又思考了一些什麽都無法記得——”


  “……”沈單城遲疑了一下，道：“那不就是單純的長期記憶和短期記憶麽？”


  “是的、問題是，長期、短期這又是如何判定的。為什麽會忘記數天前衣服上的花紋，卻還是能聞到數年前聞到的海風的味道——”


  “應該是……是否有影響——？是否有用處——？”


  “嗯、也許。不過清理或者不清理，對於人類本身會有什麽影響呢？”


  “如果記著的東西太多會非常痛苦的。照相機人、超記憶者——”


  沈單城在讀書的時候大體上就像是個掃描儀一樣。


  能夠迅速錄入信息、無論是有用還是沒有用。


  如果是把身上的花紋以及指甲上的一個小點都清楚記著的，帶來的負麵影響肯定多於便利。


  “如果每個人都把有用以及沒用的信息完整儲存起來，對於服務器以及計算機本身都是不利的。手機和計算機如果不定期清理垃圾，速度就會變得非常緩慢——人類也是這樣的。尤其是，絕大多數人的命運被鎖定的狀態下，增加不必要的因素就會導致處理出現大量錯誤，服務器出現錯誤影響的就不是某個人，而是生活在整個服務器上的生命。甚至可能會發生大規模的震蕩以及死亡——除非原本就安排好的、或者是有能力轉旋，否則就會成為脫落的齒輪，將世界引導向崩毀——”


  “……”


  “因此，普通生靈的身體也被設定了不可認知的技能、即你在夢中所看到的程禮的母親所說的關鍵詞鎖。如果這個人會在某年某月某日被你所救和你相識，那麽在此之前的時間無數次和你擦肩而過的時候，你都是處於被上鎖的階段。無論是見到她十次、一百次還是一千次，甚至在照相的時候是無意中被錄進去的路人，你都根本不會意識到這一存在。當鎖被打開的時候，才會驚訝地發現以為遠在天邊的千裏姻緣其實一直近在眼前。因此當時的我除非刻意去和您打招呼，將整個路線全部轉換，否則無論我們在甜品店相遇多少次，您都不會被吸引注意力。即使隻有一瞬間，也不會細細打量而被丟進需要被處理的信息之中——”


  沈單城眼球轉動著。


  “如果隻是普通的路人倒也罷了，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無法認知根本就無所謂的。但是身為我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有我喜歡的便利店食品以及甜品店老板卻沒能被我認知，而是被上了鎖這樣的事情——不反而證明了他們是時機未到的屬於我命運中的特別的存在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