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6章 愚者的信條

  “說起來，我已經欺騙過不少人了。當我吸收掉他們之後，他們沒有一個不恨我的——所以我的身體積蓄了不少的怨念。還好我能夠自行消化解決。沒有一點恨意的，現在看到的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呢。”


  “啊、啊，這是當然的啊。”


  他無奈地淡淡笑了一下。


  “因為到現在為止、隻有我自己一個人沒有被你殺死啊。所謂的劫後餘生，肯定會不自覺想要給自己留點餘地嘛。”


  “是這樣麽？”


  性感的屍人族女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


  “你並不是唯一一個哦。但是、通常沒有被我傷害的反而怨念更深。”


  “那是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這算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問題。所以我強製同化了對方、吸收了對方大腦中的信息，之後我發現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那就是即使吸收了對方大腦中的信息也未必能了解對方真實的心意。哪怕那些想法都一條條呈現在大腦中，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意思。大腦中亂七八糟的信息堆積得越多，我便越感覺到混亂，之後索性就放棄掉去理解那種家夥的想法了。”


  她輕輕地一攤手。


  眼眸中的倒影中、是他的影子。


  那雙眼睛的眼神並沒有死去、反而光彩要比其他人的眼睛明亮了許多。


  她的嘴角輕輕地挑起、帶著濃烈的好奇心。


  “如果換在以前，我可能會想著把你也同化，看一看你的想法，也許我其他的困惑也就迎刃而解了。”


  他站在那裏，躲也沒有躲。


  “可是現在就已經沒有了吧。”


  “沒有。總覺得、即使吸收掉你，讀取到的也僅僅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空白而已。反而會失去了其樂趣。就像是使用檀香木燒火。”


  她舉得例子都很奇怪——他不由得這樣思考。


  “為什麽不是屍人、卻在大口大口吃人的肉的？你也不是吸血鬼——”


  “我不是屍人、也不把自己當作人看，說是小小的複仇心或者是被扭曲了，其實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扯了扯身上的狐皮。


  “隻有這樣做了我才能安心。”


  “既然已經結束了、接下來你有地方去麽？”


  他竭力尋找著能夠歸去的地方。


  但是思考起來、容身之所卻由於一場意外結束了。


  現在即使繼續生活在這裏，也隻會覺得無趣、還會沒有意義的傷心事吧。


  “看來是沒有呢——那麽、和我一起如何？無論你是哪一族，肯定是半點也不忌諱替我尋找獵物的。我有的時候還會猶豫應不應該動手、但是你的猶豫與躊躇之心肯定要比我小得多吧。像我這樣的家夥，能夠得到自動捕獵器，不是很有意思、很劃算麽？”


  “……”


  他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並非是想要借著力量報複其他人，隻是“獵物”這個詞本身吸引了他。


  對於女人來說，他可能隻是一條獵犬鸕鶿。


  不過，她沒有把自己當人看待這件事卻也是顯而易見的。


  不被當人看，這本身就能夠成為他答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