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0章 卿顏

  司空淼被歐陽立夏的深明大義感動得快要哭了，衝上去就抱住了立夏：“謝謝——！如果今天回去之後，什麽事也沒發生，我願意為你做一切的事情——！”


  今天？今天回去之後有什麽事？


  水奚一臉懵然。


  歐陽立夏的滿月宴以不知道究竟是喜劇、鬧劇還是該叫什麽的狀況下結束了，但無論是哪種形式，毫無疑問都搞出了一堆的大新聞。


  連續一個星期——不，將近一個月的世界都沒有散去熱度。


  但是——那對水奚來說都不大重要。


  當天回到家中之後，內心就像是某物脫落了一般、冰層也徹底融化了。


  司空淼和水奚一起站在了最頂層的房間。


  這裏，原本應該是瀛的房間——


  但是，這個世界裏麵沒有瀛，當然也就是空房間。


  雖然是空房間，但是布局與有瀛在的時候意外得有很多地方非常相似——比如說床、書架、台燈等家具和電器的樣式和擺放方式，如果說區別就是沒有生活感，也沒有到處堆滿零食。


  司空淼打開了窗戶。


  夜的冷風吹進房間內、將窗簾吹拂而起。


  她手撐在陽台的邊沿處，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嗯、是呢。”


  “感覺是愉快的一天嗎？”


  “愉快——”


  水奚嘴角抽搐了一下。


  與其說是愉快，不如說是混亂、以及驚悚的一天。


  關於人物對應不上的問題，水奚差不多已經習以為常了——對於冬雪與千戀重合的這件事，肯定是沒有最初碰到這種事的時候那樣不知所措了。


  但是——竟然和立夏訂婚了什麽的，真的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件。


  然而，即便是混亂的一天，也終究是——


  令人愉快的一天。


  在回來的路上，司空淼買給他的冰淇淋非常好吃、還有命令宣未予烤出來的布丁焦糖的香氣在嘴巴中現在還沒有散去。


  普通地吃著點心、普通地笑著。


  那是——


  幾乎等同於祈禱之中才會許下的願望。


  實現了。


  “很愉快。”水奚如實回答。


  “太好了。”司空淼背對著他，聲音聽起來有一點不對勁。


  窗外的星子閃爍著，她的黑發如同絲緞一般迎風飛舞飄揚。


  仿佛和天空融為了一體的虛幻之女。


  “那麽——現在是下決斷的時候了。”


  司空淼輕聲：“選擇留下、還是選擇離開？”


  “啊——”


  如果不是司空淼提醒，他幾乎快要忘記這件事了。


  “我……我忘了呢。”


  “嗯、我看出來了，你忘了。在察覺到你受到巨大的衝擊，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的時候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了。”


  “計謀？”


  水奚猛然間反應過來。


  啊，原來如此。


  所以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那麽雷人的事情嗎。


  如果把他雷到了，也許他就不會選擇死亡什麽的了——這個想法很怪異，但是卻又的確非常符合司空淼的個性。


  “所以才——”


  “但是，回來的路上我就後悔了。”


  司空淼低聲道。


  水奚的心驟然沉降下去。


  仿佛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又僅僅隻是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