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被蛛絲束縛

  結界也在鋒刃被收回的同時解除了。


  軒轅白華距離門並不遠，但也稱不上近，想在這個距離編織解下結界竟然無法捕捉到他出手的刹那——黛薇兒更加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深不可測。


  黛薇兒擅長將零散的情報拚合為完整。


  根據現在現有的碎片，她大體能得出熊貓精和夜之帝國的以及軒轅白華之間有著極為私下裏有過什麽約定。


  具體的內容，她無從得知，但猜也猜得出應該和家族有關。


  當然，猜測隻是猜測。


  她抱著賭一賭的心態道：“如果我的情報沒錯，您們應該是答應過我哥哥，不去調查家族的底細和每個成員的具體身份與狀況。看來，您沒有遵守這個諾言呢。”


  軒轅白華愣了一秒，笑道：“合同都能撕毀、契約亦可解除、忠心也可偽裝、誓言更是飄渺虛無之物。除了老頭子那種木訥的人，誰會把那種口頭承諾當真？”他頓了頓，道：“而且我不相信他也一點點都沒查過，否則怎麽能把你交到司空家，按照莫樂南的樣子全身整容？”


  他的目光，簡直像要把她的皮剝下來，看到她的骨肉和內髒似的。


  “其實還是非常神似的——不如說這種程度剛好。容貌略有差別的地方和完全不一致的性格可以聲稱是必要偽裝，而在對話接續不上的時候，‘人格部分也接受了改造’這種理由也更容易被相信。”軒轅天音輕輕地點著頭：“我還是年輕，終究差了點謀算。”


  黛薇兒咀嚼著他的話，眼皮跳了一跳。


  她察覺到了，他話語中暗藏著的信息。


  “我看得出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拆解出我話中的含義吧？當然，你可以繼續裝傻，但這就沒意思了。”


  “原來如此。”黛薇兒按下內心小小的波動：“她很好騙。嗯。這個切入點好像還不錯——即使被發現了，王上和哥哥也說不出什麽。但是除非情況不得已，您是會將和她的一切藏得很好的，正如……”


  正如我這顆王上手中隱秘的棋子一樣，不是王子殿下您的敏銳，我完全可以一直戴著用麵具下去。


  她同樣沒有將話直白得說出來。


  裝作是對他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情報透露的一點小小報償，為她用以偽裝的謊言增加可信性。


  軒轅天音對她的反應相當滿意，微微頷首。


  當然，黛薇兒也再清楚不過，這種角色的一言一行，或全部都是經過算計，半真半假，無從得知何時可以相信、何時又是謊言。


  不可不信，但假若全部相信，就是掉入陷阱中的時候。


  黛薇兒驀然產生了——如果，隻是如果，這裏並不是她預想中平行世界的二十五年前，而是真正的時間軸的二十五年前……


  是不是所有的事情並不是自己原本知曉的那般簡單？或許那場悲劇並非是簡單的狗血臨頭，而是另有更深層的，以當時自己的視角無法得知的原因？


  不，這些隻是沒有憑據的，純粹的妄想。


  她沒辦法想象，那個腦袋不轉彎的蠢女人和其他人有一段深厚的感情，最後卻還變心了這種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