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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回家等他

  汪瑩將驗孕棒摔到駱鈞仁的身上。驗孕棒掉在了排練廳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回彈聲,緊接著又發出一聲沉悶的碰撞聲。


  聲音是那樣的虛渺,好似並不存在。可刺眼的驗孕棒就那樣堂而皇之的躺在了地上,影映在所有人的眼前。


  汪瑩怨憤的說道:“駱鈞仁,你要是不給我好好的解決這件事情,就請你考慮,再為你的音樂劇重新找投資人吧,我要撤資!”


  說完,便風風火火的轉身離開了排練廳。


  留下茫然錯愕的駱鈞仁,目光愴然的看著地板上的那道刺眼的風景。身體僵硬,滯留在原地。


  蘇桐解散了劇組人員。


  諾大的排練廳裏,隻剩下頭腦中嗡嗡作響的駱鈞仁。


  站在他身邊,給他支撐的季鬱。


  想要將範雲想也一起帶走的,辛災樂禍,心存僥幸的林幼一。


  與站在林幼一麵前,質問她,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卻沒有提醒駱鈞仁,而讓汪瑩直接殺到排練廳,給駱鈞仁一個措手不及,讓他難堪的範雲想。


  還有憤恨的瞪了林幼一一眼,從她的手中奪走驗孕棒,將它丟進垃圾桶裏的蘇桐。


  林幼一冷笑道:“喲,想不到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這幾個男男女女,不要臉的狐朋狗友,還能夠放的下心中的芥蒂,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啊?”


  林幼一看向範雲想,趨奉的說道:“你搞搞清楚,讓夏若未婚先孕的可不是我!是你的那個‘情敵’駱鈞仁。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他駱鈞仁哪天又擦槍走火,把你的‘小白兔’季鬱,也給搞大了肚子,你還會像是現在這樣的,站在他的立場,維護他嗎?”


  林幼一諷刺的笑了笑,又走到蘇桐的麵前,說道:“怎麽?你的’床伴‘讓你最鄙視,最看不順眼的‘公主病’小姐懷了個野種,你還在替他處理爛攤子,你們的‘友情’還真的是讓我挺刮目相看的。”


  蘇桐回擊道:“攻擊起別人來,就和夏若抱成一團。現在夏若有了難,你反倒用她當炮灰。林幼一,比起你脆弱陰險的‘友誼’,你的惡毒和自私,才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還有,你說錯了,最讓我鄙視的不是一身公主病,嬌氣,驕橫,不講理的夏若。最讓我鄙視的人,是心狠手辣,任何人的任何痛苦都會被你利用,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踩著別人向上爬,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你!林幼一!”


  林幼一不在意的輕笑了一下,挖苦道:“蘇桐,怎麽?駱鈞仁在床上沒能滿足你的火氣,現如今就隻會憑著一張利嘴,對我瀉火?我告訴你,之所以範雲想和駱鈞仁都不要你,就是因為你的這張尖牙俐齒,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的,不饒人的臭嘴!”


  蘇桐氣急,抬起手,欲給林幼一一點教訓。


  一旁的季鬱拉住她,勸慰道:“蘇桐姐,不要和她計較。現如今,鈞仁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蘇桐隻好壓抑著心中的火氣,沒有下手。


  林幼一用手捏起了季鬱的臉。


  範雲想將她的手給打掉。


  林幼一帶著憤恨的眼神看向季鬱,說道:“季鬱,你怎麽對誰的事都那麽上心?裝什麽聖母?最偽善,最狡猾的就是你!你到現在為止還在替駱鈞仁打抱不平?替這個讓夏若懷孕的惡魔開脫?你知道對於一個音樂劇女演員來說,在沒有功成名就以前,就不幸命中,中了‘頭彩’,是多麽不幸,可悲的事?他駱鈞仁要是無辜的話,你就等同於把夏若的未來,還有幸福統統的燒毀了。你說,是不是其實,你才是罪孽深重,罪大惡極的人?”


  季鬱沒有理會她,轉身麵向駱鈞仁,拉起他的手,說道:“鈞仁,你去找她吧。她現在是最需要你的時候,孩子也是最需要爸爸在身邊,才能夠感覺安全,茁壯成長的。”


  駱鈞仁看著季鬱清澈的眼睛,慢慢的冷靜下來。腦海裏突然回想起那天,他和夏若約在西餐廳見麵,談關於夏若要退出音樂劇劇組,解除合約的事情。自己被夏若破了一身紅酒以後,他去結賬,匆匆離開西餐廳,站在落地窗外,看到夏若一杯杯的喝著紅酒的事情。


  駱鈞仁深鎖眉頭,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道:“這個瘋女人!”


  然後甩掉季鬱緊握著他的手,季鬱由於他過大的力氣,險些跌倒。


  就連支撐著身體重量的一隻拐杖,也被打翻在地上。


  範雲想扶住季鬱,蘇桐將倒落的拐杖,從地板上拾了起來,重新遞給季鬱。


  駱鈞仁大步流星的走出排練室,趕往夏若的私人別墅公寓。


  林幼一惱怒的推開範雲想雙手攙扶的季鬱,挽過範雲想的胳膊。


  範雲想欲掙脫開她。


  林幼一對範雲想威脅道:“你想不想知道,如今,怎麽做才能夠幫到駱鈞仁?你要是想知道的話,你現在就跟我走。你要是不想知道的話,剛剛的兄弟情深不過都隻是在演戲的話,我也不會為難你。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跟著誰曖昧不清,就去找誰。我絕對不攔著你。”


  說完,便輕蔑的睨斜了季鬱一眼,走向門外。


  範雲想隻好跟在她身後,欲叫住她:“林幼一,你就在這裏把話說清楚不行嗎?”


  二人一起離開了工作室。


  蘇桐攬過季鬱的肩膀,說道:“小鬱,去我家吧。你現在有腿傷,再加上剛剛出院,需要人照顧。”


  季鬱帶著明媚的笑容看著她,回答道:“蘇桐姐,麻煩你開車順路把我送回到我自己家,行嗎?謝謝你了。”


  蘇桐有些擔憂的勸說道:“小鬱,雲想和鈞仁都不在你身邊,我怕你自己會出什麽危險。”


  季鬱搖了搖頭,回答道:“真的不會的。鈞仁現在很迷惘,我怕他回到家以後,一個人呆著會多想,會為難自己。我想.……回家裏等他。幫他拿拿主意。“


  蘇桐的心裏也很擔心駱鈞仁,覺得季鬱的這個想法說的也很有道理——在一個人迷惑不解,卻要麵臨著決定自己將來的重大事件的時候,怎麽能夠憑借著自己還深陷困頓,就勢單力薄的看清楚眼前的形勢呢?自然是需要別人來替他出謀劃策的。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蘇桐隻好點了點頭,答應她:”那好吧。小鬱,雲想跟我說,他把他之前用的那部手機拿給你用了。你有事就打電話給我,我會去接應你的,好嗎?“


  季鬱點了點頭,回答道:”嗯,謝謝蘇桐姐。“


  蘇桐便攙扶著她,走出排練廳,去停車場提車。


  窗外的天,灰了下來。烏雲密布,低壓壓的,讓人覺得有些感傷。空氣中凝固著冰冷,潮濕的溫度,還潛藏著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分子,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看來剛剛還是萬裏無雲,陽光明媚,晴朗燦爛的好天氣,這一秒鍾就像是一個人,突然地陰沉下臉來。準備發怒。


  天公不作美,籌劃著一場陰謀的暴雨傾盆。


  可是天意,又有幾人能夠違抗呢?


  人世間就是有著,這樣許多的不可抗力因素,如同細菌和灰塵一樣的,潛伏在你的身邊,伺機出動。


  在你覺得正是豔陽高照,風和日麗的時候,突然給你一記晴天霹靂的電閃雷鳴,風馳電掣。滂沱驟雨,不近人情的淋的你措手不及,即使你的內心再如何倉惶無助,可是依然無情,寡義的,令你無處遁形,無處藏身。


  人永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下雨,什麽時候會出太陽。


  即使你堅定無比的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在麵臨著突如其來的變故的時候,你還是不能夠堅守自己原本的立場,必須卑躬屈膝,違背自己的初衷,逢迎的去做出改變。


  責任和愛情一樣,都是能量守恒,個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一個人的內心情感與自身的力量也是恒定的。


  當你必須要對另一個人擔當起責任的時候,你就會剝奪掉對另外一個人的責任。


  當你下定決心要與另一個人攜手相伴的時候,你一定就會將另一個人置於煢煢孑立,偶影獨遊,形影相吊的局勢。


  在你決定在一個人的身邊,擔當起她生命中的一個角色的時候,同時,你又會辜負了另一個人,失去了在另一個人生命中擔當角色的權利。


  生活就是這樣,艱辛與不易。


  當你覺得生活得輕鬆,容易的時候,肯定是有人在替你承擔,屬於你的那份不易。


  對於女人而言,最重要的可能是愛情,是婚姻,是穩定的生活。


  對於男人而言,最重要的當然是責任。


  一個好的男人,會為了自己肩上的那份責任,而放棄自己內心真正愛的人,放棄自己的夢想,甚至放棄自己原本內心之中,那種覺得自己永遠不會穩定下來,拒絕任何人事物所帶給自己的束縛的,所追尋的那份自由。


  駱鈞仁現如今就是這樣,放下了季鬱,放下了音樂劇,放下了自由。


  丟盔棄甲的奔向夏若的身旁。


  然而,轉變這一切的則是夏若腹中的胎兒。


  一個孩子,就能夠輕而易舉的改變那麽多大人們僵持不下的,難堪的局勢。


  然而,他還不知道,那個孩子其實在他還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的時候,就已經被夏若無情的給打掉了。


  駱鈞仁如今奔赴的,不是自己未來的伴侶與家庭。他所奔赴的,不過是他還未出世的孩子的葬禮與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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