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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我教你

  林幼一,範雲想二人坐車到達億華賓館。


  範雲想向宴會廳走去,卻被林幼一拉住。


  範雲想回頭看她,不解的問道”怎麽了?“


  林幼一說道”我想先去我的房間換身正式一點的衣服再下來,你陪我去吧。“


  範雲想推辭道”我就在大堂等你下來,你去換吧。“


  林幼一撒嬌的拉著他,說道”回來以後,我去過你的公寓了,禮尚往來,我也應該是請你上去坐坐的。再說,一會兒我們就要下來參加宴會了,聽說汪瑩請來了很多音樂劇業界的知名人物來,為了交際應酬,恐怕我們兩人一會兒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私下相處。所以,你就陪我上去吧。難道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範雲想拗不過她,隻好說道”那好吧。不過一會兒,請你不要逼著我去和那些大人物應酬好嗎?“


  林幼一隻是微笑的牽著他上樓。


  範雲想坐在客廳裏等了很久,都不見林幼一換好衣服出來。


  天氣悶熱,林幼一為了保護嗓子,又不準他開空調。害怕會被偷拍,房間裏關著窗戶,拉起了厚重的窗簾。


  範雲想隻好對著房間內的林幼一詢問道”好了嗎?用這麽久的時間嗎?“


  林幼一從房間裏回應道”雲想,你來一下,我需要你的幫忙。“


  範雲想可能是因為房間裏太過悶熱,有些焦躁不安,沒有多想,便走向林幼一的臥房。


  林幼一見範雲想走了進來,便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說道”麻煩你幫我拉一下禮服後麵的鎖鏈。“


  範雲想略顯尷尬的側過頭去,摸索著,想要幫她拉上拉鏈。


  由於範雲想出於禮貌的別過頭去,沒有看她,所以他在試探中不小心觸碰到林幼一裸‘露的,光滑的肌膚。


  林幼一嬌嗔的笑道”雲想,不要……好癢……“


  說著,便裝做不經意的轉過身去,麵對著範雲想,嬉鬧著將他推倒在身後的大床上,林幼一鬆散的晚禮服已經退落了一半。


  林幼一伏在範雲想的身上,胸‘部湧動起伏,她用月色一樣魅惑的眼神看著他,低頭,將他吻住,替他除去外套,撫’摩他的胸膛。


  範雲想扶住她的腰,將她推到床的一側,站起身,說道”這件晚裝太露骨了,不適合這種場合,我想你可以換一件。這裏太悶了,我去外麵等你。“


  說完,沒有看她,背對著她走出了林幼一的房間。


  範雲想走到客廳裏,整理著自己的儀表,在他打開房門的瞬間,剛好看到了迷迷糊糊,為了找衛生間,來到客房樓層的秦東旭。


  秦東旭看到他,回過頭,向他問道”雲想哥,你知道哪裏有衛生間嗎?“


  範雲想對他招了招手,示意讓他過來。


  秦東旭走到他的身邊。


  範雲想對他說道”這層是酒店客房,隻有住在房間裏麵的人,才能在這裏用衛生間。我帶你下樓去找找看。“


  秦東旭點了點頭,說好。


  範雲想帶他等電梯的時候,林幼一換了另一件晚裝,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


  秦東旭注意到範雲想剛剛也是從那個房間裏麵出來的,又想起範雲想剛剛被自己撞到,略顯緊張的神情,自己在心中揣摩著。


  林幼一向二人走來。


  電梯之中,三人的氣氛比較尷尬。


  林幼一覺得剛剛範雲想的行為是對自己的羞辱。


  範雲想想要警告林幼一,不要再對自己做出這種不當之舉了,因為這樣,不但不會讓他重新愛上她。相反,隻會令他想到以前她對於自己是如何的欺騙,和拋棄的。


  不過二人介於秦東旭隔在中間,便都沒有說什麽。


  秦東旭卻沒有二人的矜持和深沉。直言不諱的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秦東旭”雲想哥,剛剛你為什麽會從幼一姐的房間裏走出來?我明明看到今天排練結束的時候,你還在和小鬱說話呢。雖然今天我也看到了那些音樂劇網站關於你們的報道,不過我隻是把那些當作了媒體的炒作。就像是上次,小鬱和駱導那樣的。所以你……現在是真的不要小鬱了嗎?“


  範雲想來沒來得及解釋,電梯到了樓層,門被打開。


  林幼一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委屈。他範雲想是把她當作什麽人了?饑渴的蕩‘婦嗎?她不懂,為什麽在他的心裏,自己竟然還不如那個處處不如自己的失敗者——季鬱。在美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無論是使用了何種手段,輸了就是輸了,往往隻有贏的人才能夠心安理得的接受掌聲。失敗者是不需要同情的,失敗是不能夠將人摧毀的,隻有同情,才會輕易的摧毀掉一個人。


  他林幼一贏了季鬱。夏若說的每次,季鬱才是個下三濫的騷’貨,狐狸精。為什麽範雲想看不到自己的好,隻惦記著季鬱呢?

  她抬起手,給了範雲想一記耳光,說道“這是為了你剛剛對於我的冒犯。”


  說完,便推開眾人,走出電梯。


  門口那些剛趕來的音樂劇演員們,都看到了這一幕。


  蘇桐鬆開了她挽著的,陪她前來的,舒藝桁的胳膊,向範雲想走來,沒好氣的問道“你又搞什麽?”


  在商場前,駱鈞仁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季鬱下車。


  駱鈞仁說道“你的情敵肯定會穿的美豔隆重,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成為全場的焦點的。像你這個小貓的樣子,肯定是比不過她的。不過我幫你換身行頭,說不定還能唬唬人。”


  季鬱死死的拉住車門,說道“本來就是歡迎幼一姐回歸內地音樂劇圈子的宴會,她成為焦點是理所應當的事嘛,我幹嘛要搶人家的風頭?”


  駱鈞仁一臉好笑的看著她,問道“你確定你不會在意你心愛的男人的眼神,一直流連在你情敵的身上,幻想著自己如何擁有她,如何誘‘惑她。而完全不會注意到你的存在,你不會感到失落嗎?”


  季鬱搖搖頭,說道“我不要做用身體引誘男人的壞女人。也不要被欲’望驅使自己行動的壞男人。”


  駱鈞仁對於季鬱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他不由得發牢騷道“我還沒見過,我要送哪個女人衣服,首飾,就像是要把你賣了似的,那麽費勁。你不用這些東西提升一下你的氣質,你哪來的競爭力啊?難道你連這都不懂嗎?衣服就是你隨身攜帶的戲劇的道具,你懂嗎?”


  季鬱辯駁道“隻會給女人物質的男人,不過是成全了男人自己的虛榮心罷了。你是真心關注女人穿了什麽衣服,挎了什麽包嗎?其實在你的心裏還不是想著,看脫了衣服的女人?所以你冠冕堂皇,羅裏吧嗦的說了這麽一大堆,不都隻是和那些服飾,首飾一樣,在包裝你空洞匱乏的靈魂,在掩飾你失去自然的愛人的能力嗎?”


  駱鈞仁沒有想到季鬱會說出這種揭示了事實的,深刻的話。他不但沒有感到氣憤,反而有些理解她的想法,從而對她感到很欣賞。


  駱鈞仁笑道“這種霸氣外露的大實話,怎麽不見你對那些,對你不公正的汪瑩,夏若,範雲想他們說過?”


  季鬱仍然固執的緊緊地拉住車門,不要下車。說道“快走吧,我們都要遲到了。就算是穿戴的再得體,再體麵,也不如守時,更能夠體現出一個人的修養。不是嗎?”


  駱鈞仁看著她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


  他向季鬱伸出手去。


  季鬱下意識的恐懼的閉上眼睛,為了躲他,頭不小心撞到了車窗上。


  駱鈞仁看她傻乎乎的樣子,隻是撥弄了一下她柔軟的頭發,有些心疼的對她問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要出手打你吧?”


  他明顯的看到季鬱的身體顫了一下,背部僵硬起來。


  季鬱不敢去看他,小聲的說道“對不起……“


  駱鈞仁有些後悔自己今天白天,竟然采用那麽極端的手段,想要逼她留在劇組。他同時也對她感到很擔憂。不光是身體上的擔憂,還有一些心理方麵的擔憂。


  駱鈞仁語氣平和的向她問道”今天我對你的所作所為,不會像是你養父.……對你那樣的,給你留下陰影吧?“


  季鬱怕他多心,連忙擺手,說道”不會,不會。我的痛感真的是超高的,何況我以前經常挨……打.……都.……習慣了.……“


  季鬱看著駱鈞仁的表情,聲音越來越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季鬱又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想要我振作起來,和他們想要摧毀我,又怎麽會是一樣的呢?“


  駱鈞仁陰沉著臉,低聲說道”證明給我看。“


  季鬱費解的看向他,發出一聲疑問”嗯?“


  在車裏,駱鈞仁轉過身,一把將季鬱抱住。駱鈞仁感覺到季鬱的頭發,拂過自己的耳邊。


  季鬱感到不舒服的,試圖推開他。


  駱鈞仁開口說道”如果我今天的行為不會給你的心裏留下陰影,如果我沒有讓你感到受傷,如果你還沒有恨我,怕我。那你就不要推開我。證明給我看,我隻要三分鍾的時間,用來確認,你有沒有撒謊騙我。“


  季鬱為了讓他不再感到自責,同時也不想讓他為自己感到擔憂。便不再做掙紮,隻是垂下手臂,任由他抱著自己。


  駱鈞仁試圖用自己的身體吸收掉季鬱身上所承受的所有傷痛。不僅是今天,自己給她帶來的傷痛,還有她年幼時,那些過往的童年經曆,遺留給她的那些傷痛。


  他不能夠理解,為什麽一個飽受摧殘,經曆了無數傷痛的人,竟然會擁有如此清澈,幹淨的靈魂?

  他承認,自己是一個惡魔。他沒有過像她那樣痛苦的經曆。可是他從小見證了男權主義,輕視女人的父親,總是在外麵玩女人,冷落他的媽媽,把她當作卑微的傭人一樣的使喚。還有由於自己從小熱愛芭蕾,便招到了父親的輕蔑和諷刺。他童年裏,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他從未向別人提起過——有一次,他看到了父親強製執行,和來了經期,不想要的母親,發生性‘關係的過程。那時候,他才有八‘九歲,和小夥伴們玩做迷藏的遊戲,就跑回家,躲在窗簾後麵,想不到竟然見證了這一幕殘’暴的畫麵。他永遠忘不了母親痛苦的哭泣聲,和求助聲。還有地上的那灘觸目的血紅。從那時候起,他唯一的目標,就是成為一個男人。一個比他父親還要強大的男人。


  他從初中起,為了反抗他的父親,就已經成為了一個劣跡斑斑的混小子。偷家裏的錢,曠課,捉弄女生,用石子砸碎老師家的玻璃,談戀愛,分手……後來還是依靠著對於芭蕾,舞蹈的熱愛。還有他慈藹的母親的淳淳善誘,才沒有誤入歧途,成為了如今的自己。


  駱鈞仁在鬆開季鬱以前,對季鬱說道,卻更像是對自己說道”我,是再也不會那樣對你的。你,不要怕我。“


  季鬱聽了他的話,有些失神。她仿佛感受到了他內心的創傷硬核。那些黑暗,躁動的暴怒分子。那些疼痛,那些不安。


  駱鈞仁鬆開了季鬱,調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


  季鬱目視擋風玻璃前方,輕輕地說道”你,不要感到恐懼,更不要自責。你知道嗎?因為她是愛他的,所以她才會這麽愛你。在愛的行為裏,一切都是可以原諒的。“


  駱鈞仁愣了一下,這個女人,到底還會給自己帶來多少安慰?多少驚喜?她完全能夠體貼,感受得到自己的情緒和內心世界。無限的包容自己,寬恕,寬慰自己。就像是……媽媽一樣。


  駱鈞仁不知道是由於內心感到激動,還是覺得奇妙,不可思議。他的雙手有些許的顫抖,便緊緊握住方向盤,踩下油門,向億華酒店的方向駛去。


  季鬱伸出一直手,覆蓋住他在方向盤上的那支手。


  駱鈞仁忍不住看向身邊的季鬱一眼。


  季鬱也剛好回過頭看他,碰上他那雙飽含深意的眼睛。


  季鬱對他笑了一下,然後伸出一隻手,扶住他的下巴,將他的頭轉向擋風玻璃前方。


  駱鈞仁忍不住低下頭,笑了一下。


  然後又側過頭,去看季鬱。


  季鬱拿起覆蓋在他手上的那隻手,指向前方,柔聲叮囑道“看前麵。”


  駱鈞仁笑著牽住季鬱的那隻手。


  季鬱剛要收回。


  駱鈞仁說道“證明給我看。”


  季鬱則又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手停滯在他寬厚的手掌之中。


  駱鈞仁笑道“我來教你開車。”


  說著,便將握住季鬱的那隻手,輕輕地放在了方向盤上。


  所以,注定是.……惡魔要愛上天使了嗎?

  駱鈞仁心裏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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