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燭光··黑袍會
“砰~”厚重的神典被主祭合上,他用自己那空靈的嗓音唱起了讚美詩,一首,稱讚諸神與預言未來的讚美詩。
“神隕之時,法則枯寂。萬物隨心,終至混沌。混沌翻湧,眾神複蘇。人世無常,終歸秩序。神明之序,便是永恒。”
“眾神終將在混沌之中複蘇,混亂的人世也會被神明的永恒秩序所統禦——凡人,將永生!眾神,將不滅!神國神座之上是神,神宮之下是人,一切,早已注定!真神永存,不為人亡!”鏗鏘之詞自主祭口中被道出,卻略顯瘋癲。
假如說他的這些話被瓦森諾或是伊爾特給聽到了?大概會換來一個,「讀末世神典讀瘋了的邪教頭子」的稱呼吧?!
神典固然是非秩序化眾神在終末之時,聯手觀測未來留下的預言之書。
但是在這個‘人’態眾神都已經作古的時代,這麽一本末世神典又有什麽價值呢?
或許,也就隻有類似於主祭這種,篤信神明的人類死硬頑固派分子,才會相信這本預言書了吧?!
總之,主祭是可悲之人,卻不值得可憐,而在他吟誦這些神典詞句時,數道身披黑袍的身影也走了進來,對他行了一禮恭敬地等在了一旁。
主祭的聲音,再度變得深沉起來,他問道:“燭光會的那些人有動靜了麽?”
一名黑袍人走上前道:“他們已經在暗中收攏那些逃跑的角鬥士了。並且他們也已經注意到,在下城區製造混亂與恐慌是對他們極好的壯大機會……主祭大人,您的計劃奏效了。”
這是一位女性,她的聲音尤為動聽,隱隱有種魅惑之感,不過在場的這些黑袍使者,貌似全都免疫了她的這種奇異魅惑力量。
“很好!你們務必要讓他們明白,隻有散播恐懼製造恐慌——人們才會向他們靠攏!隻有這樣,他們才會願意攪動舊王都的風雲,也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有機會喚醒被歲月塵封的諸神!”主祭張狂大笑道。
而等候在一旁的八位黑袍使者並未反駁,隻是全都半跪在了地上宣誓道:“眾神終將回歸,人世亦將再為神國!”
他們的聲音是堅定不移的,他們的心思也是忠誠的——他們,便是眾神留在人間的代行者末裔。
同時從他們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也是強大的,這些曾經的教宗及神裔們沒有一個是低於九級職階的存在!
混亂的特提大區街道上,戰鬥仍舊在繼續。
對戰的雙方簡單明了,正是魔獸以及前來製止它們的治安官與警探們。
魔獸們的階級都不太高,均是五級上下,最高不過六級巔峰,隻不過它們身上流淌的血脈,都是極其高貴的。
擁有些許風暴獅鷲血統的獅鷲獸正在掀起狂風。
伴隨有金屬鏗鏘聲的風暴卷起飛石,嚴重阻礙了執法者們前進的步伐,致使他們無法靠近獅鷲獸,幹掉這隻堵路的發瘋魔獸。
無翼的蠍獅獸在咆哮,散播著毒霧,擁有飛天蠍獅獸血統的它散播出來的毒霧,毒性無疑是極其恐怖的。
可以預見的是,它肆虐的那片街區必然會有大量的無辜民眾出現死傷!
擁有些許巨龍血統的雙足飛龍在噴吐火焰,它所在的那片街區但凡可見的房屋都被燒毀了。
因此,它被後續趕到的全知之眼特別對策行動組定為了首要擊殺目標。
“砰!——”
一聲槍響搶在了這頭雙足飛龍再度噴火前,打中了它的翼膜致使它掉了下來,無法再在空中肆虐,焚毀房屋。
修·塔克站在獵鷹座駕的觀察窗前,大聲咆哮道:“全員立刻出擊幹掉這些魔獸——防止它們繼續破壞城市!”
當他的命令下達以後,十數位展開魔法飛翼的特別對策官,也是分組飛向了這些正在城市裏肆虐的魔獸,配合著牽製住了它們,並在後續趕到的警探支援下——幹掉了它們。
戰鬥的過程是簡潔的,無非就是兩位高階的特別調查官在空中牽製這些體型巨大、行動或笨重或敏捷的魔獸,再由地上的人們使用強力煉金武器一次性幹掉它們罷了!
類似於如此場景,已經是在王都之外的荒野裏上演過無數次了。
因此這些事情,並不值得為人大書特書。
當一切混亂都被手下的特別調查官平息以後,修·塔克也是得以臉色陰沉地站在了某頭魔獸的屍體上,質問某人。
“特納督察,你最好給我一個說法!?日常治安以及全區管控,可都是由你主管的事情!現在這幅局麵,又是怎麽一回事?”突然間被叫醒出任務的修·塔克,心裏是極度不滿的。
今天是他難得的休假,卻是因為這突然發生的一件事情,給破壞掉了!
這事任誰,都是會憤怒的……
特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有些畏懼地看了眼修·塔克,而後才辯解道:“那個塔克督察,我也不想打攪你的啊!這不是因為法師之眼係統沒有及時反饋,才導致事情鬧得這麽大的嗎?也不知道風險管控司的人在幹嘛?怎麽沒有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呢?”
要是他們一早就獲悉了這件事情?或許他們在角鬥場內就解決掉這些麻煩了!
又何至於像現在這樣?付出三條街和一座大型建築作為代價才解決掉它們呢?!
“別推卸責任了,特納督察!這些事情,你還是留著跟總警司去解釋吧!我告訴你,你最好去風險管控司那邊看看,不然再吵到我?你會體會到後果的!”修·塔克的麵色變得猙獰起來。
“乓!——”被他掰斷握在手中的蠍獅獸尖刺,亦是應聲而斷。
特納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陰沉起來,冷冰冰地回道:“塔克督察,謝謝你的提醒!”
他的聲音帶起了寒風,致使剛剛還想要靠近他報告情況的警長又退了下去。
修·塔克督察是出了名的暴躁上司,稍有不滿就是個動手幹架的結果,現在這種情況,他們這些小弟,還是不要上去湊熱鬧的好……
時間就這麽流逝著,不遠處某個陰暗角落裏,大衛·羅伊壓低了帽簷,戲謔道:“全知之眼的內鬥還是這麽凶啊!?果然是因為利益訴求不同,所以才這麽喜歡內鬥的麽?嘖嘖~可惜了,還以為能看久點這場大戲呢?沒想到修·塔克這家夥,竟然退縮了。”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修·塔克滿臉陰鬱地走上了獵鷹座駕,離開了這片‘爛攤子’地帶,想來他又去做其他事情去了吧!?
至於那個狡猾的特納如何了?
他正在收拾這片,爛攤子呢!
這個陰險狡猾還利已的家夥能力還是有的,在他的指揮下——原本混亂的特提大區也逐漸變得平靜了。
若非是那大片的房屋破損看起來尤為刺眼?或許他大衛·羅伊都要為‘懂事’的特納督察鼓掌了。
在上麵的問責下來前先將事情辦好,特納督察確實還是有存在價值的。
“不過這次事件的最大收益,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上啊?!~”他感慨到。
而在他身後的街巷裏,正聚集著一支隊伍。他們,大多數都是些衣衫襤褸的角鬥士!
當大衛·羅伊正自鳴得意,而特納一方正彌合城市傷口時,伊爾特與瓦森諾也帶著梅斯,回到了那間臨近知識教會大圖書館的小房子裏了。
瓦森諾帶著梅斯來到一間不大的房間外,指著房裏道:“這房間你先住著,過兩天伊爾特那個家夥會帶你去一個新的地方——過新的生活。”
梅斯沒有回答,他就這樣沉默著走進了這間房間,也沒有問伊爾特要帶他去的地方,是哪裏。
可能他現在,還沉浸在那股悲傷的氛圍之中吧!?
不過這些,並不是瓦森諾會關注的事情。
他在安排好梅斯暫時的住宿問題以後,也是一個閃爍又回到了那棟高樓的樓頂上,跟伊爾特這個無良的家夥,繼續旁觀起來……
“嘖嘖~真繁忙啊!?全知之眼的治安官~”伊爾特道。
瓦森諾放出血瞳金鷹,展開幻象,冷漠道:“他們現在算不算是在為你家的事贖罪?”
“贖罪?”伊爾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的呢?”
瓦森諾答道:“因為在那個晚上,你們家並沒有得到他們半點的支援!而且,那晚的事跟今天這場動亂——何其相像啊?!”
不等他繼續開口,伊爾特就先接口了,“是啊,都是一樣的無聲無息、一樣的掩人耳目。”
此時伊爾特表現出來的目光很深邃,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瓦森諾收回觀察他的目光,歎息道:“是啊?!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直麵危險,確實是最麻煩的事情啊~”
“嗬嗬~你對我的通緝懸賞還掛著呢吧!?把任務目標改掉吧?改回追殺我的目標——隻有這樣,你的協作嫌疑才會變小的。可別忘了,你是從誰的手裏得到的那枚徽章。”伊爾特留下這些話後,就離開了這裏。
而風中也隻留瓦森諾一人的聲音道:“我當然記得送我徽章的人是誰了,那位公爵閣下的脾氣其實也差得很啊……”
無奈的聲音隨風飄散,那位分外優雅的人也消失不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