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分歧··安排
昏暗的房間中央，擺放著一枚古銅色的巨大球形艙。
秘法符文銘刻其上閃閃發光，為之平添幾分神秘感。
在暗淡魔力燈光的映照下，它顯得是那麽地神奇，讓人見之，不由得心生探究之感。
滋！！！——
忽然間，地上及球形艙上的魔法紋路及符文，開始閃爍起來。
大量的水蒸氣從球形艙上張開的裂隙中噴出，瞬間就將這間不大的房間給填滿，使之變得霧蒙蒙地一片，無法正常視物。
“可惡啊！？我居然失算了！這次的任務，我就不應該接受才對的！！！……”懊惱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
聽這種說話的口吻，這應該是一位男性。
水汽漸漸散開，赤著身子的杜姆·克勞德，正滿臉懊悔地坐在球形艙前，唉聲歎氣。
要不是他早有準備，他這次怕是真就死在那裏了！
不過就算他現在沒死，這次的損失也不是一般的重啊！？
年輕的基因原體，沒了一具。
隨身攜帶的大量煉金道具，也近乎全部遺失了。
除了少數幾件，被他打上了空間印記的寶貝以外，其他的東西，怕是都已經在茫茫虛空中飄蕩起來了吧！？
哎～這次的任務，可虧死自己了！
克勞德抬起頭來，有些皺紋的臉上，滿是懊惱神色。
身為一個老謀深算的高階煉金術師，他本不應該會那麽容易就死去的。
但對上那種無解的對手，也真就隻能認命了。
“看來自己踏足煉金術大師的渴望，是要遙遙無期了啊！？”杜姆·克勞德繼續唉聲歎氣道。
看得出來，伊爾特一次將他打得意誌消沉了。
倒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弱。
而是麵對無法報複的敵人，是個人都隻能唉聲歎氣兀自惋惜了。
報複那個人是不可能的了，最少現在是不可能的了……他沒有能夠跟那個人，惡鬥一場的能力。
他要真的想報仇？
那他就隻能先躲在這間隱秘實驗室裏麵，憋成煉金術大師才有可能報仇了！
當他可以不惜工本，製作出聖階煉金道具時——那他，也就有資本去找幹掉他的那人地麻煩了。
現在？他還是當自己的縮頭烏龜就好了。
“哎～～～”
無力但又拖長的歎息聲，代表了他此時此刻的心境。
年輕天才煉金術師；“杜姆·克勞德”的出現，注定會在很久之後了。
————
青黃相間的麥浪在隨風翻湧，經過數月時間的孕育，它們即將成熟，此刻雖是夜晚，但空中高懸的皓月與明星，還是照亮了田間地頭讓人能夠看清前路。
一人在其中飛馳著，他不時回望身後森林，臉上露出慶幸之色。
“呼～終於逃出來了！”
赫克停下腳步看向那片昏暗的森林，又不由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這全知之眼的獵犬們，來得那真的是太快了。
伊爾特·伯恩那小子挑起的戰鬥剛落幕沒有半個小時。
這些警惕的獵犬們，就直接使用特權借助空間法術趕過來封鎖現場了。
他們的執法速度不可謂不快。
不如說他們這些家夥，正在全力掩蓋這裏發生過的一切，盡力掌握著，事後的所有主動權呢！
貴族們一直要的就是穩定，這也是他們能夠帶給平民唯一的一種東西。
這更是他們能夠為所欲為的根基之一，所以作為貴族議會的治安獵犬——全知之眼的人當然要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抹消掉這件事情後續可能帶來的惡劣影響了。
平日裏他們或許可以對某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
但是今天的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確實是有些大了！
老城區的引導、三方勢力的混戰、高階職業者的死亡，還有最最重要的是，灰暗森林的一部分被燒成了焦地，以及那十幾座高聳的方尖碑。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已經足夠吸引來無數平民好事者了……
所以赫克隻能慶幸自己跑得夠快，沒有被那些獵犬給咬住。
不然的話？他現在怕是已經在全知之眼的煉金座駕上，喝茶了。
等到問完情況，他大概也就會被抽離靈魂，然後埋起來吧！？
畢竟要保存證供什麽的，直接保存超凡者的殘魂也就好了。
既安全，又不會有麻煩。
必要時還能夠掐滅魂光，讓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人閉上嘴。
嘖嘖～這些貴族的獵犬，心還真是黑啊！？
赫克心理不無陰暗的想到。
他這是基於事實的合理猜測，是有很大可能會成真的大膽假設。
要知道全知之眼那群黑心的家夥為了表麵上的和平，可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唰！——唰！——唰！——
赫克在田野間穿梭著，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地方，防止自己被全知之眼部署在更外圍的治安官們發現，落得個全城大肆通緝的下場。
脫離了灰暗森林的他，並不算是逃出生天了。
他這頂多，也就是暫時變得安全了。
要想真正地沒有後顧之憂？
那他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脫離這裏，回到自己的藏身地中直接躲起來！
不過很快，他的腿就沒辦法動彈了。
蓋因惡魔的聲音，又在他腦海中，響起來了。
“僥幸活下來的戰場鬣狗，我現在需要你再做一件事情……”
短短的一句話，就讓赫克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不再移動半寸。
他抬頭望了望天，發現沒有飛艇陰影後，又環顧了一圈周遭，發現沒有半個人影之後，問道：“是什麽事情？”
他知道伊爾特·伯恩能夠聽得到自己說話。
而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隻能選擇答應他的任何命令。
剛剛他的聲音出現的時候，自己的心髒可是狠狠抽動了一下，並出現了輕微痛感的啊！
這代表著那些金屬小蟲，還是分外地活躍的……
“收攏庫拉肯傭兵團殘存的人手，去跟你的聯絡人相聯係，打入高傲聯盟後續派出的追殺者的隊伍中，充當我的耳目…聽懂了嗎？”
“這？…嘶！～好…好吧！”
赫克隻是稍微猶豫了一會。
他的心髒，就開始平白絞痛起來了。
這是警告，也是讓他認清事實的提示……他，可跟伊爾特·伯恩這個惡魔，有著苟活的交易呢！
不聽話？當場暴斃就是他的下場……
“很好，那就去做事吧！”
惡魔的聲音消失了，空曠地田野間，隻剩下一個額頭滴落豆大汗珠的暗影殺手；赫克。
他久久無言，最終又按動了耳中的傳訊器道：“還有活著的人在麽？有的話，立刻到泥灣村外麵的那片麥田集合！”
他故作元氣發布著命令。
後續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得到這聲指揮，就這麽自顧自地躲進了暗影界去，等待著殘存部下的到來。
庫拉肯傭兵團，本就是個結構簡單的地下傭兵團。
它的構成除了更深層的庫拉肯海盜團外，基本上也就是團長、副團長加幹部的組織形式。
現在團長跟副團長死了，他這個幹部裏麵的最強者，很自然地，也就暫代了團長一職了。
他的命令是絕對的，除非那些家夥打算脫離傭兵團了。
不然他們，肯定得聽自己的！
最少在新任團長出現前，事情就是這樣子的。
————
“這夜色，很美吧？”
伊爾特走到唯樂的身邊，跟她一起靠在舷窗附近俯瞰風景。
在他們的下方，正是那一望無際的湛藍之城！
此時他們正在飛越下城區的天空，不甚輝煌的下城區被星河所籠罩，倒是顯得別有一番美感。
這裏雖不像上城區那般繁華。
有著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卻也比那裏多了一份寧靜，多了一種特殊的美感。
當然，要是沒有那些高聳的煙囪與塔樓，以及黑暗街巷中的血色殺戮，這份美感或許更加完美……
“是啊～這裏很美！所以你這家夥，為什麽要破壞這裏呢！？”
唯樂轉頭，怒斥伊爾特。
沒錯，在她看來——伊爾特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在破壞湛藍城的這股和諧安寧的美好環境！
“……”
伊爾特沉默著，注視著她。
良久，開口道：“你確定是我破壞了這座城市的和諧安寧嗎？”
他是在複仇，但他沒有攻擊過所謂的無辜平民，除了他們未來還有用以外，更多的還是不屑。
所以伊爾特不覺得自己，有破壞過這座城市的和諧與安寧。
他隻是在推動變革而已！
隱秘地，推動變革……
當然，這隻是他自以為是的想法，唯樂，顯然不這麽想。
“難道不是嗎！？你回來這裏以後，我都幫你掩蓋多少事了？你自己想想，你做的那些事情——難道不是在破壞城裏的秩序嗎！？”
她說著就有些生氣了，開始質詢起伊爾特來。
“貴族秩序帶來的……真的是和諧與安寧嗎？”
伊爾特並不與她爭辯，而是反問道。
“這？……”
唯樂頓了頓，皺起了眉頭。
是的，並非是貴族建立的秩序帶來了和諧與安寧——而是在他們的庇護下，才產生了和諧與安寧。
兩者看似相似，但實則不同。
貴族建立的秩序，是傾向於特權的……庇護者們需要特權，而平民們也必須給予！
這是受到庇護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但它並不是必須的代價。
自人類逆反諸神以來，人類手裏的煉金技術及魔導技術，就有了質的飛躍。
哪怕是沒有魔法天賦的人，都可以依靠物質轉換的公式，以及泛用性高的魔導材料進行附魔，製造煉金產物以及魔法道具了。
這就代表著貴族與平民們的關係，其實早就已經可以更進一步，發生本質上的改變了！
但那些既得利益者，貌似並不打算作出這樣子的改變……
伊爾特，他無疑是在破壞舊有的規則，加速這一改變。
但他的行為，貌似並沒有體現出他的這一目標啊！？
唯樂知道地很多，所以她開始不解起來……伊爾特至今所做的一切，可稱不上是在加速改變，頂多就是在亂來而已——這也是她，斥責他是安寧破壞者的原因所在。
隨意的破壞，可沒法帶來真正的改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