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開演··力量
殷紅的血光，將整個房間照亮了。
原本安然躺在鵝絨軟床上的伊爾特，此刻正如同是煮熟的蝦子一般——蜷縮著身體。
仿佛隻要這樣做了，他身體裏那種，能夠撕裂他靈魂的痛楚，就會慢慢地消失似的。
「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我的身體以及靈魂…會感受到，這麽地痛苦！？這種痛苦，到底從何而來？！」
蜷縮著的伊爾特心中，滿是不解。
他也不知道這樣痛苦，到底是是來自於哪裏。
然而無論他知不知道，痛苦的來源都好——這種痛苦，都已經變得越來越清晰與強大了！
它仿佛浪潮般，一陣陣地向著自己襲來。
仿佛自己的身體與靈魂，都要在這種痛苦的情況下被撕碎，化作細碎的塵埃，飄揚在天地間。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就這麽，屈服在這種痛苦之下！”
伊爾特驟然嘶吼出聲，他說話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他的聲音聽起來，就仿佛是個七老八十的老人。
他無力地哀嚎著，一如前夜他直麵殺父弑母的仇敵，被其壓製並最終落敗一般，無力。
「屈服於這種痛苦，我可能會死？！」
忽然間，一個奇特的念頭，自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逼迫著他進行反抗。
不許他就此退縮，徹底沉淪在痛苦之中！
他痛苦地嘶嚎著，而他體內的力量，也正是在這一刻，被徹底激發出來了。
七彩的元素光輝驟然綻放，與早先出現的殷紅血光相互糾纏，這兩股力量，正以他的身體作為決勝的戰場，對抗著、爭奪著對於他身體的最終控製權。
這場爭鬥，或許最終將決定他的生死！
嗡——！！！
終於，在一聲悠長地嗡鳴響起後。
他身上的血光與七彩的元素光輝，混雜成為了一種更加柔和的赤霞，自他體內，向著整個房間放射開來。
伊爾特可以明確地感覺到，此刻的他正飄浮在半空中。
蓋因他原本躺著的那張，由寧神木製成的鵝絨大床——消失了！
更確切地說，是被分解了……
那張床，被自己體內，突然間爆發出來的力量，給分解掉了！
他睜開了眼睛，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一股柔和，而又厚重的能量，將自己緊緊地包裹起來了。
不久後，他的腦海中，就有著一道溫和的女聲響起，“造物引擎已完成認主，並與主人完成徹底融合。尊敬的主人，您將擁有造物引擎的全部權限——請妥善使用。”
這聲音出現得是這麽地突兀，讓他來不及反應，並作出詢問。
「造物引擎？那是什麽東西？還有，我腦海裏出現的聲音，又屬於誰？」
在迷迷糊糊的思考中，伊爾特最終陷入了，至深的沉睡。
啾啾～～
溫暖的晨光照射在了伊爾特的臉上，迷糊間他睜開了眼睛。
“嗯！？”而後，他的右手就將自己的眼睛給擋上了。
「陽光？好刺眼！」
迷糊間，伊爾特心底裏泛起了這麽個念頭。
“陽光？！我沒事了嘛？”
他自鵝絨大床上突然坐起，頗為愕然地說到。
他先是巡視了房間一周，確認自己仍舊是在那個房間裏麵。
而後他就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道：“身上的傷勢都消失了麽？”
緊接著他又用略帶迷茫的語氣說道：“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真的麽！？”
昨晚，他孱弱的身體與靈魂，遭受到了，一次痛苦至極的折磨！
昨晚的那種感覺他現在回想起來，心底仍舊是會生出一種，想要自我了斷的感覺……
“等等？我記得我昨晚，已經將這張大床給分解掉了的啊？！”
忽然間，他回想起昨夜自己曾有過的舉動……
他身下壓著的這張，柔軟舒適的鵝絨大床，應該在昨晚就被他，給直接分解掉了才對啊？！
怎麽現在？它又出現了呢！？
“難道？”
伊爾特突然有了猜測，隻見他走下了鵝絨大床，來到了一張原木茶幾旁伸出了手——“嘩——！”
隻聽得一聲如水流傾瀉之聲響起，被他觸碰到的那張原木茶幾，頃刻間就化作了一股純粹的能量，縈繞在他的手上了。
“這就是那個所謂的‘造物引擎’，賦予我的能力了嘛？！”
伊爾特伸出左手食指，點了點這股如同水流般，縈繞在他手臂上的原始力量，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出來，這股力量很純粹、很原始！
“既然那東西有‘造物’二字存在，想必它也是可以創造，或者複原什麽東西的吧？”
為了驗證自己早先的猜測，伊爾特也是將手中的這股力量往地上一甩，並道：“複原！”
嘩啦啦……
流水聲再度響起。
那股被他甩落在地，如水般清澈透明、純淨的力量，最終也是如同捏造一般，複原出了那張被他分解掉的茶幾。
整個複原過程，隻持續了十幾秒鍾。
這種速度，堪稱神速！
這種力量跟物質轉換係的煉金術師之力很像，但又不同。
伊爾特可以感覺出來，倘若是自己剛剛的力量足夠強大？
他或許不用還原剛剛的那股力量，而是可以直接憑空捏造出來那件，剛剛才被自己破壞掉的東西！
毫無疑問，這就是傳說中屬於神的權柄之一——造物。
從現在開始，伊爾特也從能量掌控係的元素使，被陡然轉職成為了，物質轉換係的煉金術師了。
雖然他跟煉金術師的能力來源不一樣，但是他們的能力已經變得近似了。
如果他想的話，他完全可以偽裝成為一位煉金大師……
“這種力量，真強大啊？！”
伊爾特感慨著，然後他的眼中就綻放出了，極其駭人的目光，這目光內蘊含著癲狂。
足以讓人覺得他，是不是已經因為父母離世的打擊，而徹底失去理智，瘋掉了！
“有了這股力量，我就可以複仇了！”
然而，伊爾特並未陷入真正的瘋狂。
他隻是得到了，複仇的希望而已——這是一種，被他命名為「造物之力」的力量，所帶來的希望。
“不過，僅僅‘擁有’這股力量是不夠的，我還需要學會，如何去‘掌握’它，隻有當它真的為我所用，我才能借助他毀滅仇敵。”
伊爾特呢喃著，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剛剛踏出客房的他，已然是變換成了一副優雅的、溫和的，尋常貴族縉紳的模樣了。
他眼中的瘋狂已經盡數斂去，現在的他，就隻是尋常至極、重傷未愈的，伊爾特·伯恩爵士而已！
在這之後，他安然養傷。
待得傷愈後，他更是舍棄了安德莉亞與阿方索·裏帕的庇護。
獨自一人，離開了黑鷹王都，那座名為湛藍的城市。
他外出遊曆，為得是掌握體內的那股特殊力量。
一年、兩年、三年……八年。
為了真正掌握那股力量，了解它、掌控它。
伊爾特，整整花了八年時間。
這對於循規蹈矩修煉的職業者來說，或許隻是很短的一段時間。
但是，這對於一個急於複仇的人來說——卻是一段漫長的時間！
在這八年間，伊爾特經曆了很多的事情。
無論是古堡探險，遺跡求生。
亦或是朋友背叛，遭人出賣。
他全都經曆了個遍，這使得他變成熟了，也變孤僻了。
最終，他變成了獨行俠。
能夠陪伴在他身邊的人，也隻剩下那寥寥幾人而已……
花開花謝，人來人往。
陪伴他冒險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
與他同生共死之人，也漸漸地消逝掉了。
唯一不變的，就是他不斷回想起、日夜折磨著他，有關於那一夜的夢魘了。
自他離開伯恩家族王都莊園的那一夜起，他就從未擺脫過——這讓他精神瀕臨崩潰，甚至於走向癲狂的夢魘！
那一夜的一幕幕在重複上演，折磨著他的心靈。
他嚐試過去借助酒精來擺脫夢魘，但失敗了。
他嚐試過用生死間的冒險來擺脫夢魘，還是失敗了。
那個夜晚，仿佛是幻術師施放的精神烙印般，被恒定在了他的腦海中，鞭策著他、折磨著他，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去變強、去掌握那股特殊的力量。
終於在八年後，他回到了黑鷹王都。
同時，他也在這八年外出遊曆的見聞中，找到了，能更快摧毀仇敵及其家族的另一種力量。
而這種力量的來源，正是那些被他們所瞧不起的——泥腿子們。
他歸來後，將有滅世洪流滌蕩世間清掃汙穢！
這便是他心中，最堅定的信仰了……
“伯恩的後裔，這就是你的經曆——以及，你的選擇了嗎？”
守護聖靈的聲音幽幽響起，它渾厚的聲音引發煌煌天威。
它仿佛就像是審判人間的天神般，在審視著伊爾特。
想來，伊爾特等下的回答，就將決定著，聖劍能否被重鑄了。
“沒錯！先祖之靈，我不僅要複仇——我，更要開啟另一個——偉大的時代！”
伊爾特的雙眼，直視著聖靈。
他的話語中無敬無畏，他將堅韌不拔地達成自己的目標！
重鑄聖劍，獲取守護聖靈的認可。
隻是那偉大計劃的一小步，他從未想過會失敗。
哪怕真的失敗了？他其實也並不在乎。
所以，他直麵聖靈，並將一切表露在前，等待它抉擇。
先祖之靈，是先祖留下了守護親族的……
它，自然也可以作出自己的選擇，是否要跟隨他，去執行這個瘋狂的計劃。
“是嗎？伯恩的後裔，我在你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滅世的洪流在醞釀。”聖靈審視著伊爾特，給出了如此評語。
就在伊爾特以為，聖靈將要拒絕他的時候。
它又說道：“恰恰因為有滅世洪荒在醞釀著，所以我才更應該守護在你的身邊——伯恩的後裔。”
聖靈縹緲的話音散去，它那由守護聖光鑄就的聖靈之軀，也是在嗦地一聲中，沒入到了簡樸的騎士劍內。
它的使命便是守護，守護伯恩家族，及其所有的後裔。
伊爾特·伯恩，或許是伯恩家族中，最瘋狂的一個人，卻也是最需要，它守護的一個人。
他已經一無所有了，作為家族先祖的分靈——它自然，也是不會拋棄他的。
瘋狂？那便瘋狂吧！
永恒帝國崩潰，不朽紀元終結這種更加瘋狂的事，它都已經經曆過了，眼前這點小事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伯恩家族的人，永不言棄……
保護國家，守護人民——便是伯恩家的使命，與最大的榮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