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序幕·
和煦之風吹拂起一陣煙塵，全知之眼總警司下屬，五大督察之一的特納，正繞有興致地，觀察著自己麵前的這處案發現場。
由於這次案件，所涉及的案發現場巨大。
因此，這處遍地狼藉、滿是爆炸灼燒痕跡的魔能高塔遺址。
也是未曾被設置上，用以保護案發現場的空間靜止器。
整個案發現場，就這麽直接明了地，被開放在了，世人麵前……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眼下這樣子處理也未必沒有好處。
最少，特納可以在這沒有幹擾的情況下——發現更多的東西。
而且身為一位高階的特殊職業者，他也理應發現更多的東西不是麽？
特納踢開一塊碎石，冷笑著想到，「有意思，又一位不守規矩的高階職業者麽？這是在挑釁啊？！
隻是不知道，他這是在挑釁我們？還是其他人呢？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那就有意思了。」
這座魔能高塔，是屬於上城區某位“大人物”的。
而那位“大人物”，他背後的勢力，跟自身的實力都算不上弱。
饒是如此，這人還敢來招惹這位“大人物”？
看來，他們之間的仇怨——不小啊？！
特納在利用靈界之眸，觀察現場環境的同時，還在推測著，這個罪犯，他的作案動機。
不過推測到最後，他發現除了不死不休的仇恨以外？
貌似也沒什麽事，值得罪犯如此大費周章的犯罪了。
炸毀一座魔能高塔，既要瞞過他們全知之眼，又要截斷他們內部的通訊爭取時間，其中難度不可謂不高，但是這人，他硬是做到了。
甚至於最終，他還讓他們全知之眼，找不到自己的蹤跡。
這個罪犯，很棘手啊！？
「嘖嘖，這件案子最後，怕是要看那位“大人物”，他打算要怎麽處理了。」特納感慨著搖搖頭，這湛藍城的治安官督察——可不好當啊？！
在特納對著一片廢墟，搖頭晃腦獨自感慨之際，他的那群‘得力下屬’，也是跟著聚集過來了。
這群全知之眼的警司與警長們紛紛發問，各自發表看法道：
“督察，我覺得這件案子發生的很蹊蹺——或許，是其他‘大人物’所為啊？！”
“督察，我覺得這案子，其實隻是一樁意外事故而已——沒必要去深入查處。”
兩種意見，也代表著他轄下的六位警司，以及八位警長，分成了兩個派係。
一方主張是大案子，需要嚴厲查處，揪出幕後黑手來，把這案子辦成典型，為自己邀功。
在自己的功勞簿上，再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為自己未來的升遷，再增加一些砝碼的同時，也可以，再撈到一筆不菲的酬金。
想想這案子背後站著的人，他們能夠給出的酬金，就連特納，都是極為意動的。
而另一方，則是打算將大事化小，再將小事化了，不參與這樁，凶險必定不小的大事件。
很穩妥的處理辦法，但是還不夠謹慎……他們這麽做，最後必然是要背上，一定責任的。
然而哪怕是背上些許過錯，也總好過一不小心沒了性命得好。
很質樸的念頭，隻可惜，這件案子，已經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隨意做出決斷的了。
特納看了看自己的麾下，他用頗為好奇的語調問道：“這兩種看法，就是你們商量好的結論了？”
聽到特納的問詢，其中兩位警司上前一步道：“是的，督察。”
特納點頭，看來就是這兩個警司，各自提的意見了。
很好，一老一少，正是現在全知之眼內部兩大派係，表現在自己麵前的縮影啊！？
嗬嗬，倒也是難為伯爵大人他了。
每天，都要麵對這麽麻煩的下屬。
特納看著這一老一少，則是反問道：“你們覺得我們，現在還有資格——插手這件事嗎？”
一老一少兩位警司，齊齊一愣道：“什麽？”
他們並沒有反應過來，自家上司突然反問出來的這句話，它的含義到底是什麽。
過了好一陣後，這兩位警司，以及他們身後那幾位警司跟警長，才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了一絲，名為了然的目光。
他們懂了，這種涉及到貴族利益爭端的事情——並不是他們能管的！
特納看著他們眼中掠過的了然神色，也是笑笑，“所以你們，現在懂了？”
眾警司與警長頷首，他們現在懂了。
這件事情，已經不歸他們全知之眼管了。
他們全知之眼說得好聽一點，是擁有管理全王都、乃至全國，有關於超凡者案件的偉大機構，他們可以無視王國的法律，隻聽命於西陸聯邦裁決庭的指揮。
但是實際上來說，他們是獨立的。他們必須跟各國貴族做交易，以維持自身的存續，乃至於，確保案件可以被偵破，而不是被隱瞞。
所以他們的實際權限，其實是很小的——小到了他們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地步。
當然，在明麵上他們還是國家最強的執法機關。
除了軍隊以外，也沒有什麽東西，需要被他們放在眼裏的了。
然而很不幸的是，每一位實地貴族，他們都有私軍，這也是為什麽他們的權柄，會這麽大的原因。
看來，他們的撈錢以及避禍計劃，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了。
一眾警司及警長，被他們的上司，特納督察打擊得不輕。
而特納也適時地，安慰了他們一下，“同僚們，別這麽快就灰心喪氣的嘛？或許等下，會有什麽驚喜也說不定呢！？”
聽著特納的話，一眾警司以及警長的眼珠也是都轉了轉。
忽然間，他們又回過味來了。
貌似他們還是明麵上的執法機關啊！？
隻要他們不點頭，這件案子可就不算完啊！
這麽說來，他們在這案子中扮演的角色——還是很重要的嘛？！
隻要他們有價值，那麽他們的好處，也就不會少了。
特納督察，厲害啊？！
警司及警長們，向著特納投去了，尊敬的目光，薑果然還是老的辣，特納督察，就該當這個督察！
特納感受到下屬那充滿敬意的目光，也是在心中感慨到「這些家夥，也太容易被感化了吧？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修煉到高階的。」
想了想，特納最後卻是搖起頭來了。
自己這群下屬的高階職業，都是修行氣血的近戰法師。
要求他們深入思考，倒也是有些過了。
再者說了，他們也沒有那個政治意識——能想到這事，背後會藏著那麽多的彎彎繞。
“好了同僚們，我們還是繼續搜查現場。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吧？”
特納終止了這個話題，轉而是讓他們繼續去收集有用的線索。
他們或許無法決定，這樁案件的走向，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可以不去進行犯罪現場的線索搜集。
他們畢竟還是明麵上的執法機關，分內之事他們還是要做的。
就在大家即將散場，繼續指揮各自下屬去搜集證據時……
一位穿著紳士服裝，談吐得體的中年人，也是在凡人警探的帶領下，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來人脫帽致禮，道：“尊敬地各位警官，我是馬爾諾子爵家的管事——懷特。
我，是來代替我家主人，處理這件事情的。”
懷特管家的聲音沉穩而內斂，一聽就能讓人心生信任。
或許，這也是為什麽，他會被子爵派來，處理這件事的原因了。
他，是個會辦事的人！
特納暗中打量著，這位儀態優雅的中年管家。
他笑道：“懷特先生，不知道子爵大人他……有什麽吩咐呢？”
馬爾諾子爵，畢竟是位老牌的實地貴族，給與他些許尊重，倒也是應該的。
隻不過若是來人，真的打算指揮他們做什麽？
那就要看他的拳頭夠不夠硬，錢袋子夠不夠深了。
這也是個小小的試探，試探這位管家的腦子夠不夠用……
懷特將紳士禮帽，再度戴回頭上，擺正，謙恭道：“這位警官，吩咐不敢當。子爵大人他隻說了一句，那就是‘沒想到，那座高塔這麽不牢固麽’。
我想家主的意思，應該是說，這裏的事情，隻是一樁‘意外’而已！”
說著，這位中年管家，還從懷中拿出了一張金屬卡牌，遞給了特納道：“還有，這是子爵大人小小的禮物，請特納督察收下。”
特納在收下這張卡片的同時，臉上留著地一對八字胡，也是被笑容帶起，尖端朝向天空。這讓他看起來不像是個督察，反倒是更像是個奸商。
“好說，好說。既然隻是一次意外，那麽我這就讓人結案吧？”
特納身後的警司與警長們會心一笑，好處來了，案子可以結了。
對此，懷特管家卻是不置可否道：“如果督察您打算結案的話，還請隨意。”
他的神情仍舊是溫和的，隻不過在這種溫和的表情下，隱藏著的卻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出身榮譽貴族的他，自然也是不屑於跟這些治安官們，多說些什麽的。
在解決完這件事後，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去做呢！
特納聽著懷特這不置可否的話語，忽然間笑了。
“同僚們，該幹活了。因為高塔理事的管理不當，這座魔能高塔意外失事——被炸毀了！
它造成的爆炸，製造出來一場魔力潮汐，以至於，附近幾個片區的法師之眼，在昨晚都失靈了。
同僚們，你們去將那具屬於高塔理事的屍體挖出來吧。
這件案子，已經結了。”
特納點指著一個方向，微笑著作出了結案陳詞。
想必不久後，他的這番話，就會被刊登到各大報紙上，並在精神網絡之中流傳了。
至於這件案子的真相如何？
這怕是永遠，都不會有人再去深究了。
懷特管家略微致禮，隨後他就離開了，一如他剛來時，那般地謙遜有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