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兩個選擇
“在‘得到整個江安’和‘得到一個陳鋒’之間，我想他會選擇前者。”陸雲冷靜地道，“除非他跟馮安邦一樣，行事全依自己心情，但顯然他不是這樣的人。”
陳鋒沒再接下去，看向馮小七：“這事不由我們決定，而是由你。”
馮小七愣道：“為什麽？”
陳鋒緩緩道：“我答應過，隻要扳倒馮安邦，就全力幫你坐正大哥位置。假如和燕輕塵合作，恐怕你很難成為和他並肩的大哥，隻能選擇跟他。”
馮小七一呆。
剛才他沒有細想這問題，現在想來，確實如此。
陳鋒沉聲道：“隻要你一句話，我就立刻製定不同的計劃，以盡量保證事情成功！”
馮小七臉色數變，忽然問道：“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為什麽不跟燕輕塵？是因為覺得他不夠格做大哥？”
陳鋒啞然一笑：“不，不是因為他不夠格做大哥，而是因為我不會做別人的小弟。”
馮小七愣看他好一會兒，終道：“那我選擇找他合作！”
這下輪到陳鋒愣了：“理由呢？”
馮小七頹然道：“剛才我在路上想了想，就算靠咱們把所有事擺平了，手邊的實力肯定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燕輕塵那老狐狸肯定會趁機來搶地盤，那還不如直接給他算了。至少這家夥名聲還不錯，跟他該比現在好吧。”
陳鋒細察他神色，暗覺他不是在說謊，才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就找他吧，但我不宜出麵，否則容易節外生枝。”之前燕輕塵在那個美女軍師杜盈蕊的建議下，竟然用了一招釜底抽薪來逼他，要是這次合作有他陳鋒參與，搞不好那家夥會做出意外的決定。
馮小七理解地道：“的確。這事我親自去辦，最晚明早就該有回複。”
陳鋒忽然笑了笑：“怎麽樣？小豔現在對是不是有所不同？”
馮小七一愣，旋即撓頭一笑：“是和以前不怎麽一樣。”
陳鋒在他肩頭拍了拍：“我說過的，想要得到她的芳心，你用那些尋常手段沒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真心完全展現出來。去吧，這兩三天整個江安黑道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那時你會是最大的贏家之一！”
馮小七離開後，陳鋒正要跟陸雲說話，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摸出手機一看，隻見上麵是程正達的名字，不禁愕然。
這家夥主動打電話過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接通電話後，他道：“喂？”
那頭程正達的聲音有點氣急敗壞：“糟了！省警察廳突然派來專員，說是我們江安警察局執法有徇私現象，把我給暫時停職了！”
陳鋒失聲道：“什麽！”
程正達差點哭出來：“我估計很可能是何長川動的手腳，悄悄向警察廳說了之前凶殺案的疑點，再加上他的人脈關係，促成了這次停職。陳先生，你可千萬要保我！”
陳鋒迅速冷靜下來，沉聲道：“這事等我查清再說，放心吧，我這邊已經有了重大突破，很快那家夥就再沒辦法行凶作惡，你的停職不會很長的！”
省警察廳未必會偏向何長川，但隻要他們保證公正，那就對陳鋒不利，這才是何長川這招的真實用意。陳鋒盡管在官場並沒有呆過，但仍能看清這點。
假如是在之前，他肯定會為此煩惱，但現在這問題已不是問題。
隻要他手上的計劃一一順利實行，何長川別說搬出了省警察廳的人幫忙，就算搬出了中央的人，也休想再在他那位置上坐多久。
在周瑤的辦公室裏，他把情況向這一直憂心忡忡的美女說了一遍，她才稍微放下了點心事。
陳鋒見她眉頭仍然微鎖，索性一把把她摟住。
“鋒哥……”周瑤雙頰頓時紅透，欲掙無力。
陳鋒一手摟著她腰，另一隻手則靈蛇般在她粉背上活動起來，柔聲道：“與其在那擔心，不如多想點好事，煩惱多了容易白頭發長皺紋，虧的可是自己。”
周瑤臉頰更紅了，羞道：“這是在辦公室啊！而且外麵有人，要是他們進來，就……就……”
陳鋒哈哈一笑，鬆開了手，輕輕抓著她香肩：“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周瑤鬆了口氣，卻又隱隱感到少許失落。他的手仿佛有種魔力，令她忍不住想要它們回到自己身上，但這話當然不可能說出來，否則羞也羞死了。
手機響了起來。
陳鋒笑嘻嘻地道：“幫我把手機拿出來。”
周瑤乖乖地伸手進他袍兜，把他手機拿出來，按下了接聽鍵，放到他耳邊。
“喂？”陳鋒已看到來電顯示上的暗號，知道對方是小七。
“我見過他了。”那頭馮小七歎了口氣。
“有問題？”陳鋒微訝。按說有這種好機會，燕輕塵不該拒絕才對。東西兩個大哥早想把對方吞掉，這事在道上不是新聞。
“他提了個要求……”馮小七苦笑道，“但這要求……”
“說。”陳鋒昕出有異。
“他說，”馮小七終於說出來，“合作可以，除非你願意跟他。”
陳鋒微微皺眉。
聽這意思，對方是知道了他和馮小七有合作。這麽隱秘的事他是怎麽知道的？
那邊馮小七像猜到他想什麽般道：“是我告訴他的。唉，也不是我告訴他的，他身邊那個女人杜盈蕊太狡猾了，給我設了個套，我一時沒注意，就……”
陳鋒恍然大悟。
杜盈蕊絕對是個母狐狸，馮小七雖然長得斯文點，但心思絕對是個粗漢型，論口舌怎麽可能是她對手？這事怪不得他。
“這樣吧，我去見他。”陳鋒心念數轉，決定下來，“你先做安排，等我回來，無論結果是什麽，立刻動手！”
…
午後三點，陳鋒坐車到了格林皇宮。
門口的那服務生仍是那天那個，見到他時頓時神色恭敬起來，迎前躬身道：“陳先生有事？”
陳鋒瞥了他一眼：“少來了，我不信燕輕塵沒跟你說過我要來。”雖然他沒通知過，但就算燕輕塵猜不到，杜盈蕊肯定也能猜出來。
那服務生尷尬地笑笑，說道：“請上六樓，那裏會有人帶你去見燕老大。”
陳鋒也不廢話，徑直進去，直上六樓。
果然，樓梯口處有服務生侍立，一見他上來，立刻向他微微躬身，恭敬地道：“請陳先生跟我來。”
陳鋒跟著他順著樓道走了一截，在一個房間外停下。
那服務生輕輕敲了敲房門。
裏麵傳出柔媚的聲音：“請進，我等你很久了。”
杜盈蕊的聲音。
那服務生退開，陳鋒立刻推門而入，頓時一呆。
這是個小包間，布置典雅，牆上還掛著數幅字畫，雖然很可能是贗品或者時人新作的，但仍然給整個包間添了不少雅氣。
透過落地的玻璃大窗，可以看到外麵的街景，而在窗邊則布置著躺椅和茶幾，供人坐躺。
此時燕輕塵正半躺在窗邊一椅上，輕品香茗，一派悠閑。
但令陳鋒驚訝的是，在包間正中擺著個古色古香大浴桶，裏麵裝滿了熱水，而在桶中，杜盈蕊隻剩螓首在外，整個人完全泡在水裏，頸邊無數粉色的花瓣在水麵飄蕩。
這美女竟然在這公然沐浴！
假如這樓對麵的那棟樓裏有人從窗戶看進來，絕對可以看到她這美人出浴的美景！
難道燕輕塵這貨跟馮安邦一樣，愛好特別？
“別誤會，我沒任何不良或者變態的嗜好。”燕輕塵看他朝自己投來異樣的目光，忙放下了手裏精致的茶杯，“這完全是小蕊突然想在這洗澡，我也攔不住她。”
“奇了。”陳鋒露出好奇神色，“我以為燕老大是這裏最大的話事者。”
“嗬，從某個角度來說沒錯。”燕輕塵笑了起來，“但在私人意願上，我向來很寬容。”
杜盈蕊在桶裏轉了個身，正麵麵對陳鋒，黑漆漆的眼珠子中透出異常的深邃：“對我來說，下午是最好的沐浴時刻，因為既能清除上午的塵垢，也能讓我之後擁有處理所有事的活力。”
陳鋒皺了皺眉：“你該知道我會來，可以換個時候洗澡。”
杜盈蕊唇角露出一絲動人的笑容，柔聲道：“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現在想看到我起身嗎？”
陳鋒錯愕道：“你在開玩笑？是個正常男人現在都想看辛大美女不穿衣服的動人模樣吧！”
“想歸想，可是絕大多數的男人在這種情形隻會虛偽地表現自己的君子和禮貌，”杜盈蕊若無其事地道，“但你的回答讓我很滿意，你不虛偽。”
陳鋒苦笑道：“但我其實想說的是你可以先把衣服穿好再跟我說話。”
杜盈蕊眼睛一亮：“你真的很誠實，但我又清楚知道你是個非常狡猾的人，這種極端相背的感覺讓我莫名興奮。”
陳鋒有種把握不到她的思維的感覺，歎了口氣：“算了，隻要你不讓我進去一起洗我就滿足了。說正事吧，我來這……”
“等等，”杜盈蕊打斷他的話，“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否則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陳鋒沉下氣來，知道對方已經在發動無形的思維攻勢，自己要不落下風，才有談下去的資格。他冷靜地道：“你問。”
杜盈蕊嘴角笑容加深，輕描淡寫地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娶我，二是跟燕老大。二者必選其一，燕老大才會和馮小七合作，你選哪一個？記著，別說其它話，隻告訴我你的選擇。”
陳鋒一呆。
燕輕塵又把茶杯拿了起來，含笑品茗，沒有絲毫插嘴的意思。
半晌，陳鋒古怪的臉色才恢複了正常，沉聲道：“我選第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