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何長川的計劃（下）
“就算失敗，反正姓陳那小子已經知道你我在對付他，不在乎多這一事。”何長川冷笑道，“但要是成功，這事可以成為咱們的殺手鐧！”
“您是說……”楊一隆動容道，“用這做指控他設計陷害政府官員的罪證，造他的罪？”
“聰明！不愧是跟了我多年！”何長川哈哈一笑，“那家夥再厲害，難道還敢和政府作對？到時無論他能不能從指控中脫罪，至少先把他關起來，讓他沒辦法處理外麵的事。就算他能再出來，等他出來時這外麵的事也基本上結束了，什麽一鋒建築早沒了。”
“高！”楊一隆不得不承認自己和市長大人相比還是嫩了，“這事我親自去辦！”
上午十點，處理好炸彈的陳鋒離開了辦公室，正準備去醫院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摸出看時，是陸雲的電話。
“喂？”
“鋒哥，風水街出事了！有人從裏麵出來，還受了傷，馮安邦的人在追。”那頭陸雲沉聲道，“要不要插手？”
“認得出是誰嗎？”陳鋒心中微震。千萬不要是馮小七，要是這剛剛被自己策反的內應被馮安邦揪了出來，那自己的連串計劃就全毀了！
早前他就讓陸雲安排了人手在風水街那邊監視，這招用來預防對方用處不大，但用來獲取信息還是很有效果的。
“是個女孩，但不認識。”陸雲簡單地道。
陳鋒鬆了口氣，心念數轉，斷然道：“救她！”
陸雲沉聲相應：“是！”
掛斷了電話，陳鋒看向遠處剛進會議室準備開會的周瑤，略一沉吟，轉身回到辦公室內。
先把這事處理了再說。
幾分鍾後，陸雲的電話再次打來：“已經營救成功，對方似乎是想抓活的，沒有用槍，我讓人給來了兩槍，幫那女孩逃掉了。但她受了點傷，現在正給她處理。”
陳鋒冷靜地道：“立刻送她到一鋒來！”
那頭陸雲的聲音古怪起來：“這事我正要說，剛剛她自己向我們提出，要去見你。”
陳鋒愕然道：“她認識我？什麽名字？”
陸雲搖頭道：“她不肯說。”
陳鋒微微皺眉。
假如對方沒說要見他，那還好說，但有這要求，說明是認識他的，而且見他的目的很難說，搞不好是想殺他。
不過隻考慮了幾秒，陳鋒斷然道：“帶她過來！”
無論對方是什麽人，隻有見麵才能解決問題。對方要是真的有問題，那就試試看能不能當麵殺了他吧！
…
二十分鍾後，陳鋒在辦公室內見到了那女孩。
年約二十來歲，模樣俏麗，身材還好。
見麵的刹那，陳鋒腦中靈光一閃，脫口道：“你是馮豔那茶樓的服務員！”他對她有印象，雖然當時隻是瞥了一眼。
但這樣一個女孩，竟然能從風水街逃出來，而且還是在有人追捕的情況下，其中肯定有問題。
哪知道他這念頭還沒轉完，那女孩已臉色發白地道：“別看我現在這張臉，我是柳素！”
陳鋒和送她進來的陸雲同時瞠目，前者失聲道：“什麽！”
“柳素”就是鬼影的成員，曾經被他抓過的金蕾芳的化名。鬼影成員擅於易容化裝，難道這真是她？
那女孩澀然道：“我和霸王易容，去殺馮安邦，可是……可是……失敗了。霸王他……他沒能逃出來，為了掩護我，他……他……”說到這裏，已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陳鋒一怔，恍然大悟。
霸王就是鬼影老大李龍勳的化名，這家夥之前一直拒絕和他陳鋒合作，要自己報仇，現在看來，他引以為傲的易容術沒能讓他報仇成功。
那家夥絕對稱得上一個人才，易容術高超，身手也是非常高明，而且處事冷靜多智，但可惜的是太過局限於敵我關係，否則和他陳鋒合作，還怕不能報仇？
陸雲忽然道：“既然你化了裝，那為什麽現在不把臉給恢複過來？”
陳鋒知道他在提醒自己其中有可能有詐，微微點頭。
這做法沒錯。
那女孩泣道：“我和霸王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什麽東西都沒留在身邊，要配卸妝液必須要重新做，那至少得花一兩天。”
陸雲和陳鋒對視一眼，心生疑竇，後者冷冷道：“告訴我，我怎麽確認你真是柳素？”
女孩一顫，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陳鋒心念一動，忽然道：“我聞過柳素的體香，還有點印象，或者可以憑這個分辨出……”
“那沒用的。”女孩脫口道，“上次假扮唐素失敗，我知道這方麵有了缺失，這次專門製作了要假扮的人的體味模仿劑，靠鼻子沒用。”
陳鋒將信將疑，走近聞了聞，的確，是他沒聞過的體味。
這樣就更難判別了，到底該怎麽辦？
女孩忽然臉上微紅，低聲道：“我有一個辦法。”
陳鋒訝道：“什麽辦法？”
女孩聲音低下來：“你不是摸過我的……我的身體嗎？你的手非常靈活，手上的感覺應該足夠靈敏，可以再……再試試看。”
陳鋒一呆，旋即反應過來，差點要拍腿叫絕。
的確，當時抓她時，他還揩了她點油，要是讓他再來一次，一定可以判斷出她到底是不是當時那女孩。
畢竟易容化裝隻能處理臉、手等暴露在外的肌膚，身體卻沒法處理。
那女孩緩緩向他走近，走路時微有跛拐，顯然腿上有傷。
陳鋒保持高度警惕，靠近後雙手一起摸到她身上的茶樓服務員工作服的上衣下擺，摸了進去。
女孩的神情頓時古怪起來，眼神微微迷離。
那邊陸雲凝神戒備，隻要陳鋒說“不對”，他立刻動手。
陳鋒的手在衣內活動了足足半分鍾，才抽了出來，欣然道：“這身材果然是柳素的！”
每個人的體形有相當的不同，哪怕身高、胖瘦甚至皮膚嫩滑度都相仿，在曲線、器官位置等處一樣會有相當的差異，而以他現在這雙超出常人想象的手，完全能感覺出其中的不同。
那邊陸雲鬆了口氣。
柳素眼神恢複了正常，眼眶又紅，低泣道：“我現在無處可去，霸王他們都死啦，我想……我想求你幫忙……”
陳鋒毫不猶豫地道：“這事沒問題，你們也幫過我，鬼影既然出了事，我幫點忙也是應該的。這樣吧，在馮安邦死前，你就跟著我，我向你保證，隻要你全心助我，我也會全力助你報仇！”
柳素沒想到他這麽爽快，反而有點意外，怔道：“你不生氣嗎？我們還曾經對付你……”
陳鋒哈哈一笑：“此一時彼一時，大家目標一致，當然沒問題。另外，其實我對你們鬼影很有好感，對付我時，你們完全不濫殺無辜，就衝這一點我也得幫你。”
柳素睜大了眼睛睦他，好半晌才道：“謝謝。”
“不用謝，正好你在這，先幫我一個忙，給我易個容。”陳鋒斂去了笑容，“上次你們老大幫過我一次，我要再變成他當時給我裝扮的那人。”
“這……”柳素遲疑道，“我現在手上沒有合適的易容物，要配也得一兩天。”
陳鋒一呆。
確實，這一點剛才她已經說過了。
心念一轉間，他眼睛忽然一亮，看向柳素：“那就幫我另一個忙。”
柳素愣道：“什麽？”
陳鋒緩緩道：“就用你現在這身份，去醫院找找你們飄香茶樓的老板！”
馮豔現在是在住院，未必這麽快就知道風水街的刺殺事件，更不用說柳素假扮了她手下的服務員。如此柳素以現在這模樣去勸馮豔叛離馮安邦最好不過！
柳素聽他說完事情，微一猶豫，斷然道：“行！”
陳鋒欣然道：“太好了！現在讓我來給你細說一下我的計劃，希望明天這個時候事情能按我計劃的那樣發展。”
市人民醫院，馮豔的病房內。
柳素推開房門，探頭叫了一聲：“豔姐。”
為了這次暗殺，她把易容模仿的目標從聲音到舉止再到習慣都深入學習，現在可以說就算真人和她站一塊兒，她也有把握讓人單憑外在的這一切沒辦法分辨出真假來。
病床上，正閉目養神的馮豔突然睜眼，冷冷道：“把她抓起來！”
柳素一驚，已發覺房內還有兩個健壯男子，同時朝她逼近，一左一右，把她胳膊反扭到身後。
完了！
她竟然已經知道了風水街的事！這下自己真是自投羅網！
馮豔緩緩坐起身，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柳素：“我真的不明白，你受苦時隻有我不顧一切地幫了你，為什麽你要背叛我？”
柳素一愣。
不對，她這話有問題。
馮豔見她沒有回應，容色微沉：“現在你已經到了連話都不願意回答我的地步了麽？小蕾！”
這話一出，柳素初時一僵，隨即心中完全放鬆下來。
“小蕾”是她假扮的那服務員的名字，看這意思，馮豔根本沒有發覺她是假扮的，而是以為自己身邊的人背叛了自己。
“我不是要背叛豔姐！”柳素一副再忍不下去的模樣，眼眶紅了起來，“我要是想背叛豔姐，還會來找你麽？”
馮豔微怔，神色略有緩和：“那你告訴我，為什麽要殺邦哥？”
柳素脫口道：“因為我……我受不了啦！”
馮豔錯愕道：“受不了？噢，難道你被邦哥……”
這世上恐怕隻有柳素最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對“小蕾”的情況早有充分準備，這次之所以選這身份，正是因為馮安邦最近一直對小蕾有意思——當然不是感情上的，而是生理上的——隻是由於馮豔對小蕾的維護，才沒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