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賭怡情
宋燈已經清醒,正由一個體態豐滿的護士在旁喂食,看樣子頗為享受。
“師叔!”連芬芳進門後眼眶一紅,叫了一聲。
宋燈看到她,微微有點尷尬:“你們怎麽來了?”
那護士見他有客,對他拋了個媚眼:“我一會兒再來。”扭腰送臀地離開了。
陳鋒看得驚奇,等她離開後才問道:“她是真護士還是假護士?”
宋燈窘道:“別多想,她是真護士,不過跟我差不多,對賭有點興趣,我教了她兩手,所以她對我比較照顧,嘿!你們那什麽表情,我和她沒有什麽!”
陳鋒知道他是怕連芬芳誤會,哈哈一笑:“看你精神不錯,恢複挺好嘛。來,我給你介紹個人。”
宋燈這時才從窘迫中恢複過來,轉頭看到榮廣,登時一驚:“是你!”
榮廣呆道:“你認識我?”
宋燈苦笑道:“看來我是真沒存在感,我們一起打過牌的。”
榮廣歉然道:“抱歉,我經常換地方,所以很少能記住牌友。”
旁邊連芬芳插嘴道:“這麽好機會,不如就在這擺一桌怎麽樣?不過我隻會鬥地主哦,師叔你知道的。”盡管已經脫離了思哲道館,但她仍然習慣性地以師叔相稱。
心中玉人發話,宋燈當然無不遵從,看向榮廣。
後者看看陳鋒。
陳鋒啞然一笑:“小賭怡情,行。不過你們開始前,我有點事要和老宋單獨談談。”
連、榮兩人哪不會意?立刻離開了病房。
病房內隻剩陳鋒和宋燈時,前者正色道:“你誤會你哥了。”
宋燈錯愕道:“誤會?”
陳鋒把向彭潤試探、結果得出真相的事說了一遍,最後歉然道:“抱歉,這事說到底是因為我,否則你不會被牽連受傷。”
宋燈聽得臉色數變。
陳鋒歎道:“原本我還想替你打斷他們兩條腿來著,不過……現在那家夥已經被別人打斷了腿了……”又把昨天武鬥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後,宋燈露出古怪神色:“你真是個怪人。”
陳鋒詫異道:“我還以為你會誇我來著。”
宋燈歎道:“你和我大哥明明是敵對立場,卻要替他分辯,正常人不會這麽做吧?”
陳鋒這才明白他什麽意思,不禁一笑:“立場是立場,原則是原則,我從不混淆。”
宋燈露出佩服神色:“就衝這點,我老宋一輩子拿你當朋友!唉,你要早來幾個小時就好了,就在剛才,我把我哥給罵走了……”
陳鋒失笑道:“這就隻能靠你去陪禮道歉了。不過我有件事想跟你請教請教,如果不便回答,別為難。”
宋燈錯愕道:“什麽事?”
陳鋒斂笑道:“宗永安這個人到底什麽來曆?”
宋燈恍然道:“原來你是問宗師兄。這沒什麽不方便的。我大哥師承宗氏的宗明拳派,從小在宗家學武,學有所成後才離開宗家,到燕京來創建了思哲道館。宗家向來是兄授弟學的模式,宗永安師兄比我大哥年紀大點,所以一直是我大哥的宗明拳老師。坦白說,論拳術造詣,我大哥雖然稱得上高手,但和宗永安師兄相比,恐怕要低兩個檔次。”
陳鋒沉吟道:“他是個怎麽樣的人?”
宋燈想了想:“這麽說吧,他本性絕對不是惡人一類,但也絕對不是善良的那種。”
陳鋒劍眉微挑:“亦正亦邪?”
“對!”宋燈點頭道,“不過他對我大哥親如胞弟,這次和天龍武館有問題,我大哥特地請他出馬來幫忙來著。”
陳鋒再問道:“宗家還有多少像宗永安這樣水平的高手?”他見識過展天龍的身手,知道這家夥絕對稱得上高手,而那個宗永安能勝他,水準之高,令人驚歎。假如這種幫手有得五六個,那天龍武館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拚得過思哲道館了。
宋燈撓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沒學武,叫師兄也是跟著我大哥叫的,宗家的具體情況不太了解。不過真奇怪,你怎麽突然問起他來?”
陳鋒笑笑:“因為腿被打斷的仇,就是他給你報的。”
宋燈登時呆了:“什麽?!”
…
把榮廣和連芬芳留在宋燈那裏後,陳鋒離開了六醫院,直接坐車去天龍武館。
展天龍等人都是住在天龍武館內,頭天傷後,他和彭潤進行了手術,隨即就回到了天龍武館休養。畢竟是武人,身體素質遠超常人,不需要在醫院裏耗著。
到了江宏大廈下,陳鋒下了車直奔六樓,剛到天龍武館大門前,就看到秦妙玲氣鼓鼓地從裏麵出來,不由停步。
秦妙玲也看到了他,衝到他麵前,剛剛的怒容登時消失,換成了燦爛笑容:“你怎麽來這了?來找我麽?”
陳鋒還沒說話,隻見天龍武館內兩人追了出來,其中一個赫然正是曾當著學員的麵調戲過秦妙玲的何陽。
“妙玲你別走!”何陽看見了陳鋒,不敢靠近,拉著同伴在幾步外停了下來,“話說清楚,什麽叫‘從現在起天龍武館和你再沒關係’?”
秦妙玲扭頭看他一眼,不屑地道:“何陽你當你是什麽人?本小姐需要向你解釋這麽多嗎?”
“你!”何陽氣得夠嗆,“你怎麽能對我這樣?你以前跟我好的時候不是這態度!”
一旁陳鋒聽得心裏直搖頭。
難怪何陽敢當眾調戲她,原來有這層緣由。
秦妙玲哼道:“那時是那時,你有幸和本小姐同床共枕,就該知足啦!不過我早說過,你那方麵根本不行,以後不準再纏著我,明白嗎?”
天龍武館大門內還有不少人,無不聽得愕然。
這美女絕對稱得上“膽大包天”,竟然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
秦妙玲一轉頭,拉住了陳鋒:“正好我也要去找你呢,來,我們走吧。”
陳鋒手腕輕抖,從她手裏掙脫:“我不找你。”
秦妙玲愕然道:“那你找誰?難道是展天龍那個廢物?”
陳鋒劍眉微微一挑:“你說什麽?”
秦妙玲哼道:“被人傷成那樣,不是廢物是什麽?不怕告訴你,我爸已經決定撤銷對天龍武館的支持。哼,白費了這幾年功夫,原來天龍武館就這點水平。”
陳鋒一呆:“你是說,你們放棄天龍武館?”
秦妙玲若無其事地道:“合作是利益關係,放棄有什麽奇怪的?不過我爸說了,他很看好你,你跟我去見他吧……”
陳鋒神色陡沉,冷冷道:“沒興趣。”一抬步,大步從她旁邊走了過去,直接進了天龍武館。
秦妙玲吃了一驚,轉頭看著他背影叫道:“你怎麽回事?”
陳鋒理都不理她,走到何陽旁邊道:“帶我去見展天龍。”
想不到秦立峰竟然是這種人,一見展天龍受了傷,竟然拋掉了他這棋子!
何陽見他這麽對秦妙玲,心裏大快,對他的恨意大為消減,忙答應著引他入內。
門外,秦妙玲露出奇異神色,半晌沒有離開。
進入內進後,到了展天龍的房間,何陽自己離開,陳鋒輕輕拉開了房門。
裏麵正皺眉苦思的展天龍立刻察覺,轉頭看時,不由苦笑:“沒想到一天時間,再見麵我已經成了這德性。”
陳鋒進入屋內,反手拉上房門。
展天龍仰躺在矮榻上,上身**,腹間被石膏固定起來,和之前的形象大相徑庭。
“剛剛我遇到秦妙玲。”陳鋒在榻前坐下。
展天龍神色微變,半晌無語。
陳鋒凝神看著他,也不說話。
好一會兒,展天龍才從牙縫時呲出幾字:“姓秦的絕情絕義,我無話可說!”
隻是簡單幾字,但已盡知他心中恨意。陳鋒淡淡地道:“說說。”
展天龍怒道:“這些年雖說我們天龍從秦立峰那兒拿了不少錢,但明裏暗裏為他做了多少事。這都算了,畢竟有利益交換,可是這狗雜種竟然在我們天龍最困難的時候過河抽橋,完全撤掉了對我們的經濟支援!”
陳鋒皺眉道:“你們天龍武館生意似乎不錯,抽掉這部分有這麽大影響?”
展天龍勉強壓下怒氣,歎道:“你不知道,隻憑天龍武館本身的生意,絕對足夠自給自足。可是這些年為了幫秦立峰做事,我在館裏屯積了過多的武師,每月都要給這部分人大量的錢,而他們卻不需要在武館裏做事。那本來是為對付思哲道館而準備的,現在秦立峰抽手,不再經濟支持,要為這部分人支付薪水,已經足以拖垮我們天龍武館了。”
陳鋒沒想過這方麵的問題,不由微微一愕。
展天龍又歎了口氣:“不隻是我們,連老孫那邊也是一樣。鄧穀裕這麽輕鬆被人打傷,秦立峰認定他們乾坤武館不中用,同樣撤掉了對他們的支持。不過他們還好,畢竟不像我們這樣屯積了這麽多人手。”
陳鋒奇怪地道:“你不能把這部分人遣散嗎?”
展天龍澀然道:“這部分人基本都是我親自找來的,我曾向他們保證過要帶他們榮華寶貴,現在讓我親手遣散他們,我做不到。”
陳鋒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正要再說話,房門突然被人一把拉開,一人喝道:“展哥,聽說秦老板斷了和我們的關係,是真的嗎?”
陳鋒回頭看去,隻見十幾人站在門口,個個麵無善意,領頭的一人身材高瘦,一身彪悍之氣。
展天龍原本沒把這事向大家公布,不意他們竟然知道了,這時想抵賴也難,無奈道:“確實有這事。但大家不用擔心,這事我會解決……”
“解決?哼!”高瘦男子一聲冷哼,“我還聽說秦老板之所以再看不上我們天龍武館,就是因為你沒用,被人打成重傷,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