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把定勝負
展天龍長歎道:“五戰三勝,我們贏了前三場,但第四場開始輸了。原本預定的是由我師弟彭潤對上候博勝,我在第五場對上宋思哲,結果對方突然改變順序,宋思哲親自出手對我師弟,他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師兄對上我。”
陳鋒越聽越奇:“這還能臨時改變?”
展天龍無奈地道:“對方征詢了我們的意見,我想試探對方實力,就答應了。”
陳鋒有點明白過來。
既然是五戰三勝,而己方又已經取得了三勝,那後麵兩戰自然無關痛癢,改改對戰對象也無所謂,還能多探點對方的情況。
不過現在看來,這“無關痛癢”的一著,似乎出了大岔子。
那頭,展天龍聲音中透出悲痛:“最終結果,第四戰,我師弟彭潤被宋思哲痛下殺手,打斷了雙腿腿骨。第五戰……第五戰……那人實在太可怕了!”
陳鋒聽出他聲音中一絲驚懼,心中暗懍。
展天龍絕對是膽大包天的人物,竟然也會懼怕對方的手段,可見這個“宗永安”實力之強,已到了極其高強的境界。
“唉,我情況還算好點,被宗永安打斷了十來根肋骨。”展天龍沮喪地再道,“這一次,我們明贏實輸,以後天龍武館在思哲道館麵前算是徹底沒了麵子。”
陳鋒對他這看法深表讚同。
贏了三戰,卻是下麵的小嘍囉的小勝;輸了兩戰,乃是一館之主的慘敗。一來一往,明眼人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那頭展天龍忽然澀聲道:“這還不算最慘重的打擊,最嚴重的是,唉……算了,這和你無關。我給你打電話,主要還是想道聲歉,現在我也沒臉請你們加盟了,小陳,再見。”
嘟……嘟……嘟……
陳鋒愕然,把手機拿離耳邊。
對方最後幾句意思模糊,似乎另有隱情,讓人不解。
看來有機會還是要去天龍武館看看,到底出了什麽樣的事。
不過憑心而論,他並不對展天龍等人出事有多大的同情,對方傷害宋燈來逼他加盟天龍武館,雖然不是由他們定計,但同樣逃不了責任。假如不是展天龍和彭潤等人已經受了重傷,未來陳鋒也會找他們討回這筆帳。
算了,現在重點還是榮廣的事,等這邊搞定,再去天龍武館不遲。
…
賭約是約定在晚上九點。
為示公正,約定的地點是無論規模還是檔次,又或合法性均達要求的風悅酒店賭場區。除了參賭兩方,其它涉及到的工作人員均由風悅酒店的人擔當。
風悅酒店隸屬秦氏產業,假如真會有作弊事件,也是對容家不利。容俊傑最初故意這麽選擇,主因還是在簽訂協議前想讓榮廣放鬆戒心,現在的結果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榮廣沒起疑心,其中確實有這部分考慮。
晚上八點四十,陳鋒和榮廣一起坐車到了酒店下,身後是趙錄和陸雲跟著。
假如容俊傑發覺陰謀失敗,那陳鋒就得防這家夥暴起傷人。最初他是想一個人來,當然不用帶保鏢,但來前榮廣身體狀況有所好轉,堅持也要到場,陳鋒才把趙錄和陸雲兩人也帶來了,以防萬一。
到了賭場區,有人把四人引到早預訂好的貴賓區,做了附屬物品檢查後,才放他們進入。
這是為了有人借助工具來出老千,凡是進入的人,無論是參賭者,還是工作人員,都會進行相關的檢測。
而在進入後,賭約沒結束前,所有人一旦離開貴賓室,就不能再回去。
貴賓室內,容俊傑帶著三個保鏢,再加上一個靜坐在賭桌旁的中年男子,一共五個早已等在那裏。
見到麵色鐵青的榮廣進入,容俊傑唇角笑容微起:“小廣你狀態似乎不怎麽好,不如直接認輸好了。”
榮廣看向那中年人,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這位是?”後者雖然樣貌是黃種人,但他仍能輕鬆看出對方絕非同胞。
容俊傑微笑道:“還沒介紹,這位是你這次賭約的對象,來自倭國的中島四郎,也是大名鼎鼎的‘影子’。”現在既然已經揭破了臉皮,他也再不拿什麽“和某人賭合約”的借口,幹脆地和自己找的賭者站在了同一立場上。
榮廣渾身一震,失聲道:“什麽!”
陳鋒也是微微一震。
他沒有見過這人,但早就聽說過“影子”的名氣。據說這個人切牌的速度可以超出人眼的極限,換句話說,一垛牌放在桌上,他伸手拿牌時,眼力不好的連他的動作都看不到,眼力好的也不過能看到點他動作的影子而已。
這當然有所誇張,就算是陳鋒自己,也休想能達到那種驚人的速度,不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對方的手速之快可想而知。
這個人在賭界非常有名,沒想到容俊傑竟然請到了他,這趟是失策了。
尤其是雙方約定鬥的是三項,除了第一項德州撲克外,第二項的鬥骰和第三項的圍棋如果有手速的加成,都可以占有優勢,甚至不讓人察覺地出老千。
原本所有項目就都是由容俊傑挑選出來,專門選了榮廣不擅長的幾個項目,現在再加上後者中毒未複,以及請來了中島四郎,這下形勢登時完全朝向容俊傑的那一方。
對麵那倭人麵無表情地微微俯頭,以流利的華夏語道:“請多指教。”
榮廣有點失措地看向陳鋒。
陳鋒適時哈哈一笑,說道:“這次陳某能和中島兄一較高下,非常榮幸。”一邊說話,一邊坐到了原本是留給榮廣的座位上,和中島四郎隔桌相對。
容俊傑一呆:“什麽?你不能替賭!”
陳鋒若無其事地道:“請在協議上找出一條不能替賭的約定,我立刻轉身離開。”
容俊傑登時語塞。
旁邊他那貼身保鏢低頭在他耳邊道:“這家夥賭術不可能像榮廣那麽厲害。”
容俊傑冷靜一下,沉聲道:“替也可以,但你如果輸了,要附加賭注。”
陳鋒似笑非笑地道:“哦?什麽賭注?”
容俊傑唇角浮現笑容:“和韓小曼分手!”
陳鋒愕然道:“原來你還沒死心!”
容俊傑冷冷道:“我死不死心和你沒關係,答應這條賭注,你就有資格參與。”
陳鋒笑笑,幹脆地道:“我拒絕。”
“你!”容俊傑拍桌道,“那我絕對不同意你替賭!”
“找出一條我方改換人員時,需要你同意的條款,我立刻轉身離開。”陳鋒悠然道,“但你不用費心了,所有條款我都已經研究過,沒有這一條。”
“你!”容俊傑氣得夠嗆,卻又拿對方沒轍。
“你要不同意,大可以帶人離開。”陳鋒含笑道,“我不會攔你,但小小地提醒一下,賭約已經開始,你帶人離開,就是認輸。”
容俊傑發覺自己和這家夥正麵硬來總會落在下風,強壓怒火,把目光轉向榮廣:“你忘了我的話?”
榮廣當然知道他指的是如果自己贏了,就把自己參賭的事告訴榮父的那話,無奈地低下了頭:“我……我沒忘……”
“哼。”容俊傑冷哼一聲,板著臉道,“那就好,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否則那結果會讓你後悔終身!”
榮廣沒再吭聲,在陳鋒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趙錄和陸雲麵無表情地站在兩人身後,又高又壯的身形和雕刻般的表情都給周圍的人無形的壓力感。
那邊的中島四郎一直沒什麽表情變化,反正對他來說,和誰賭都一樣。
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工作人員各自就位,荷官是個年輕男子,宣布了第一項內容,肅容道:“規矩兩位都懂,無須多說。我隻強調一點,假如有任何出千的情況出現,立刻判定輸掉單項比賽,明白嗎?”
雙方各自點頭表示明白。
陳鋒一直用眼角餘光留意著中島四郎,這人整個人打扮樸素,雙手手指修長,有種奇異的美感。
對麵的中島四郎同樣是在注意他,不過從其平靜的目光來看,他並沒有把陳鋒放在心上。
例行公事地簡單說了項目規則後,一切進入正軌,荷官依次發牌。
一輪之後,中島四郎突然把所有籌碼推出,說道:“一把定勝負吧。”
陳鋒和榮廣同時一愕。
德州撲克極考運氣、耐心和心理技巧,初始雙方各自一萬賭碼,而且限定了初始注碼隻有三十,按正常來說,初次交手的兩人都都該先以小注試探對方賭的風格,哪知道這家夥竟然連叫牌都還沒開始,就直接全推了!
難道他手上已拿到的兩張牌好得逆天?
但那怎麽也不可能,德州撲克根本不可能兩張牌就穩贏。
榮廣忍不住輕輕地咳了一聲,想提醒陳鋒。
對方這麽堅決,穩妥起見,大可以放一手,不過輸幾十,完全不用在意。
陳鋒微微皺眉,起牌看了看自己牌麵,一個方塊三一個黑桃K。
旁邊的荷官提醒道:“陳先生要跟嗎?”
陳鋒心念一轉,幹脆地把所有籌碼都推了出去:“跟了!”
榮廣本就沒了血色的臉更青了,差點要叫出來。
這家夥搞什麽鬼!
對麵的中島四郎不禁動容:“好膽色。”
陳鋒笑了笑:“我賭你這一把沒有任何玄虛。”
中島四郎不動聲色地道:“哦?為什麽這麽賭?”
陳鋒輕描淡寫地把自己的牌麵翻開:“因為你的重頭戲是在後麵兩局,這一把無論輸贏,你都並不在意。當然,最關鍵的是,你不擅長德州撲克,與其浪費精力,不如節省下來,專心贏下後兩項。”
中島四郎眼中精芒閃過:“你調查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