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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等待

  沒等我糾結多久,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先前放我進來的那位老大探了個腦袋進來,無聲的張嘴叫我出去。


  雖然我很想等孟柏筱醒來,但現在局麵對我不利。人家都把我當做看望老師的乖學生,若是我執意要留在這裏,非但不能刷臉,搞不好還會敗壞了剛建立起來的印象。


  因此即便有點遺憾,不能問清楚,我依舊乖巧的起身退了出去。


  老子可是少有那麽聽話的時候啊。


  站在醫院外邊,我抬頭望天,琢磨著晚上要不偷著溜進來,我擔心的是留在病床上的小紙人會被人收掉。孟柏筱本人我不愁,她說了會信我還讓我救她,那麽即使她發現了,頂多也就詫異一陣,很快就會聯想到我。


  可是其他人會怎麽樣就不好說了。


  這麽一想,我愈發的不放心,幹脆打車回家準備再多做倆小紙人備用。


  至於晚上要怎麽混進去,我頭大的很。咱隻是個學生,沒有合適的理由好尷尬啊。


  搞定倆小紙人後,我一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醫院晚上探視的時間是就彈以前,要是陪夜的話要提前去護士台登記,不然的話一旦被發覺是要被趕出去的。


  換言之,我要是用探視的借口再去一回,頂多也就隻能呆到晚上九點而已。


  臥槽,愁死個人了。


  高中黨傷不起啊,幹啥都不方便!


  我歎口氣頹廢的坐在沙發上,手指有規律的輕輕敲擊大腿,這會兒老媽還沒下班,家裏就我一個,安靜的有些過分。


  呼呼……


  什麽聲音?

  我一愣,條件反射性的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弓著背環視四周,義眼在轉動的時候有些微的痛感。


  那是義眼受到磨損後沒有及時去修理的緣故。


  但此時我卻顧不上太多,因為客廳裏的溫度忽然降低,剛才在我耳邊吹出的冷氣也不是幻覺。


  幾次接觸這種事積累下來的經驗不是用來看的,我能百分百的確定客廳裏一定有一隻阿飄。


  然而我卻看不見任何對方的影子。


  不會是陰陽眼沒用了吧?


  我下意識的摸了下右眼球,就在這時,廚房間傳來一聲巨響,緊隨其後的是玻璃炸裂的聲音。


  我艱難的咽了咽唾沫,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


  但我的腳就像是在這兒紮了根似的,一點都動不了,此時此刻,饒是我羽絨外套還穿在身上,也有些冷的直打顫。


  “誰?”


  我壯著膽子喊了一嗓子,卻因為恐懼,聲帶抖了一下,發出的聲音都有些走調。


  而回應我的又是一陣難言的寂靜。


  我額頭上的冷汗噗噗的往下淌,明明從後腳跟涼到了腦門兒,身上的汗水卻一點兒也止不住,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就打濕了我的內衣。


  大白天的家裏怎麽會有鬼?

  這是我迫切想知道的問題,畢竟這兒不單單住了我一人,還有我老媽。過倆禮拜我就得回學校了,新宿舍也分配好了,再不能陪著老媽。


  萬一屋子裏的鬼賴在這裏不走了,最先找上的可不就是我老媽麽!

  這麽一想,我心中又生出一股豪氣,僵直的手腳微微動了兩下,我掙紮著想要擺脫現下的困境,第一步就得恢複行動能力。


  由於我回了家之後就開始忙活小紙人,故而外套也沒換下,內袋裏揣著的桃木小人也還在。


  有了這份底氣,先前被嚇得六神無主的腦子這會兒才算清醒過來。


  切,阿飄而已麽,有啥大不了的,老子還有個無敵替身呢!


  隨著我氣勢逐漸放開,那股陰森冰冷的氣息對我的束縛就越發小,不到兩分鍾我已經能自如行動了。


  我猛地踏出兩步向廚房衝去,卯足了勁兒一頭紮進裏頭,然而啥也沒看見不說還不自覺的踩上了幾塊碎玻璃,沾了一鞋底兒。


  “靠!”


  沒忍住爆了句粗口,我望著一地狼藉的廚房還有半開的窗戶有些回不過神。


  阿飄真的出現過,身體的感覺不會騙人,那種隻有接觸過鬼魂的人才能牢記住的感受我一輩子都不會往。


  但那鬼是啥老頭,貿然跑進來又是什麽目的?

  難道是誤以為我家裏沒人,因此打算占個落腳處,發現我在屋子裏後匆匆跑了?

  不對,這念頭才剛一出現,就被我自個兒給否定了。若非我從那種僵硬的狀態裏擺脫出來,指不定我還有沒有命呢。


  那是幾個意思?

  一個有殺意的阿飄,來了之後又莫名其妙的走了,這算啥,臨時想通了放我一命麽。啥時候鬼魂也能自由思考了。


  我從旁邊拿了掃帚清理地麵上的碎玻璃,各種想法湧了出來,但逐一被我否決。


  嘖嘖,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特娘的鬼魂就特麽的沒有心!


  吐槽著鬼魂的我眼角隨意一掃,隨即整個人頓在了原地。


  原因無他,隻因我在灶台上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玩意兒,小紙人,一個巴掌大小的紙人。


  我擦了擦眼睛,確認不是我的幻覺之後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沒有立即拿起紙人,而是低下頭仔細打量。


  做小紙人的方法都是相同,但我和周建兩人做出來的卻在外表上有明顯的差異,周建說這是無法避免的手勢習慣。


  他告訴我每個人在做這些的時候都很難去改變一些下意識裏養成的動作。


  就比如我自己,很喜歡在折疊黃表紙的時候拿指甲用力往下按,好讓做出來的小紙人更加的挺。


  周建則和我完全不同,他的手法和小學生拿紙折小天鵝沒啥區別。


  故而我倆做的東西,即使是同一件,也能立馬區分開來。


  這也是我在見到灶台上那枚隱隱有些泛黑的紙人後幾乎立刻就確認這是出自我的原因之一。


  我神色緊張,上樓拿了鑰匙和錢包就衝出了門外,因為這個紙人就是我上午才放在孟柏筱腰腹上的那一個!

  如今它既然出現在這裏,就說明剛才進來我家的阿飄就是附身在孟柏筱身上的那個小鬼!

  顯然,周建想利用替身把孟柏筱拉出來的計劃被看穿了。


  現在病房裏的孟柏筱很危險,我顧不得思考鬼胎是怎麽盯上我的,急吼吼的就要往外跑。


  “噯!兒子啊!幹嘛去呐,要開飯啦!”


  跑出房門兩步,我剛好和從電梯裏出來的老媽撞了個正著,“媽,我出去一下,去看咱們老師,您自個兒先吃哈……對了給我留幾個雞翅!”


  電梯門快合上的時候,我眼尖的發現老媽提著的塑料袋兒裏裝了一盒子生雞翅,我險些邁不動腿。


  老媽做的炸雞翅永遠是我最愛的菜!

  孟老師啊,為了你,我吃雞翅膀的時間都大方的往後推了。


  等我氣喘呼呼的趕到醫院,已經四點三刻。冬天白晝本就短,現在天色也暗了下來,我心煩氣躁的給周建打電話,然而撥了好幾次都沒能接通。


  關鍵時刻啊大哥!敢不敢接一個?在線等啊!


  我急的頭上冒汗,臉上的表情卻盡量維持的和沒事人似的。


  來到孟柏筱住的病房樓層,我意外的看到本應該站滿樓麵的警察們這會兒隻稀稀拉拉留下兩個人守在病房門外,其餘那十多個不知所蹤。


  “喲嗬,怎麽又來了,上午不是才來過,你倒是挺關心你們老師的嘛。”


  遠遠和我打招呼的正是上午帶我進去的那個老大,我沉下心擠出一個笑容,和他哈喇幾句,試探的打聽其他警察怎麽不見了。


  這人不愧是領頭的,口風緊的很,一巴掌拍在我後腦勺,讓我小孩子家家的少管那麽多。


  雖然他啥也沒說,但我依然聽得出那些警察應該是撤走了,因為在他身邊的小警察說等孟柏筱身體狀況穩定了就能出院回家休息了。


  潛台詞就是,車禍的案子已經查清了,和孟柏筱沒關係,故而不需要再派警察盯著了。


  那領頭的瞪了眼和我說話的小警察,隨後幹脆也大方的說了起來,“你啊明天也別來了,連著幾天逃課對得起你們班主任麽,高三了吧?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別像咱們似的整一文盲……”


  也許是任務快結束了,這領隊的長得五大三粗,但話卻不少,杵在門口和我說了足有十分多鍾,我在這兒急的要死,恨不能踹開房門。


  從倆警察的話中,我猜到了一些事。


  比如為何鬼胎會專挑今天動手。


  前幾天孟柏筱的案子還沒著落的時候,樓麵上一水兒的警察,煞氣重的很,鬼魂不大敢靠近這裏。


  這裏負責守衛的警察可不簡單,身上的氣勢和派出所裏的那些戶籍警察相差甚遠,更不是局子裏那群天天坐辦公室的能比。


  能震住阿飄也是正常。


  然而今天警察撤走了,隻留下兩個,正是鬼魂動手的好時機,對方將小紙人送回我家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為了警告我不要插手。


  我神色微閃,麵前倆警察聊得正歡,都沒有注意到我壓根兒沒聽他倆說話,默默擰開了門把手一腳踩了進去。


  “……哎喲,咱倆把你忘了,哈哈,快去吧,你老師情況還不錯……”


  隨著房門關上,將門外警察的聲音也隔絕開來。


  我喉嚨一緊,不動聲色的瞄了眼孟柏筱的枕頭。小鬼隻送了一個小紙人回來,不知道枕頭底下的那個是早就被人扔了,還是小鬼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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