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見鬼
活了十七年,我百分百肯定從未見過神神鬼鬼的玩意兒。
然而剛才的一幕徹底粉碎了我的三觀。此時我腦袋裏是一團漿糊,我的小夥伴倒是挺憤恨的在實驗室轉悠,時不時的從一排排架子上拿下疑似人體殘肢的罐子來。
傻人有傻福,說的就是周建這樣的人。
我長歎口氣,磨磨蹭蹭去到劉叔身邊,問他是怎麽回事,老家夥似笑非笑看了我好一會兒了,我可不信他啥也不知道。
果然,劉叔說我這種情況很奇怪,按理說我身上的陰氣在這段時間的調整下已經所剩無幾,基本上是達到了陰陽平衡的狀態,不該見著鬼。
我也不是命格為陰的人,陽氣又足,這事兒就不該出現在我身上。
但是饒是劉叔從事這行當時日不短,最後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我和他小聲說話的時候,那頭的周建已經把偌大個實驗室轉了個遍,前前後後一共搬下來二十幾個大罐子,裏頭裝的全是人體部分的標本。
他氣哼哼的在那兒罵街,握著手機就要報警,不過被劉叔攔了下來,這小子立馬不幹了,逼問劉叔為什麽那小眼神狠狠的瞪著對方,大有不說清楚不罷休的架勢。
我站在一邊沒說話,對於這事兒我也想知道原因。
這些肢體能夠出現在實驗室當中,說明它們的主人很有可能已經死了,而且我在這些玻璃罐子裏還瞧見了個裝著胳膊的,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我看到的那鬼魂身上的。
再加上入我夢的女鬼已經死亡,那我有理由相信,被存放在玻璃罐子中的肉塊主人,說不定也死了。
那這些殘肢的來曆我就要打個問號了。
那麽可疑的事情,不是我們能搞定的,咱們這配置,就是倆神棍和一個拖油瓶的陣型。
說白了在國家機關麵前就是渣渣。
古語有言,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事兒就該交給專業的人幹唄,咱們仨傻蛋湊這兒幹嘛呢。
麵對我兩人的疑問,劉叔表現的也很淡定,他說醫學院裏的標本都是醫院捐贈的,他們自己是沒有途徑也不被允許手機標本的。
因此我們要先和醫院核實一下,是否有人捐贈這些器官。
他這一說,我和周建這倆被熱血衝昏了頭腦的家夥才反應過來,連忙和劉叔道歉。
隨後劉叔就讓我去給警局打個匿名電話,與此同時,還讓周建去外麵找個網吧把這兒的照片和視頻也發過去。
而他自己則是將這些玻璃罐子放在門口最為顯眼的地方,並且把周建大大咧咧按上去的指紋全部擦掉,而我麽,打好電話就來幫忙幹活兒了。
半小時後,三輛警車從福旦大門開進來,我們仨在醫學係大樓附近晃蕩,等警察全都上去之後我們才打道回府。
隻不過劉叔沒和我們一起進宿舍,而是半道離開,說是要幹活兒。
我了然的點頭,然而這老家夥臨走前叫我後天中午去周建的出租屋等他,說到了拿回報酬的時候了。
說罷,劉叔笑眯眯的背著手走了,留下我和周建倆人杵在宿舍門外。
“你真的答應把眼睛給他了?”不愧為我的小夥伴,真心為我著想啊。
我無奈的笑笑,“早就答應他了,再說,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我也活不到現在,給他一隻眼睛而已,不礙事兒。”
周建踢了我一下,顯然不大滿意,他說如果我後悔的話,他有辦法幫我躲開老頭子。
我一驚,很意外的看他。
見著小子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我更好奇了,追問他是什麽辦法。
不是我想反悔,而是真想知道而已。
劉能有多少本事我不清楚,但是這幾次我又危險可不都是他幫忙搞定的麽,就連一直護著我的桃木小人替身也是他給我做的。
因此我對他的了解即使不多,也能猜得出老家夥本事不小。
隻是,劉能的來曆應該不簡單。響起廣園路對麵的火葬場,我就對老頭的身份不置可否,這會兒周建居然說有法子避開他,我當然是驚訝的不行。
周建一聽我又興趣,立馬湊過來問我要不是試試,我一巴掌把他臉拍開,白了他一眼,“不要!”
“切,不識好人心,以後可不要來求我啊,眼睛離了肉身我就真沒法子了。”周建還在做最後的努力,但我已經決定了,就不會再動搖。
小夥伴見我那麽堅定,出了罵罵咧咧說兩句也就任由我去了。他的心意我能收到,不過對於劉能,我們還有太多的不確定。
我這人吧,說到底也不是啥正人君子,但既然是我先答應的,就一定要說到做到。
對方都按照他說的保護了我那麽長時間,好幾個月下來都沒反悔,沒道理我先耍賴吧。
再說,誰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法子把我捉回來,說不定惹怒了劉能,等待我的就不隻是一隻眼睛而已了。
晚上熄燈之前,我特意給老媽打了個電話,和她瞎扯了一會兒,說到她快要不耐煩了這才掛斷電話。
其實我本來是想說你的兒子殘疾了怎麽辦,但是這話在肚子裏徘徊半天我還是沒能說出口,心想還是等塵埃落定再說吧,不過這眼睛怎麽沒的可還得好好計劃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才剛洗漱完呢,就聽隔壁寢室的人在那兒鬧騰,說的正是福旦醫學院內震驚全市的殺人案。
周建這會兒就在隔壁黑皮寢室裏胡謅呢,我便拿了書包一道過去。進門一看,好家夥,四個人的寢室裏坐了不下二十個人,幾乎一個班的男生都聚在這兒了,甚至還有幾個生麵孔,我估摸著應該是其他班級的。
黑皮那家夥正站在凳子上,說著福旦的新聞。
我津津有味的聽著,原來警察在核對了醫院給學校的捐贈記錄之後,確認了那二十幾個玻璃罐子裏隻有四個是前幾年醫院裏病患捐的,剩下的都不是正當的來曆。
其中還有一條手臂,和一塊女性胸肌是兩個被列在失蹤名單上的人,DNA化驗結果完全吻合。
不用說,少了胸肌的那一位就是女鬼,而另外個沒手臂的,我想就是一直在實驗室裏飄來飄去的那個吧,說不定他就是在找自己的手臂。
而福旦的一位負責對外關係的老師,是最大的嫌疑人。
對方多次在大半夜進入實驗室,也不知幹了什麽。我咧嘴一笑,看黑皮在那兒說的唾沫橫飛,心裏有也挺高興的,至少幫那女鬼找到凶手了不是。
想到這裏,我默默蹭到全神貫注聽故事的周建身邊,問他為什麽女鬼昨晚上沒來謝謝我?
好歹我也是幫她完成了心願的,這樣就能早日轉世去了吧?
我不大確定的開口問到。
哪知周建隻是看了我一眼,便說我身上已經沒有多餘的陰氣了,還隨身帶著小木頭人哪個不長眼的鬼魂是靠近我啊。
我恍然大悟,又和周建打了會嘴炮後就去食堂吃早飯去了,今兒是禮拜一,要上課的呢。
一晃眼已經進入十一月,天氣也舒爽了很多,雖然還是很熱……
昏昏沉沉的坐在教室裏,我鬱悶的瞥了眼吊扇,要是學校裏能給裝個空調就好了。
學習的時間過的飛快,我睡個覺,吃個飯,再睡個覺……一天就過去了。
放學的時候我主動去了趟班主任辦公室給自己請了個假,用的理由便是明天家裏有事兒。
簡直就是學生時代最好用的借口了。
班主任給我家裏打電話,然而這個時間我老媽怎麽會在家裏,絕逼是和姐妹淘們逛商場去了唄。
電話接連響了三次,都沒有人接。班主任沒辦法,隻得讓我回去問老媽要上一張請假條,等上學了給她就成。
我趕緊的點頭答應,隻要不是讓我和老媽同台對陣,我有的是法子說服班主任。
就咱們這種厚臉皮,簡直是小意思啊。
當我從班主任那兒出來,嗓子都說幹了,回去喝了好大一杯水。
順利請假之後,我睡了個好覺,這回又做了個夢,不過裏麵啥內容我倒是記不清楚了,好像是有個姑娘和我說謝謝吧?
算了,這都不重要。
我打點好了就問周建要了他出租房的鑰匙,之前他租下來是給他姥姥住的,現在他姥姥過世了,那間房子自然而然的就空了下來。
由於這小子簽的是一年的租約,這會兒再說不祖是要賠錢的,故而他也沒把房子退了,隻是偶爾會過去打掃一下。
雖然有點浪費,不過這會兒不久用上了麽。
我拿了他的鑰匙篤悠悠的前往出租房,而我的小夥伴隻能接著苦哈哈的上課,這貨別看平時挺能說的,賤賤的,但到了他班主任麵前就和二愣子似的。
看著小夥伴哀怨的眼神,我表示也沒辦法,嘴皮子這玩意兒,就特麽是天生的唄。
我到出租房的時候劉叔已經在裏頭了,而且他還用雞血在踢腳線上圍著畫了一圈,也不知有什麽用。
“……房東不會罵人吧?”我有些擔心,雞血的那股味兒還挺重的,之前劉叔用來驅鬼,如今也不知派的什麽用場。
“嘖,又不是我的房子,你讓周建小子自己去解釋唄。”
他聳聳肩,言語間輕鬆的很,我隻得默默在心裏給小夥伴道了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