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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太平間

  要說大晚上哪兒最鬧騰,除了酒吧夜店啥的玩樂的地兒,就屬醫院了。


  我和劉叔打的來的,一下車我就傻了。


  都快晚上十一點了,咋醫院人還那麽多,排隊掛急診的都排到外麵來了,我們站在外頭觀望的兩三分鍾裏,前後統共開進來四輛救護車。


  冷不丁打了個哆嗦,我縮了縮脖子,莫名覺得有些發冷。


  劉叔皺眉看了一陣也不說話,徑自轉了個彎沿著醫院圍牆去到側門。我雖然很奇怪,他幹嘛有大門不走偏要繞路畢竟人家急診的排隊和咱們關係也不大。


  我們要去的是在地下室的太平間。


  隻不過劉叔一直緊繃著臉,我沒敢上前問,默默的跟在他屁股後麵一路從側門去到了貨梯那兒。


  貨梯在側門靠近廚房的位置,不大顯眼,基本上隻有院內員工才會用到,因此我們倆等在那兒也沒什麽人注意。


  大晚上的,除了輪班的醫生護士之外,也沒別人會經過這裏。


  這部貨梯速度比較慢,我們到的時候還停在十六樓上,等了足足有七分鍾,電梯才緩緩下降,打開的瞬間迎麵而來一陣冷風,吹的我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


  劉叔率先進去,順手擋了下電梯門,見我要說話便抬手對我做了個閉嘴的動作,同時又讓我低頭不要亂看。


  吩咐這些的時候,老頭全程都沒張嘴,而我能一個不落的全部完成都得歸功於我驚人的領悟能力。


  當然,事後老頭硬是說是他表達的到位。


  先不說那些,貨梯下到地下三層的時候速度格外的快,我瞄了眼手表,整個過程隻用了不到十秒。


  劉叔似乎對這兒很熟悉,電梯門一打開就拽著我的袖子奇怪八繞往裏走,每每我忍不住要開口求科普的時候,這老家夥就會回過頭來瞪我一眼。


  次數一多我也逐漸明白,這估計又是他們行裏人的規矩吧。


  忍著好奇心,我隨劉叔來到太平間門口,陰冷的感覺更甚,周遭的氣溫似乎都降了不少。


  我個子比劉叔要高不少,因此即使站在他身後,還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會兒我就犯了難,那大門居然用的是高科技的電子鎖,還需要指紋信息。我心想咱們今晚的目的恐怕是要泡湯了。


  要是能在警局認識個把個人該有多好,人家在調查的時候咱就能順便進來了,也用不著被難倒在一扇門麵前。


  不過我這感歎立馬就被劉叔的動作給征服了。


  老頭子伸手在電子鎖上一晃,隨後這門“嗑噠”一聲自個兒就開了。我一時沒準備反被嚇了一跳,弓著背抓住了劉叔的衣角。


  這會兒他終於開口了,不屑的白了我一眼順帶冷嘲熱諷了一番。


  我驚訝於為何他之前都不讓我說話,反而現在自己又說了起來,但是不等我細細詢問,人家已經甩開我,一腳跨了進去。


  跟著劉叔來的時候我還有些興奮呢,然而當我一人站在太平間外的時候卻忍不住想要尖叫,身體也跟著抖起來。


  我趕緊幾步跟進去,生怕落在劉叔的後頭。幸虧老頭子進去之後走的不快,而且太平間裏白茫茫一片,雖然很大,但因為老頭穿的是一身墨黑色的衣服,在其中格外出挑,我隻一眼就找到了對方。


  “嘿嘿,劉叔那麽多……死人,咱們要找到什麽時候啊,萬一有重名的咋辦?”縱使我已經壓低了嗓子,但突兀的聲響還是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傳的老遠。


  劉叔這回是看都沒看我,把他隨身帶著的小包扔給了我,叫我好好拿著。


  我納悶的照做,於是便看到老頭也不知從那兒摸出一張黃表紙,空手在上麵寫寫畫畫一番,也不知倒騰啥總之當他停手之後,黃表紙忽然離開他掌心激射而出,筆直的打在一個冰櫃上頭。


  “哼,找到了。”


  說罷,人還瞥了我一眼,邁著小步走了過去。


  拉開冰櫃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往後推了他半步,冷氣一散,一張略顯熟悉的臉孔出現在我麵前可不就是直播畫麵裏那姑娘。


  隻是這姑娘胸口中段的那一大塊血肉不知去了哪裏,脖子下麵空了一片,然後就是光潔的腰腹和兩側的肩膀手臂。


  劉叔沒給我太多時間圍觀,他指揮我將他小包裏的白蠟燭拿出來,然後又喊我用紅紅繩纏繞在上麵,務必要做到不露縫隙。


  我碎了一口,埋怨他幹嘛不在宿舍裏就讓我準備好,這樣豈不是更方麵。然而老頭根本不買我的賬,他說就是要在陰氣濃重的地方做菜會有意義。


  一共三根蠟燭全部纏好之後,劉叔就讓我站到一邊去,還給了我三根香,叫我點著拿在手裏,一旦香燒完了就要立刻離開太平間。


  心知對方說的都是這一行的忌諱,我認真記下,順帶看準了大門的方向,計劃著後退的路來。


  劉叔和我比起來淡定的多了,他把三支纏了紅繩的白蠟燭依次放在女屍頭和兩肩旁,然後又拿出水壺拿手指沾了點裏頭的水點在女屍眉心。


  我看的一知半解,曾經在一本小說裏我看到上麵說人身上有三盞明燈,一在頭頂眉心,其二左右兩肩各一。


  之前周建也和我說過,人眉心上的那一點正是命魂所在。


  那麽兩肩上又是什麽意思?

  我歪著腦袋,見到劉叔做完這些後就席地而坐,淡定的從小包裏摸出一張新聞晨報看了起來。


  眼角青筋跳的厲害,我鬱悶的想著就完事兒了?


  琢磨著這會兒劉叔心情看著還可以,我便小心翼翼的湊上去,問他現在幹嘛,他讓我等,到午夜十二點自然就能見分曉。


  他說那三根蠟燭是用來震住女屍殘缺不全的魂魄的。對方被殘忍的分屍,導致魂魄也被分割成了好幾塊,三魂七魄無法相容在一起,也投不了胎。


  為了防止分散的魂魄逐個消失,他才用的這一招,而點在眉心的水不是普通的白開水,而是無根水,能聚集那些走散的魂魄,讓其有重新歸為的可能。


  劉叔給我解釋,要是這姑娘胸口那肉塊離得不遠的話,上頭的魂魄很快就會感受到其餘魂魄在召喚他,立馬就能飄回來了。


  若是離得太遠,十二點之後還沒動靜,那他也沒辦法了。


  忽然,我眼前閃過泡著肉塊的福爾馬林罐子,再聯想到直播時候那姑娘略帶憂愁的麵孔,不自覺的脫口而出,“會不會,她的血肉被人拿去做試驗品收起來了?”


  我有些猶豫,畢竟那畫麵並不能說明什麽問題,死者本來就是福旦醫學院的學生,又是臨床醫學的,平時經常會上實驗室做研究。


  說不定人家背後架子上擺著的都是珍貴的學校標本呢?

  “……等等吧,一會兒沒反映咱們就去她學校看看。”意外的,劉叔倒是沒有反駁我的意見。


  我略有些得意的笑笑,心想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麽,幾次圍觀下來我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也有了了解。


  搞不好多來幾次我也能從事著一行了。


  站的時間久了,我小腿發麻,還沒好透的右腿一陣陣刺痛,惹得我隻能半靠在身後的冰櫃上來緩解痛處。


  劉叔見了沒說我,隻不過喊我臨走的時候別忘了在地上留下些值錢的玩意兒,當然,活人用的錢幣是不算的。


  我詫異的問他為什麽,又是哪些迷信說法裏麵的,劉叔難得眉眼帶上些笑,他告訴我,這也就是明間的一點過路費,我占用了別人地盤,不留下些東西收買他們,等我回去就知道苦頭了。


  “嘿嘿,你也可以一樣不留的,反正被小鬼纏身你也經曆過了唄,也就是倒個黴啥的……哈哈哈。”


  話沒說完,劉叔自個兒倒是先笑起來。


  我尷尬的在身上四處摸,,本來吧天氣就惹,我出門的時候一件短袖t恤,一條七分褲就來了,基本啥也沒帶。


  現在讓我留路費了……咱是窮人呐!


  最後我也急了,倒黴的日子我過了挺久,好不容易擺脫了些我可不樂意又搭上,於是沒辦法之下,我隻能拿出一枚周建姥姥給的銅錢放在剛才靠站著的地方,側頭去問劉叔這樣可以不。


  老頭先是盯著銅錢皺眉看了會兒,然後才勉勉強強的說行。


  而我這回規規矩矩的站的筆挺,身體也盡量離冰櫃遠遠的,生怕再一個不小心碰著了要給錢。


  簡直比交警還黑啊。


  再接著我倆就相對無言了,傻愣愣的等了一個小時,總算是到十二點了。


  我一身夏天的裝束清亮的不得了,長時間在低溫下的太平間呆著已經凍得牙齒打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幸虧這時候劉叔喝了聲,隨後一道青煙在我眼前一晃進了女屍眉心。


  而此時劉叔手上捏的火柴反手一劃,分分鍾就給三根蠟燭點著了。


  我大氣都不敢出,屏息凝神的盯著他,直到劉叔說沒事之後我才長長呼出口氣。


  “……搞定了?魂魄拚回來了?”我磨蹭著沒有靠上去,遠遠的站著問。


  劉叔神色肅穆,緩緩搖頭,告訴我散落屍塊上的那一抹靈魂並沒有回來。


  這下我炸了毛,追問他要怎麽辦,劉叔深深的看我,說是要再到醫學院裏看看,重點放在那些浸泡著福爾馬林的標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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