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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身份

  我抱著胳膊選了個能曬到太陽的地兒站,然而過了大約有十來分鍾,我都沒見著有人來。


  靠了,不會是耍我的吧?


  伸了伸酸痛的小腿,上麵的石膏沉甸甸的,我這一甩導致整個人重心不穩,險些倒地,不由自主的就像旁邊挪了一小步保持平衡。


  然而,在我左腳跨進蔭頭裏的時候,猛地有股冷風往我脖子裏竄,嚇得我一哆嗦,這回是真的腳軟摔趴下了。


  “哎喲我操!”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沒形象的爆了句粗口,但還沒等我接著罵呢,肩膀處就像是被人扣住了一般,僵直在那兒動不了了。


  好歹咱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稍微一想我就知道多半又碰上些不幹淨的玩意兒了,因為我眼一掃,發現我除了兩條腿還暴露在陽光下之外,上半身已然被兩幢大樓的陰影蓋住了。


  不過這種被禁錮的感覺也就隻有一瞬間,快到我都沒開始害怕就消失了。


  “噗通!”


  少了肩膀上的支撐點,我順勢倒在了地上,後背砸在小石子上硌得我難受。


  經過這麽段小插曲,我算是知道約我來的家夥多半不是大活人了,否則大白天見鬼,那麽小概率的事兒也被我撞見,豈不是太背了一點?

  真是這樣的話,我這一個多月的太陽不就白曬了麽,還把自個兒搞得那麽黑。


  雖然我很想不管不顧的把這事兒立刻告訴劉叔,但這時候上課鈴已經響了,不知不覺的我居然在小操場站了有一個小時。


  我忙不迭的起身,一瘸一拐的朝著教學大樓跑去,期間沒敢回頭看,生怕又被啥玩意兒給盯上。


  即使我拚了老命的往教室衝,卻還是遲到了一刻鍾,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老師看我腿腳不方便也沒罰我站牆角,稍微教訓兩句也就算了。


  高三的課業繁重是共識,然而我一整節課都沒聽進去。


  腦子裏反複在想這件事,而且是越想越覺得詭異。


  首先,不考慮是瘦猴捉弄我的情況下,對方為何偏偏要婉轉的通過瘦猴來聯係我,而不是主動找上我呢?

  再者說,被鬼纏上的話大多也都是晚上才會發生的吧,被劉叔熏陶久了,我雖然是個外行,但或多或少的也知道了些事兒。


  好比鬼魂大白天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就是其中之一。


  還有一點讓我耿耿於懷,剛才那鬼確實是來了,但又為什麽啥也不幹就讓我走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期間還經常想起昨晚上那個詭異的夢。


  可惡的是周建那小子坐的離我還挺遠,中間隔了兩條走道,我想傳個小紙條也不方便。


  至於發短信,那就更別想了。


  早上走的太匆忙,我的手機落在寢室裏了沒帶出來,這會兒對時間的判斷全靠上課鈴聲,要不然我也不會遲到了。


  我坐如針墊,直到下課鈴打了之後我才對周建狂打眼色讓他過來。


  咱是傷殘人士麽,不方便啊。


  周建鄙視的看我,挑眉問我幹了啥,怎麽身上散了一些的陰氣又聚集起來了,幸虧不是很重,也沒有惡意,很快就會自己散了。


  我拽著他走到教室角落,壓著嗓子和他說早上發生的事情,那小子聽完之後果然很驚訝,然後出乎意料的對我上下其手,搞得坐在後排的幾個小姑娘都看過來了。


  “你幹嘛呢!別瞎摸哈!”


  小夥伴摸我的癢癢肉,傷了一條腿的情況下我也踹不了他,隻得扭曲著身體閃躲個不停,結果被周建錘了下胸口,極為嫌棄道,“誰特麽稀罕摸你了,喏,你看看。”


  說著他把我懷裏揣著的小木頭人拿了出來放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驚訝的發現木頭人的腦袋上莫名的濕了一小塊。


  周建和我說,可能是因為用桃木做的木頭人除了作為我的替身之外,還有驅邪擋災的用場,因此那鬼魂應該是害怕,才沒有出來的,隻在我要摔倒的時候扶了一把。


  鬼魂嘛,大太陽下麵的確是不會出來的,除非是很厲害的那種。


  但是我摔的時候是向後倒的,那兒可不就是一片蔭頭!

  我恍然大悟,一下就想明白了。


  而至於為什麽那鬼不自己來找我,大約是寢室裏有劉叔在的原因吧。周建說大部分的鬼魂都是通過夢境來和活人接觸的。


  老一輩所謂的托夢也是這個意思。


  但我寢室裏有劉叔那麽個家夥在,是個正常的鬼就不會那麽想不避開,因此隻能避開劉叔的視線,通過瘦猴了。


  我疑惑的問周建幹嘛不找他呢,結果被這小子白了一眼,他的姥姥也是個高手啊!


  得到了解釋我頓時茅塞頓開,然而即便如此我依然不知道對方找我是要幹嘛的。


  而且我還在琢磨那個古怪的夢呢,難道真的是我最近經曆的多了,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麽?

  幾乎一下午,我都在思考這問題,連語文老師連著三次叫我起來回答問題都沒在意。


  當然,最後自然是被老師叫出去訓了一頓啦,還被威脅再不好好上課就要請家長。


  嘖嘖,古往今來,老師們通用的絕招也就這一樣兒,而且還百試百靈,真是討厭。


  應付了語文老師之後我來不及吃飯就興衝衝的往寢室跑,想把這些發現告訴劉叔,而周建麽,早早的就和老師請了假回去照顧他姥姥了。


  聽他說,他姥姥的情況不大樂觀。


  人一老啊就經不起摔,也生不得病,這回可把老太太給折騰慘了。但是老人家本人卻還挺樂嗬,甚至還讓逐漸提前給她準備身後事呢。


  氣得周建兩天沒和老太太說話。


  不過我還沒走出教學樓幾步呢,就被瘦猴給叫住了,這人臉色蒼白一片,才一晚上的時間就憔悴了不少。


  我詫異的回頭看他,挪著我酸疼的小腿蹭到他身邊,“怎麽回事兒啊你,嘿嘿,看一晚小黃片兒啊,夠拚的啊哥們兒!”


  自以為了然的一笑,我目光直往他下半身瞅。


  隻是這人沒接我的話,反而僵硬的問我早上有沒有赴約,我說去了啊,就是沒見著人。


  說完這話,我很明顯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


  我說前半句的時候,瘦猴整個人繃得緊緊的,但是等我說完,這小子又詭異的放鬆下來,我見他這樣,知道這貨估摸著有些事兒沒和我坦白。


  於是我手臂一伸,自然的勾上他肩膀,順便也給我自個兒減了些壓力,我問他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的事情。


  本來吧,就是一句玩笑話,然而瘦猴的反應很大,猛地扭頭看我,抖著嘴皮子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還好你沒事……”


  磕磕巴巴的話聽的我一臉的莫名,板正了他肩膀,我讓他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倆找了個沒人的教室走進去,這會兒正是放學的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去食堂吃飯了,小部分走讀的同學也去校門口等班車回家了,教學樓裏靜悄悄的沒聲兒。


  瘦猴進門的時候拉開了教室裏所有的燈,然而一個人默默的在位子上坐了很久,直到太陽都要落山了,這貨才開口。


  “那個手機號,我知道是誰的了,是福旦醫學院三年級臨床實驗班的學姐。”他一口氣說完,隨後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坐在椅子上。


  不知為何,我腦子忽然閃過一本福旦的練習冊,還有穿著運動衣的女生。


  嗬嗬,別那麽巧吧?


  我幹笑,不知道要怎麽接瘦猴的話,幸好這小子隻停了一會兒就自顧自的往下說了。


  原來這小子還算有點良知,在和我說了那條短信之後,他自己想想也覺得不大對勁,來找我的人幹嘛側麵找上他?

  於是瘦猴趁著下課時間給那手機號又撥了個電話,他都做好繼續無人接聽的打算了,卻不想那頭響了兩聲後就被人接起來了,隻不過那邊說是醫院護士,手機的主人正在搶救室裏。


  他嚇壞了,趕緊就掛斷了電話。


  然而後來那頭追著打,又說是警察來辦案,想了解情況的,希望他配合。


  順其自然,咱們這位尚且有點兒良知的瘦猴同學乖順的去了醫院,然後看到了他最不想回憶起來的那一幕。


  “她,那個學姐,被砍成了好幾塊兒躺在太平間裏,他們還讓我去認人……我操他媽的,老子壓根兒就不認識她,認個屁啊……還非要讓我看。”


  瘦猴崩潰的雙手捂臉,大力搖晃著腦袋,我怕這小子把自己給搖暈了,趕緊拽住他胳膊,“然後呢?你真見著啦?”


  等了一會兒後,我試探的接著問,瘦猴放開手,雙眼血紅的看過來,艱難的點頭。


  我心裏一咯噔,忽然不想再聽,總覺得不會是啥美好的事兒。


  果然,瘦猴說那姑娘死狀很淒慘,渾身被人分割成二十幾塊,如今大部分都已經找著了,就是她看到的那些拚湊起來的肉塊,但是胸口上的那一大塊兒到現在都沒能夠找到。


  也許是有人在身邊陪著的關係,瘦猴這小子忽然就不害怕了,甚至還調侃起了那姑娘的長相來,說的唾沫橫飛。


  而我則和剛才的他換了個個兒,因為我聯想到早上那個奇怪的夢。


  唇紅齒白,黑發到腰,喜歡穿阿達王的運動衣……


  靠了,老子他娘的又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和一女鬼隔著屏幕對上眼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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